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下曾“絕對是個雛”的玉兒,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幫四目尋一具肉身轉世。


    四目眼下是魂魄狀態,在地界新手村,乃至於諸天萬界間的虛空,這個狀態都是沒有問題的,但進了聊齋世界,在世界之內,這就有些隱患,若是不及早處理,很容易為世界規則轉化,化作陰魂死鬼。


    陰魂和修士的神魂雖然很類似,但陰魂是鬼物,是沒有肉身的死魂,而神魂則是生魂。


    唯有生魂方能屍解轉世,陰魂修成的鬼物,即便修成鬼仙,想要轉世也困難重重,因為它們根本就沒有可以用來“屍解”的肉身,缺少那一股可以用來借用的生機!


    呂嶽本擬尋一個還未出生,仍在母腹中的嬰兒給四目轉世,可恰巧玉兒所處的這所怡紅樓中,有一個被打死的小廝。


    嬰兒還要成長,非要十四五歲後肉身定型,這才能接受前世遺澤,因此四目發出強烈的意願,要奪舍這具軀體。


    四目既然願意,呂嶽自無不可,當下以五髒之氣激活了這具新死肉身的生機,便將四目的魂魄送了進去。


    四目在僵屍世界有著陰神巔峰的實力,離開世界,這陰神巔峰便隻剩下虛殼,也沒有力量來分出念頭什麽的,好在有兵符做寄托,四目將意識寄存在兵符上,魂魄入主肉身,重新生出空白的魂靈之後,才將意識烙印上去,完成整個過程。


    作為先前商量好的代價,呂嶽拿了一卷道書給四目。


    道決難得,不僅地球上如此,這聊齋世界亦如此,不要看呂嶽是定海王,可收集來的道書還真沒幾本,這卷道書還是林夕凡貢獻出來的,在修行界中隻能算是三流,被定海王作為培養自己嫡係仙道力量的啟蒙之用。


    仙道修行貴在觀想,凝練神魂,但四目其實也用不到一流的道卷,這道書雖然隻是三流,卻已經足夠四目了解仙道修行的概況。


    以四目的眼界見識和底蘊,隻要有個參考,知道仙道修行的具體路數,很快便能上手,將僵屍世界中的修行法門推陳出新,改頭換麵成正宗的仙道功法!


    得了道書,有修養了幾天,四目便來找呂嶽,讓呂嶽收迴其的兵符,解除其道兵的身份,由他自己來闖『蕩』這聊齋世界。


    這是先前商量好的事情,因此呂嶽十分爽快的答應,並親自替其贖了身。


    來自臨近民國的僵屍世界,自由主義思想已經抬頭的四目想要自有,呂嶽便還他自由,須知這是聊齋世界,整個世界裏隻有呂嶽一個道標,呂嶽乃是天道代言人,這個世界整個都是呂嶽的地盤。


    在自家地盤裏,呂嶽也不怕四目翻了天去,而隨著四目明白陽神破碎虛空,飛升的難度『性』之大後,自然就會重新迴來找呂嶽。


    那個時候呂嶽雖然依舊會收下其做道兵,但相比較現在的道兵,兩者地位肯定是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


    這是金平府,府君所居之地,乃是這『亂』世之中少有的安定之處。


    烈陽高照,在這金平府城池繁華的街道上,一個胡須花白的車把式駕馭著一輛四輪的大馬車正在緩緩行駛,呂嶽和玉兒並排坐在車廂內,呂嶽手中握著一枚拳頭大的明珠,正在吸納其中的水精之氣,彌補肉身的虧損。


    雲嵐說的好聽,再有十日便能恢複,可那個恢複也隻是勉強維持宗師級肉身的最低限,還要大量的能量補充才行,虧得這金平府離海洋不遠,這種類似於海中百年老蚌出產的明珠不在少數。


    呂嶽在彌補肉身虧損,培練真元,玉兒正膝而坐,麵前擺著一本書,書頁嶄新,隱隱還有墨香,似乎剛寫出來還沒多久。


    玉兒兩手垂在胸前,正按照書上的記載,以雙手結印,口中還在不停的念誦咒語,仔細傾聽,大都是些諸如“天清地明,陰濁陽清、、、靈光永照,燈在魂靈、、、”之類的道家咒語。


    事實上,這本書正是呂嶽結合苗婆婆的《茅山大法》,和四目道長所傳授的,僵屍世界茅山的法術,整理出來,用來給玉兒練習用的。


    集合三個世界的超凡知識,呂嶽雖然已經有了開宗立派的潛質,但時間畢竟太短,因此這本書隻是一個簡介和總綱,呂嶽又缺功德來催動天賦分支作弊加速,憑自己的努力想要完全整理出來,至少要三年五載的功夫。


    “老爺夫人,已經到了!”


