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


    “沒關係,我一起洗了。”


    舒小要幫王子肖洗衣服,兩人爭來爭去,最後還是分工合作,一個負責洗,一個負責晾曬。


    舒小甩了甩手上的水,當她看到王子肖正要拿起自己的貼身衣物時,她難為情的搶了過去。


    “我自己來。”


    水鄉到了晚上,就會有風吹來,清風吹過臉頰,很是愜意。


    王子肖更覺得自己是來度假的。


    “小小,媽媽先睡了。”


    “好的,媽。”


    這倆孩子,正趴在窗戶上,說著話。


    “蜘蛛人的打法,我個人覺得還是輔助的好。”


    二人正在討論冷門英雄的打法。


    “確實,他的大招至少可以保下三名隊友的性命。”


    “前期遊走支援,後期先手打團。”


    “新英雄史萊姆最近很火,大招‘無上至尊’很是變態,直接無視對手的攻擊。”


    “黑暗精靈的‘風之吐息’能抵消史萊姆的大招,隻是黑暗精靈太弱,高端局沒人會玩這個英雄,更別說比賽了。”


    “什麽時候咱倆solo一局?”


    “好呀!”舒小爽快的答應了,“贏了有獎勵嗎?”


    “我solo從來就沒有輸過!”


    “先說好,有什麽獎勵,我再看要不要贏。”


    “人小口氣大,你說,想要什麽獎勵。”


    “我想……”舒小自己先笑了起來。


    “想什麽?”


    舒小不好意思說出口,她捂上臉,害羞的搖了搖頭。


    “你要是不說,我就去睡覺了。”


    舒小隻顧著一個人傻笑,“別,我說,就是那個……那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王子肖瞬間就聽明白了,是那個吻。


    “可以,要是你贏了我的話。”


    “什麽時候solo?”


    “等迴上海了在。”


    “……”


    兩人聊到深夜,都打起了哈欠,才肯去睡覺。


    舒麗換上黑色繡花旗袍,她坐在梳妝台前,將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望著鏡中容顏遲暮的自己,她的思緒飄到了二十一年前……


    “舒女士,你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醫院的醫療設備有限,建議你去上海做相關檢查。”


    “醫生,我孕檢一直都是好好的,怎麽就不容樂觀了?”


    “考慮到多種因素,飲食、環境、包括孕婦的心情,都有可能對胎兒造成影響,建議你去上海做檢查,越快越好!”


    就這樣,舒麗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去了上海。


    剛到醫院的她,被劇烈的腹痛折磨的倒在地上。


    “醫生,有孕婦暈倒了。”


    “救孩子。”舒麗在流血,腹痛感猶如洪水猛獸,啃食著她的身體,“別管我,醫生,救孩子……”


    “胎兒的胎心已經停止,馬上準備手術。”


    就在這一天,唐婉婷與舒麗去了同一家醫院。


    孩子沒了,舒麗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望著淒冷的天花板。


    她強撐著身體下床,拖著沉重的步子,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冰冷的醫院裏。


    微弱的嬰兒啼哭聲引起了舒麗的注意,啼哭聲越來越近,是從樓梯間裏傳來的。


    是誰把孩子遺棄在了樓梯間?她還那麽小,就連啼哭聲都那麽的微弱……


    舒麗慌張的環視了四周,見四下無人,她抱起孩子,神色匆匆的離開了醫院。


    舒麗虛弱的身體裏湧現出一股力量,這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孩子。


    望著懷裏安睡的小嬰兒,舒麗百感交集的流下眼淚。


    “你這麽小,就叫舒小好了。”


    迴到鎮上,大家都以為舒小是舒麗在上海生下的女兒,沒有人懷疑過舒小的身份。


    舒小是早產兒,不僅體質很差,還有先天的疾病,舒麗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來給舒小治病。


    舒麗拿起一張泛黃的登記照,不舍的看了又看,“你說讓我等你,一等就是二十二年,我等不了,等不了了……”


    舒麗起身,將照片夾在了一本書裏,她躺在床上,安詳的睡著了。


    奇怪,媽媽今天怎麽起的比自己還要晚?


    “啊——”


    在聽到舒小撕心裂肺的驚叫聲,王子肖的心一驚,慌忙跑了過來。


    房間裏的情景,震驚到了他,舒小的媽媽,割腕自殺了!


    “媽——”舒小哭得泣不成聲,“你怎麽了,是小小惹你生氣了嗎,你為什麽要丟下我,媽,你不要嚇我,媽——”


    王子肖撥通了急救電話。


    前天下午,舒小出去買水果的時候,舒麗告訴自己,她得了子宮癌,晚期,隻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沒想到,這一天提前來臨了。


    “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小小保證以後都聽你的話,媽——”


    “媽,你流了好多血,沒關係,我把血輸給你……”


    救護車來了,舒麗被抬了上去,舒小坐在救護車上,在王子肖的陪同下,去了醫院。


    街坊鄰居們都圍了上來。


    “小小,怎麽了這是?”


    “是不是媽媽的病情又嚴重了?”


    舒小哭泣著搖了搖頭,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媽媽要自殺?


    “派兩個人跟去醫院,多個人幫忙也是好的。”


    “醫生,用的血,我是她女兒……”


    王子肖將失魂落魄的舒小摟在懷裏,強行讓她鎮定下來,“小小,醫生正在做急救,不能打擾醫生。”


    “媽媽——”舒小抱住王子肖,在他懷裏抽泣著。


    醫院的手術室外,舒小焦急的目光,一直盯著紅色的指示燈,她恐慌的啃著手指。


    “媽,你不能有事……”


    紅燈變成了綠燈,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媽怎麽樣了?”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你媽媽患有子宮癌,本就時日無多了。”


    子宮癌?媽媽什麽時候得了癌症?


    舒小如遭五雷轟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心中一陣猛烈的抽痛過後,舒小感到唿吸困難,暈了過去。


    “小小——”王子肖及時抱住了舒小,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舒小被推進了急救室,站在急救室外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鍾,對於王子肖來說,都是無盡的折磨。


    失去母親的悲慟湧上心頭,他的臉色,蒼白而又無力。


    他不想再孤單的一個人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品味夜的黑。


    他不想失去舒小,也不能失去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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