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蹊站在出站口的前排位置等待著舒小,火車緩緩的駛進武漢站。


    梅言蹊激動的朝著人群裏的舒小搖手,“小小。”


    “小蹊。”兩人歡快的抱在一起,“你怎麽瘦了?”


    “孕吐厲害,吃不進去東西。”


    “我自己來。”


    梅言蹊想要幫舒小提東西,被舒小拒絕了,她把手提袋掛在行李箱上,跟著梅言蹊一同走上地鐵。


    “半個小時就能到家。”


    地鐵上的人有些多,“小蹊,你坐我行李箱上。”


    “沒事兒,你餓不餓?”


    “我帶的有零食,不餓。”


    “小小,我們跟楊沐的爸媽住在一起,還有楊沐的妹妹——楊晨,可能房間會有點擠。”


    “沒關係的,小蹊,我住酒店,你也是知道的,我跟楊沐的家人不熟悉,會感到不自在。”


    “那怎麽能行,你是客人,讓楊沐睡沙發,我們兩個人睡。”


    “我已經在網上訂好酒店了,就在小區附近,錢都付了。”


    “那好吧,你也真是的。”梅言蹊握上舒小的手,滿懷著歉意說道,“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結婚的時候,我沒有來,該不好意思的人是我。”


    “你那不是有事嗎,再說了,結婚那天特別吵鬧,你來了也不合適。”


    “你就會安慰我。”


    “小小,你手上的戒指真好看。”


    “我也這麽覺得,你看,上麵還有字。”


    “dr,小小,這戒指不便宜吧?”


    舒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王子肖買的。”


    “他對你好嗎?”


    “嗯,很好。”


    到家後,家裏的氛圍跟舒小想象中的不大一樣,楊沐的媽媽和妹妹正在看電視,楊爸爸還沒有下班。


    “伯母好。”舒小主動上前跟楊母打招唿。


    “嗯。”楊母應了一聲,她瞟了舒小一眼,轉眼又看起了電視。


    “小小,喝水。”梅言蹊遞給舒小一杯溫水,“我去做飯,你來幫我。”


    “嗯。”


    兩人走進廚房後,楊晨露出一副早已看透的嘴臉說道:“媽,你看我沒說錯吧,上海人小氣,兩手空空的來別個家裏。”


    “你嫂子就這樣,她的朋友,能好到哪裏去,要不是她懷孕了,你哥會娶她?”


    “媽,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一想到那彩禮,我就心疼,別提了。”


    舒小又不傻,從楊母對她的態度中,不難看出,楊母不喜歡小蹊,自然也就不喜歡她了。


    而且,小蹊都懷孕了,還要做飯給她們吃。


    “小蹊,一直都是你在做飯嗎?”


    “嗯,我婆婆的身體不好,小姑子要上班。”


    “可是我看你……”


    舒小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梅言蹊慌忙扶住水池,吐了起來。


    舒小輕撫著梅言蹊的後背,希望她能好受一些。


    “我一聞到油煙味,就想……”梅言蹊嘔吐出來的都是水,“吐。”


    舒小關掉燃氣灶,用鍋蓋蓋住油鍋,她終於明白梅言蹊為什麽會消瘦了。


    “我們出去吃,小蹊,你帶我去吃武漢的美食。”


    “我婆婆她們還要吃,公公下班後,也要迴來吃飯。”


    “她們吃,讓她們自己做。”


    “沒關係,我忍得住。”


    “讓我來吧。”看她吐的那麽痛苦,舒小怎麽忍心再讓她繼續做飯,“我也會炒菜。”


    菜都擺在桌上了,隻等楊父下班迴來開飯,楊沐一般都是在酒店吃了迴來。


    “伯父好。”


    “你好。”


    簡單的打了招唿,可以開始吃飯了。


    “小蹊,家裏是沒鹽了嗎?”


    “菜是我炒的,小蹊吐的厲害,她現在是孕婦,飲食要清淡,對胎兒好。”


    “哪有那麽嬌貴,我當初懷楊沐的時候,不照樣給一大家子的人洗衣做飯,去廠裏幹活。”


    “小蹊跟伯母一樣命不好,沒能遇上個好婆婆。”


    舒小此話一出,將屋裏的人,全都給得罪了。


    楊母怒摔筷子,瞪向舒小,咄咄逼人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虐待她了?”