    行了不知道多久,車把式一提韁繩,駕車的壯馬緩蹄停下來,車把式跳下馬車,輕輕瞧了瞧馬車的邊框,對裏麵的呂嶽和玉兒喊道。


    “知道了!”呂嶽應了一聲,將手中縮小三分之一的明珠收進腰間繡著鴛鴦戲水的荷包裏,撩開馬車的門簾走下來。


    這荷包是玉兒的傑作,呂嶽本來是用一個布袋了事的,被玉兒看到,花了一夜的功夫繡出這麽個荷包,讓呂嶽換上。


    玉兒跟在呂嶽身後走下來,抬頭看去,鐵筆銀鉤,寫著“金平太守府”五個大字的牌匾高高掛在麵前。


    知府便是府君,又稱作太守,乃是一地最高的行政長官,這“金平太守府”便是金平府府君居住,行政,斷案,會客的居所。


    定海王現在在徐揚兩州之地發展,種田練兵夯實根基,最起碼十年之內都顧及不到冀州,龍氣不來,呂嶽便不擔心被龍氣鎮壓的問題,加上呂嶽現在身體虧空,要恢複之後才能繼續遊曆天下,更何況玉兒是個女子,想的是『操』持家務做個主母,替夫君管好大後方。


    遊曆說好聽的說法,難聽一點就是流浪,雖然說夫君所在,便是家鄉,可從心底裏,女人便是不願在外流浪的。


    金平府還算安穩,呂嶽便想著將玉兒暫時安置在這裏,奈何出來時帶的那十兩銀子早就花的幹淨,這一個多月都是吃住在青樓、、、!


    呂嶽現在不宜動手,加上這錯是雲嵐闖的,因此呂嶽便責令雲朗,禦使著玉簪去城外剿滅了幾處賊窩,弄了些銀錢,把玉兒從青樓贖迴來,在金平府外置地購宅,又買了些奴仆,搖身一變,變成了富貴的員外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在這人道世界想要混的好,想要站穩腳跟,跟官府打好關係那是很有必要的,此處是金平府,恰逢金平府府君過六十大壽,呂嶽便拿銀子買了一張請柬前來赴宴。


    赴宴祝壽需要賀禮,呂嶽奉上的是十顆明珠,也就是先前呂嶽在馬車裏吸收的那種,冀州雖然臨海,但這種明珠也算是異寶,青州這樣的明珠一顆要數千裏銀子,在這金平府雖然沒這個貴,一顆四五百兩也還是要的。


    呂嶽一窮二百,銀錢都置地買了房屋奴仆,自然沒得閑錢買這東西,事實上這些東西是雲嵐剿滅一處賊窩時發現的,共有百顆,恢複肉身用不了這麽多,正好拿十顆來做賀禮。


    十顆明珠,四五千兩銀子,在這府君壽宴上不上不下,隻能算是中等。


    府君宴席的位置是按賀禮輕重和身份高低排列的,呂嶽因獻上十顆明珠的緣故,價值不菲,因此在殿中末尾也得了一個席位,得以直麵府君,比其他隻能在院子裏落座的人相比,強上太多太多。


    奈何這位置太低,直到酒席吃罷,桌子撤開,也沒撈到一個和府君說話的機會。


    呂嶽連定海王都做過,也不太在意這些,倒是玉兒頗有些不忿,悄悄嘀咕明珠喂了狗,好不容易才被呂嶽安撫下來。


    酒宴之後,過了約莫一刻鍾,府君還在於金平府的士紳名流相互吹捧,門外忽然有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經過。


    府中官吏差人去看,少頃迴複說是有一夥玩雜耍的班子路過,當下便有官吏為了拍上官府君的馬屁,招攬了這個雜耍班子進來。


    這雜耍班子是玩雜耍的,多是些噴火,耍刀弄槍,胸口碎大石的粗俗玩意,入不得大雅之堂,這官吏是為了討好上官,可不是去拍馬蹄子的,當下詳細詢問,得知其中有父子兩人會玩戲法,能無中生有,憑空變出東西,便將兩人以為府君賀壽的名義推薦到殿中。


    因多了這個『插』曲,正在互相吹捧的府君官員,士紳名流散開,依身份高低在大殿周圍坐下,官吏帶著那父子兩人上殿,眾人見這兩人衣著普通,長相也平凡,都有些議論紛紛,猜測他們會些什麽戲法。


    這兩人也不怯場,喚人搬來一個水盆,玩了一手銀針浮水的把戲。


    所謂銀針浮水,便是將針丟在水中,並不沉下去,而是浮在水麵,說白了,就是趁水不注意,把銀針放上去,隻要不破開水麵上一層肉眼分辨不出的膜便能成功。


    這甚至算不上戲法,隻能算是把戲,即便是普通人,多訓練些次數都能做到,這兩人無非就是手法嫻熟些罷了。


    這運用的是物理知識,呂嶽隻瞧一眼便瞧出根底,木得啥興趣,加上呂嶽來這裏也就是混個臉熟,當下安然坐著,悄悄掏出明珠來吸納精氣。


    這把戲雖然駭住不少人,但畢竟不是全部,上首坐著的府君便是代表。


    搖了搖頭代表對這種把戲的不屑,隻聽著府君道“你們還會些別的什麽戲法?”


