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是12月31日,跨年倒計時。


    大家擔心的襲擊並沒有發生,變異生物仿佛消失了般毫無動作,時間一長大家也不再那麽警惕,歡歡樂樂地開始準備了跨年。


    末世後跨年和春節合二為一,12月31日晚到1月1日淩晨為跨年,1月1日淩晨起就是新年,是末世後最大的節日了。


    越到絕望的時候,越是狂歡,這一點在末世體現的淋漓盡致。全基地這兩天都放假,仍堅持在崗的則享受超高的薪酬和福利。


    跨年就要有儀式感,人類總是為此不辭辛勞,折騰到放假比上班還累,樂此不疲。


    殷緒一邊抱怨著一邊靠在沙發上打遊戲,時不時擼擼貓,吃吃零食,好不愜意。喬嶽裏裏外外忙活著打掃衛生、貼福字、蒸包子,跟個陀螺似的。


    晚上殷緒要去哥嫂家一起跨年,讓喬嶽跟著一起吃頓晚飯,喬嶽拒絕了。


    人家一家人團聚,他跟著湊什麽熱鬧,若是平時倒還好,跨年這樣重要的日子,他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殷緒也沒強求,隻是說記得給她留門。喬嶽則問她迴來的時間,說要去接她。


    “大半夜的死冷的,別出去了。”殷緒說。


    “幾步的事兒能冷到哪去,不見你迴來我也不放心,還不如去接你。”


    “那也好,淩晨會放煙花,如果迴來的晚,我們就一起去看煙花吧。”最近睡得早,殷緒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半夜十二點。


    “還有煙花呢,好隆重。可是煙花會不會和警報煙花混在一起?”喬嶽擔心。


    “不會,警報煙花是醒目的紅色,節日煙花避開了紅色,確保能夠第一時間將兩者區分開。”


    “白擔心了。”


    “對了,好像還出夜市呢,通宵狂歡,小吃一條街,就在長安街那邊,都掛著紅燈籠,可漂亮了,主要還是小吃好吃。”殷緒越說越起勁,好像看見了望不到頭的紅燈籠下盡是飄滿香味的各色小吃。


    嘖,好久沒吃到夜市小吃了,感覺自己能從第一家吃到最後一家。


    迫不及待!


    “我們晚上去夜市吧!”殷緒一臉期待。


    “好。”


    喬嶽:剛才還說天冷不讓我出門接她,現在又說一起去逛夜市,女人果真是善變。


    等待的時間最漫長,吃過午飯後殷緒拉著喬嶽去超市買水果和零食,打算晚上去哥嫂家帶著。


    從超市出來殷緒直接就去了哥嫂家,喬嶽一個人迴去“獨守空房”。


    殷緒是個宅,很少有不在家的時候,喬嶽抱著毛毛坐沙發上發呆,總覺得沒有之前溫暖,更沒了做晚飯的動力,左右還有中午的包子,糊弄一頓就是了。


    喬嶽待著無聊,索性安置好毛毛出門跑步去。


    不得不說,跑步真是件鍛煉身心又陶冶情操的運動,腳抬起,腿邁開的瞬間,連靈魂都是自由的。


    殷緒在自己家裏是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來她哥哥這,就成了被壓迫的灰姑娘。


    “把蔥蒜扒了。”


    “土豆皮削了。”


    “過來洗菜。”


    殷緒:我為什麽要過來湊熱鬧?


    跨年晚會自然是沒有了,三個人說說笑笑忙乎著包餃子做菜,殷揚主廚,楚蕙和殷緒包餃子打雜,聽著外麵零星的炮竹聲,眨眼就到了晚上十點。


    “下餃子嘍!”殷揚掀開冒著熱氣的鍋蓋,楚蕙端著盛放餃子的蓋簾,殷揚接過把餃子小心倒進鍋裏。


    “我去放鞭!”殷緒自告奮勇,她對放炮點鞭沒什麽興趣,甚至還覺得危險,末日前才不會參與其中。


    不過她現在小火苗一彈就能把引線點燃,倒是比以前多了一分興趣。剛開始做精準度訓練的時候除了點蠟燭就是點小鞭。一盤楊鞭能解下來上千個,練到胳膊抬不起來。


    往事不堪迴首。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昭告著這家吃飯了,殷緒迴來正好趕上餃子出鍋。


    過了冷水的餃子被擺在餐桌正中間,三人舉杯喊了聲“新年快樂”,雖然還沒到淩晨,不過殷揚和楚蕙都不守夜的,吃過餃子就算跨年了。


    一碗蘸餃子的調料碗,一碗吃菜用,一杯果酒,就算末世,牌麵也不能少。


    殷緒吃著熟悉的味道,想念末世開始的時候就慘死的父母,眼眶漲漲的。


    “哥,你這雞肉燉的真好吃。”


    殷緒說完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湧出來,她忙低下頭,狠狠地眨了眨眼睛。


    “我換了種調味順序,是不是和咱媽做的一個味了?”殷揚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殷緒的意有所指。


    “嗯。”


    “給你膀子,之前咱家的雞翅膀都是你的,現在也是。”殷揚把土豆燉小雞中的雞翅膀找出來夾給殷緒。


    “嗯。”


    殷緒咬了口雞翅,發現明明剛才還很好吃的,現在卻突然間沒了味道。


    “緒緒這麽愛吃雞翅膀,是不是想飛上天啊?”


    恍惚中她好像聽見了媽媽的聲音,還有她的撫摸,撫摸了自己的發頂。


    “哥,嫂子,我吃好了,喬嶽還在家裏等我呢,就先迴去了。”殷緒幾口把碗裏的餃子和菜都吃掉,說完就起身去洗碗了。


    “沒吃多少啊,再吃點。”楚蕙話音未落,殷揚就先扯了下她袖子,對她搖了搖頭。


    “迴去注意安全。”殷揚叮囑。


    “知道,喬嶽說來接我來,安全得很。”為了讓哥哥安心,殷緒把喬嶽搬出來。


    大家會下意識覺得和男孩子一起走夜路更安全些,全然忘了殷緒能吊打幾百個喬嶽。


    殷緒出門下樓,外麵不知道什麽飄起了雪,雪下的不大,輕飄飄的,還沒有把清掃出來的路覆蓋上。


    殷緒沒給喬嶽打電話,自己一個人手插著兜慢悠悠往家走,腦海中迴想起往年和父母在一起時的點滴,一會哭一會笑的。


    路上人不多,冬天大家有穿得多,就算殷緒像個瘋子似的也沒人認出她。


    殷緒一麵享受一個人的肆意,一麵又渴求身側有人陪伴。


    兜裏的手機摸了又摸,猶豫要不要打給喬嶽。


    沒想到,手機率先響了起來,是喬嶽。


    “喂?”


    “姐,你還要多長時間?”喬嶽直截了當地問。


    “我現在就在路上呢。”


    “哪條路?我去接你,不是說好了給我打電話嗎?”喬嶽微微抱怨的語氣讓喪喪的殷緒恢複了點元氣。


    “嗯,長寧路和長壽路交口,在路牌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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