曾經的師允熙是什麽樣的來著?是那個隻能喚出個草葉圍著人轉圈圈的雞肋能力,看見血和屍體會一邊哭一邊吐。現在的師允熙,成長為獨擋一麵的能力強者,麵對人命毫不手軟。


    這三年,每個人都成長成了不同的模樣。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和選擇,她也沒辦法指責什麽,隻是沾染到了她朋友的血,就沒辦法再袖手旁觀了。


    此時的殷緒還不知道自己的天真,有的人不斬草除根是不安心的,更何況她本就是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隊長,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齊駿朝殷緒勾手。


    殷緒下意識看過去,齊駿看起來沒什麽威脅,而且秘密兩個字,總是那麽誘人。


    殷緒不由靠近,同時調動自己的能力,以防萬一。


    “說吧。”


    “你知道嗎?我啊,曾經喜歡你。”幾個字從耳朵鑽進去,還沒被腦袋理解,殷緒的身體先感受到陌生的觸覺。


    她發現她動不了了,準確來說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失去控製的身體軟下來,躺在地上。


    同時耳邊響起兩聲槍響,開槍人就在她身後,槍聲震耳欲聾。


    這種槍聲她聽過好多遍了,因為槍聲的主人和她並肩作戰、共經生死三年了。


    可身體是怎麽迴事?麻針也不是這種感覺。殷緒大腦瘋狂思考著,卻連最基本的轉頭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齊駿利落地從地上起來,師允熙點燃了一個香囊,康靖從身後走出來,一手手指轉著槍,另一手在她麵前往她腰上戳了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感覺在身體裏蔓延。


    “不知道吧,我其實是能力者,是個比較雞肋的能力,麻痹,能夠麻痹碰到的活物,隻能麻痹十分鍾,怎麽樣?雞肋不?不過作為王牌再適合不過了,你看,三年了你都沒發現,現在被撂倒在地上,而我不過是碰了你一下而已。”


    康靖捏著殷緒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大拇指在她臉頰摩挲著。


    “多漂亮的人呀,一想到接下來屍骨無存就覺得惋惜,本來還想著在你死之前把你騙到手呢,沒想到撿迴來個小廢物,讓我連個機會都尋不到。”


    “靖哥!”師允熙在身後喊了一聲。


    “知道,沒時間和你廢話了,那些東西過來了,我們,就先走了。”


    “對了,你說你自己來多好啊,非要拉這四個人陪葬。”


    “我本來還以為你不會來呢,沒想到果然是剛愎自用到了骨子裏,誰給你的勇氣出來的呢?明明章昭昭都提醒過你了。”


    “靖哥,快走吧,一會走不掉了。”


    “有你在怎麽可能走不掉呢,先和齊駿把車開過來,我隨後就到。”康靖不耐煩道,他還想著多看看殷緒失敗的表情呢,現在也沒了分享自己心路曆程的心情。


    把那倆個被一槍幹掉的家夥扔到殷緒身邊,三個人來著車揚長而去。


    車聲漸遠,細微的腳步聲漸近。


    師允熙點燃的那個香囊,就是馥白香囊,裏麵裝的是馥白的葉子,可以吸引變異生物、尤其是變異動物,刺激他們攻擊,類似於酒精於人類。


    而馥白點燃後的煙霧效果翻倍,想來那些腳步聲就是燃燒過的馥白吸引來的。


    殷緒一動不動,猜測著死亡與自己的距離,一串鈴聲打斷了殷緒的思緒,手機在兜裏翻滾著。


    打電話的人好像不知道放棄似的,鈴聲一遍一遍響起,循環往複。


    第五遍響得時候,殷緒聽見了車聲。


    這地方離大道沒那麽遠,否則也不方便康靖他們離開,隻是這邊人來的少,就算出任務也沒什麽人過來,聽見車聲的瞬間,殷緒心底升起一分希望。


    不過很快希望的火苗就被她掐斷了,就算來了人又如何?還能從聚集過來的變異動物嘴下逃脫不成?


    自己可真是想活下來想瘋了。


    被後悔自責淹沒的殷緒暫時斷開了和外界的聯係,連車聲漸近漸響直至熄滅都一點也沒察覺到。


    把她從自己的世界裏喚醒的是喬嶽的聲音,同時身上各處傳來痛楚,視線恢複,眼前盡是野獸,耳邊滿是咀嚼的低吼,她正在被野獸圍咬。


    可能是麻痹效果還沒消失,被咬的傷口鈍鈍得疼,沒到無法忍受的程度,即使如此細碎的痛苦呻吟聲從嘴角溜出來。


    自己大概是世界上為數不多有幸能夠圍觀自己被吃掉的人了。


    殷緒感慨著,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聽到了喬嶽的聲音,直到看到喬嶽這個人才反應過來。


    原來喬嶽真的來了啊。


    “姐你怎麽樣了?被打麻針了?能動嗎?”喬嶽打不過變異動物,尤其是眼前這一幫什麽玩意都有的“雜牌軍”,但它們怕火啊,他掄著驅散火把來到殷緒身前。


    驅散火把是基地研發的輔助武器,超長續航能力,能夠驅散周身變異生物,隻是驅散,若是被火把燒到還有點傷害,否則隻能嚇唬嚇唬人家。


    喬嶽來得及時,殷緒不過是受了點皮肉之苦,胳膊腿都健在不說也沒失血過多。隻是他雙手顧不及四麵,自己背後都顧及不到,更別說護好他自己和殷緒兩個人了,說話間他腿上少了兩塊肉,疼得他直咬牙。


    “不能動,我也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能動,你快走吧,要不我們家都別想有個全屍。”


    “死都死了誰還在意是不是全屍啊。”喬嶽笑著說,眉眼彎彎、唇紅齒白,讚一句鮮衣怒馬少年郎。


    殷緒忽然想起來印象裏喬嶽第一個笑容,也是這般溫暖,不過那時還是靦腆青澀,像初十的月亮。現在的喬嶽多了分自信,保留著溫柔,像十五的月亮,圓圓滿滿。


    這樣的人怎麽忍心讓他陪著自己死在這荒涼之地。


    殷緒嚐試調動體內的能量,麻痹(的)時間也快到了,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麻痹作用失效的第一時間調動能力,喚出火焰,把它們燃燒殆盡。


    在那之前,隻能把希望寄托於喬嶽,希望他能堅持到那個時候,不對,是一定能堅持到她恢複。


    喬嶽放棄了自己背後的防守,揮舞著驅散火把趕走正在吃著殷緒血肉的野獸,有的野獸敵不過身體對食物,對人肉的渴望,就算感受到威脅也不肯離開。


    喬嶽的火把掄到它們臉上,體毛瞬間被點燃,極易燃的體毛碰上燃燒效果超凡火把上的火苗,唿啦一下在它們身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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