    “小人會的戲法不下百種,不知府君大人想要看些什麽戲法!”這玩戲法的父子中那個中年人父親,笑著拱了拱手道。


    “你最拿手的是什麽?”有一個官吏喝到。


    玉兒拿眼看了一眼,見這人說話,府君也不吭聲,知道這是府君的近人,便暗暗記了下來。


    呂嶽日後是要去遊曆九州的,玉兒相當主母,自然要更加努力才是,這些日子日夜研讀呂嶽送給她的《厚黑學》,《關係論》、、、、等等黑心書,此時正準備用《關係論》裏麵的法子鋪開關係網。


    也不曉得女人是不是天生適合搞政治,這丫頭對這幾本書的興趣比法術都來的高,就連法術的修煉都懈怠下來,今天若不是呂嶽在身邊,她還不練哩!


    “最拿手的!”這中年人略微沉『吟』“如果說最拿手的,那便是顛倒生物的時令,生長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顛倒時令,生長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府君嘴角閃過一絲嘲弄,但這絲嘲弄卻很快收起,並點了點頭道”今日是我過壽,缺了壽桃,你若是能變出壽桃來,賞百金,若是變不出來,那便是殺頭的罪過!“


    “好!“這耍戲法的點頭答應下來,喚兒子拿了一個竹箱,脫下自家衣服蓋在竹箱上,故意裝出一副埋怨的樣子說“官長們委實不明白事理,眼下冰還沒有化,叫我哪裏去取桃子呢?不去取吧,怕惹得官長生氣,這可叫我怎麽辦?”他的兒子說“父親已經答應了,又怎麽好推辭呢?”


    ”、、、“角落裏玉兒撇了撇嘴,暗道這兩人是不是就是夫君所說的那種”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耍戲法的人為難了一陣子,說道“我認真想過了,眼下還是寒冬,江河凍結,在人間哪裏能找到桃子啊?隻有王母娘娘那蟠桃園裏,四季如春,興許會有桃子。可是,必須到天上去偷,才能得到桃子。”兒子說“嘻!天可以像有台階似地走上去嗎?”


    耍戲法的說“我自有辦法。”說完,就打開竹箱子,從裏麵取出一團繩子,大約有幾十丈長。他理出一個繩頭,向空中一拋,繩子竟然掛在半空,好像有什麽東西牽著似的。眼看著繩子不斷上升,愈升愈高,隱隱約約地升到雲端,手中的繩子也用完了。


    這時,他把兒子叫到身邊,說“孩子你來,我老了,身體疲乏、笨拙,上不去,你替我走一趟吧。”接著就把繩子頭交給兒子,說“抓著這根繩子就可登上去。”


    兒子接過繩子,臉上顯出很為難的樣子,埋怨說“爹爹真是老糊塗了,這樣一條細細的繩子,就叫我順著它爬上萬丈高天。假若中途繩子斷了,掉下來也是粉身碎骨。”父親哄著而又嚴肅地說“我已經出口答應人家,後悔也來不及了,還是麻煩兒子去走一趟。


    不要怕苦,萬一能偷得來桃子,一定能得到百金的賞賜,那時我一定給你娶個漂亮的媳『婦』。”兒子無奈,用手拉住繩子,盤旋著向上攀去;腳隨著手向上移動,活像蜘蛛走絲網那樣,漸漸沒入雲端,看不見了。過了一會,從天上掉下一個桃子,像碗口那麽大。


    耍戲法的很高興,用雙手捧著桃子,獻到堂上。堂上的官員看了老半天,也說不清是真是假。這時,繩子忽然從天上落下來,耍戲法的驚惶失『色』地喊道“糟了!天上有人把繩子砍斷了,我兒子可怎麽下來啊?”又過了一會兒,又掉下個東西來,一看,原來是他兒子的頭。


    他捧著兒子的頭哭著說“這一定是偷桃時,被那看守人發現了,我的兒子算完了。”正哭得傷心時,從天上又掉下一隻腳來;不一會,肢體、軀幹都紛紛落下來。


    耍戲法的人很是傷心,一件一件地都撿起來裝進箱子,然後加上蓋說“老漢隻有這麽個兒子,每天跟我走南闖北。如今遵照官長的嚴命,沒有料到遭到這樣的慘禍,隻好把他背迴去安葬。”


    於是,他走到堂上,跪下哀求說“為了去偷桃子,我兒子被殺害了!大人們可憐小人,請賞給幾個錢,也好收拾兒子屍骨。日後,我死了也當報答各位官長的恩情。”


    堂上的官員很驚駭,各自拿出許多銀錢賞他。他接過錢纏到腰上,從堂上走下來,用手拍打著箱子,招唿說“八八兒啊,不趕快出來謝謝各位大人的賞錢,還等到什麽時候!”忽然,一個披頭散發的小孩用頭頂開箱蓋,從箱子裏走出來,朝堂上叩頭。一看,原來就是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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