    舒小一邊給梅言蹊夾菜,一邊不緊不慢的迴答道:“伯母,我有說您虐待小蹊嗎,小蹊,怎麽樣,吃的下去嗎?”


    “還可以。”


    “那就多吃點。”


    “你什麽意思?”楊晨放下筷子,一臉不悅的看著舒小。


    “難道我說的不是普通話嗎?”舒小反問道,“還是你聽不懂普通話,要我講英語?”


    “我媽要是對她不好,會讓我哥娶她,比她家條件好的女人多了去了,倒追我哥的都有。”


    “小小,吃飯。”梅言蹊拉了拉舒小的衣服,讓她不要再說了。


    “這飯,我是吃不下去了。”楊母起身離開,坐迴沙發上看電視。


    這時,楊沐下班迴來了。


    “舒小來了。”


    楊沐手裏提著水果,有舒小愛吃的橙子。


    “嗯,你好。”


    “媽,怎麽不吃飯,電視一會兒再看。”


    “還吃什麽飯,都給氣飽了。”楊母不友好的目光投向舒小,“小蹊的這位朋友可真厲害,說小蹊跟我一樣,沒能遇上個好婆婆。”


    楊沐一臉的不解,望向梅言蹊。


    “話是我說的。”舒小也沒打算隱瞞什麽,問道:“楊沐,你知道小蹊聞到油煙味,會吐的很厲害嗎?”


    “知道。”


    “知道還讓她去做飯,就算小蹊的家裏條件不好,她就低你們一等,一邊吐,一邊給你們做飯嗎?”


    梅言蹊心中的委屈與憋屈,就像是早已積滿水的大壩,決堤後,一發不可收拾,她強忍著淚水,好讓自己不哭出來。


    “媽,我不是才跟你說過,小蹊現在的身體不舒服,不要讓她做飯的嗎?”


    “這菜是我炒的,伯母覺得清淡,吃不下去。”


    “行了,一人少說兩句。”楊父全程黑著臉,“從明天起,飯由我來做。”


    “你做飯,你不上班嗎,小蹊現在又不用上班,做個飯怎麽了?”


    舒小就不明白了,就楊母這潑勁兒,她就不能做飯嗎?


    “楊沐,不如請個做飯的阿姨……”


    “請什麽阿姨,家裏有這個閑錢請阿姨嗎?”楊母的心中也有不滿和委屈,“說好彩禮當做嫁妝帶迴來,結果呢,20萬就換來了一箱壓床被,如果是蠶絲被也就算了,這是嫁女兒,分明就是賣女兒,那20萬可是我留著養老的錢。”


    “媽,錢我會還給你的。”梅言蹊抽泣了一聲,咽下心中的委屈。


    彩禮的事情,確實是她父母做的不厚道。


    當初,楊沐帶著父母去她家提親的時候,她媽媽張口就要20萬的彩禮,還說,結婚的時候,他們再添2萬當做嫁妝,一起還迴來。


    事後,梅言蹊的父母找來各種理由,不僅20萬的彩禮錢不認賬了,就連那再添的2萬塊錢,也成了空頭支票。


    因此,楊沐一家人,懷疑梅言蹊的家人在騙彩禮。


    梅言蹊自然就成了楊母的發泄對象。


    “你的錢,還不是楊沐的錢,你拿什麽錢來還我?”


    “媽,我去給你炒兩個菜,你把飯吃了。”


    楊沐的心中難道就沒有怨氣嗎,他有,梅言蹊的父母不該用這種欺騙的手段,來索要彩禮。


    吃完飯後,梅言蹊主動收拾碗筷,舒小幫著她一起洗碗、清理衛生。


    “謝謝你,小小。”


    “跟我客氣什麽。”


    “明天我帶你去東湖玩。”


    “好呀,我想去看長江大橋,武漢不是有個小吃街嗎,你帶我去那裏逛逛吧。”


    “四季美的湯包味道不錯,明天我們就去吃湯包。”


    “嗯,武漢有什麽特產嗎,我想買些帶迴去。”


    “明天我們邊逛邊買。”


    “明天早上我想吃熱幹麵。”


    “沒問題。”


    “我知道酒店怎麽走,就不用你送我了,你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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