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緒不到十分鍾就到了地方,沒等下車就看見小區門口圍著一群人,甚至能夠看到裏麵有巡邏隊的人,她忙穿過人群,就看見章昭昭被巡邏隊的人控製著,他們正拿手銬往她手上拷,章昭昭掙紮著不配合,眼睛一直看向師允熙的方向,一旁師允熙被康靖和伊禎護在身後,看見殷緒過來立馬跑了過來。


    “隊長,正等你過來呢。”


    殷緒看了看師允熙,她沒理她,直接朝著章昭昭走過去,也不知道是章昭昭力氣大還是巡邏隊不敢下狠手,直到殷緒走近,相隔兩步的時候還沒把手銬銬上。


    “昭昭,怎麽了?”殷緒去看章昭昭的眼睛,想先確定她是否清醒,結果章昭昭一腳踢出來,直接踢中殷緒膝蓋。


    殷緒頓覺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這一腳上來她立馬知道章昭昭用了能力。


    所以她是不清醒了嗎?


    殷緒還沒想出個理所當然,甚至還沒站穩,章昭昭就掙脫出來,直接將殷緒撲倒,手握成拳頭就朝著殷緒臉上砸過去。


    身後剛被章昭昭撂倒的巡邏人起身來拉章昭昭,卻被章昭昭一掄胳膊掄了出去,康靖和伊禎也上前幫忙拉開,卻奈何不了章昭昭,畢竟他們都是普通人,而章昭昭這個力氣異能可是能一拳打爆一頭變異野豬的。


    殷緒臉上挨了一拳,因為躲著沒全打中,就被拳頭擦了下,現在臉上和膝蓋都疼得厲害,章昭昭騎在她身上壓著,她也使不上力氣,又不能拿異能對付章昭昭,自己出手就是殺招,寧願挨幾下也不想真傷了對方。


    “隊長,小心,她有刀!”師允熙在身後喊了一嗓子,尖銳的嗓音嚇人一跳。


    章昭昭動作一頓,緊接著就從身上掏出來一把水果刀,朝著殷緒心口就紮下去。


    殷緒反應過來她拿著刀要傷自己的時候刀子已經離自己心口很近了,她來不及伸手用火把刀熔化,便想著側身躲一下,隻要不傷到要害不會有事的。


    “隊長,我幫你!”師允熙說著伸出藤蔓,藤蔓纏住章昭昭的手,使她沒辦法紮下去,章昭昭意識到手被攔下,便用另外一隻手去拿刀,師允熙來不及阻止。


    殷緒則趁這片刻把手空出來,喚出火焰迎上刀尖,她有自信能在接觸刀的瞬間把刀燒化再蒸發掉,卻沒想到刀先停下來了,沒等她細看怎麽迴事,就有血滴了下來,溫熱的血滴在她脖子上,癢癢地,又變得冰涼,最後滾進衣服裏。


    哪來的血?


    殷緒視線上移,一條藤蔓穿心而過,藤蔓尖上的嫩葉正掛著血痕,幾秒後聚集成血珠,滴下來,落在她身上。


    “昭昭!”殷緒下意識喊一聲,想拿手去堵那傷口,但橫空而出的藤蔓又讓她無處下手。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殷緒朝周圍喊道,一瞬間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隻剩下她顫抖的唿喊,在空蕩的意識裏迴響。


    “隊長,我看見達達了。”這是章昭昭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說話的時候滿臉欣喜,就像平時看見侯易達出現的時候一樣。


    說完她的頭就垂了下來,像失去樹幹支撐的樹冠。


    之後的事殷緒記不清了,她隻知道章昭昭的血順著藤蔓滴在她身上,染紅了一片,浸濕她的衣服,冰涼。


    眼前的人走走停停,唿嘯的急救車姍姍來遲,身上的章昭昭被抬走,有隻手伸在她眼前,她卻看不清是誰,隻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姐”,她又沒力氣迴應,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了,昏暗的房間充盈著消毒水的味道,隱約有道身影趴在床邊看不真切。


    殷緒下意識迴想發生了什麽,最後章昭昭被藤蔓穿心而過那幕在腦海中不斷迴放,畫麵一幀一幀慢放,每一幕都讓人絕望。


    她知道章昭昭很難被救活,但還未被通知結果,仍心存僥幸,希望她能逃過這一劫。


    她抬手推了推那道身影,想要求個結果。


    “唔,姐,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拿不舒服?”喬嶽一骨碌爬起來,還順便胡嚕下嘴邊,以防流口水被殷緒看見。


    “昭昭怎麽樣?”殷緒沒迴答喬嶽的問題,先問了章昭昭的情況。


    “昭昭姐,沒搶救迴來,已經送到太平間了。”


    “是我的錯。”殷緒歎著氣說。


    “別自責,你盡力了,昭昭還有心願未了,如果覺得愧疚的話就幫他們找到兇手報仇。”喬嶽不大會安慰人,便想著讓殷緒轉移注意力。


    左右這個兇手抓到對殷緒來說也是利大於弊的。


    “其他人怎麽樣?”


    “他們已經迴去了。”


    “師允熙不大對。”


    “因為她用藤蔓殺死了昭昭姐嗎?”喬嶽雖然沒見到事情的經過,但看到了章昭昭被抬走前的那幕,手腕粗的藤蔓後背後穿心而過,穩準狠,怎麽看都是絕殺。


    “嗯,在昭昭要殺死我的時候,她殺死了昭昭,雖然看起來很合理,但哪裏都不合理。”殷緒迴想起那時的情景都忍不住顫抖,不知是氣憤還是後怕。


    “如果師允熙是背叛者的話,康靖和伊禎是毫不知情還是同謀?”喬嶽接著往下猜。


    “查查就知道了,昭昭的屍體送到研究院,拜托唐灸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殷緒冷靜下來,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猴子屍體還在那呢,先把他領迴來讓他入土為安。”


    “先別忙著那個,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之前就是低血糖昏迷的。”


    “這不是輸液了嗎?”殷緒毫不在意。


    “先吃東西。”喬嶽寸步不讓。


    殷緒感覺到身上的無力,也沒再堅持,訂了餐和喬嶽一起等著。病房裏隻有殷緒一個病人,所以剛才說話才沒避著人。


    光線越來越暗,說話的功夫就看不清對方了。


    “我把燈打開?”


    “開吧。”


    開燈後喬嶽給她削了個蘋果,還切成了容易入口的小塊。


    殷緒和他邊聊天邊把蘋果分食幹淨,吃完蘋果又喝了酸奶,都是之前楚蕙送過來的,結果就是沒等到訂的餐到就吃了七八分飽。


    “不知道一會飯到了還能不能吃進去。”殷緒調侃道。


    “肯定能的,吃不進去的話肯定是不好吃,要是我做的姐姐肯定能吃進去。”


    “哪有你這麽誇自己的。”


    “要正視自己的能力,什麽叫誇啊,這叫實事求是。”


    “對了,之前藍元哲過來,說讓你多休息休息,不管是春獵還是婚禮都不用操心,他會都辦置好的。”喬嶽轉述的時候微微撇嘴,恨不得殷緒一個字都聽不清。


    “嗯。”殷緒隨口敷衍道。


    雖說春獵還有一周就結束了,不過最近這麽多事還真忘了結婚的事,就算想起來也沒什麽意義,猴子和昭昭的死,總比那半吊子聯姻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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