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何樂團長脫袍讓位把團長的位置讓給了柳湘蓮,那柳湘蓮果然是個帥才。舒蝤鴵裻何謂“帥才”?夫帥才者,絕非墨守成規之輩,譬如楊六郎一夜之間築起一道冰城以抵番邦,譬如司馬光砸缸解救溺水兒童。人的所謂智商並沒有多麽大的差別,但是想象力卻大相徑庭。沒有想象力又哪裏來的創造力?貧困和逆境不僅磨練了柳湘蓮的意誌力,也鍛煉了他的思考力。


    要說柳湘蓮和史湘雲真的的絕配呢!他們不僅在一起配戲,也時常在改良和創新之中升華夫妻的感情。


    柳湘蓮感慨道:


    “傳統的曲目很多,比如《鐵弓緣》、《紅娘》、《野豬林》等等,每一部戲的誕生都是對傳統藝術的改革和創新,過去的藝術家都有這種創新精神。可是今天的你我為啥隻該重複別人的故事?為啥就不能喊出自己的心聲?!”


    史湘雲也不無感慨漩:


    “隻能說這是時代的悲哀!藝術界的權威、主流其大腦都在從‘藝術’向‘商業’轉型,這本身就扼殺了人的創造力,再者,一個京劇劇本的誕生不同於小品,‘小品’是臨時從網絡扒下來一個笑話就可以搬到舞台上去糊弄人,而京劇卻體現了一種整體性,要想把它做得協調一致著實不易,所以人們寧肯墨守成規也不願意再邁向前一步!”


    柳湘蓮道:


    “我以為京劇是一門綜合的藝術,唱念做打以及優美典雅的配器、服飾,其中也包括了小品搞笑這些東西,例如‘醜角’,但是他們隻是一種佐料罷了,而且還不能把它誇大。現在可倒好,‘醜角’遍地!文藝圈更是以‘醜’為‘美’,現在的觀眾也真是邪行,不問營養隻講究‘口感’,好!我就一個勁兒地給你放佐料而不放一塊肉!鉞”


    史湘雲道:


    “真正的藝術被閹割被扼殺,跟那些販賣‘魚翅’的商家沒有區別,目的隻是為了錢!為了錢,他們隻取‘有用’的那部分,以‘娛樂圈’的整體素質來看,你以為他們會寫出高雅的劇本來嗎?!”


    柳湘蓮道:


    “商業化的洗腦把人心都變成了沙漠,那裏不生喬木,隻長仙人掌和針刺植物,人們的審美也從骨髓退化到了毛皮。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悲哀!雲兒啊,我喜歡跟有創新意識的人交流,可是所有的人都在為了金錢而運作,頗令我失望!”


    史湘雲道:


    “老公啊!我覺得一個人,隻有擺脫了金錢的約束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有見識的人,你想一想,你過去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柳湘蓮道:


    “嗯你叫我好好想一想,哎對了!你這麽一說我到想起一個人來?”


    史湘雲問道:


    “誰啊?”


    柳湘蓮道:


    “賈寶玉!”


    史湘雲問道:


    “賈寶玉?”


    柳湘蓮道:


    “他是我的一個中學同學,我們倆是端午節結婚,他跟女朋友相處那麽久了,估計也已經結婚了!”


    史湘雲問道:


    “他的‘女朋友’是誰啊?”


    柳湘蓮:


    “叫林黛玉。”


    史湘雲驚訝了:


    “什麽什麽?林黛玉?!他住在哪個地方啊?!”


    柳湘蓮道:


    “她住在稻香村,也是個孤兒,被一個叫劉姥姥的收養了。”


    史湘雲樂的手舞足蹈:


    “哎呀!你知道林黛玉是誰嗎?!她是我的中學同學,也是我的好姐妹啊!”


    柳湘蓮樂的直蹦:


    “太好了!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什麽時候動身去見我們的老朋友?!”


    史湘雲也顯得很急切:


    “現在就去吧!”


    他們就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了。


    可是院裏忽然又來了新的演出任務,他們不得不把會友的事情耽擱了下來,就這樣一直拖到了冬天。


    好在冬天團裏也不那麽忙了,柳湘蓮和史湘雲又坐火車從浙江殺奔到了遼寧,摸到了位於遼寧南部的稻香村。


    柳湘蓮曾經在劉姥姥家裏養傷,所以對這裏的印象很熟悉,所不同的是,他進京從這兒離開時,這裏的稻田還是綠油油的,現在卻到處鋪滿了皚皚白雪。


    “真不知道寶玉黛玉他們兩口子過得怎麽樣了!”


    等到進了他們的家門,柳湘蓮卻完全被那個淳樸而又生機盎然的家庭幸福美景給驚呆了。


    柳湘蓮和賈寶玉親熱了一番,史湘雲跟林黛玉親熱了一番。忽然間賈寶玉看了看史湘雲,史湘雲也看了看賈寶玉,兩個人便開始仔細地互相打量起來。史湘雲說道:


    “我看你好生麵熟?”


    賈寶玉點頭道:


    “嗯,仿佛在哪裏見過!在夢裏?”


    史湘雲一拍手說道:


    “我想起來了,在前世,我們一起結過‘海棠詩社’”


    “史湘雲!”


    “愛哥哥!”


    黛玉拉了史湘雲一把:


    “湘雲姐姐,幹嘛一見麵就‘情’呀‘愛’呀的啊!”


    柳湘蓮解釋道:


    “弟妹啊,雲兒是浙江人,不小心把‘二’說成‘愛’也是難免的,你就原諒她吧!”


    黛玉掩口一笑:


    “我也是浙江人,豈能分不清‘愛’和‘二’,說笑罷了!”


    史湘雲嗬嗬笑道:


    “黛玉妹妹說起話來還是那麽的燕語鶯聲,煞是好聽、沁人心脾!就跟她走路一樣好看,若風擺柳,惹人憐愛,我那時就跟她說過,我如果是個男人啊,定會娶她!”


    林黛玉追著史湘雲便打,史湘雲在前麵跑,黛玉一邊追一邊罵道:


    “瘋丫頭!”


    寶玉勸了一迴:


    “玉兒啊,放過湘雲姐姐吧!”


    史湘雲邊跑邊笑,柳湘蓮對她嚷道:


    “雲兒,兀得造次!”


    劉姥姥聽得不懂,俱是半懂不懂的話語,憨笑了一迴說道:


    “外麵天寒地凍的,進屋來嬉笑吧!”


    黛玉抓住了湘雲,像親姐妹一樣挽起胳膊開心地說道:


    “瘋丫頭,請吧!”


    史湘雲大大咧咧地跟著黛玉進了屋,寶玉也拉著柳湘蓮的手尾隨著,劉姥姥斷後,板兒把一隻點燃的爆竹拋向空中。


    劉姥姥好像想起來了什麽對板兒說道:


    “板兒啊,別老貪玩!去到賣店拿兩瓶好酒來!”柳湘蓮忙說道:


    “姥姥別忙了,您看!”


    柳湘蓮把手提包拿到劉姥姥麵前說道:


    “我們把酒帶來了!”


    少時酒宴擺下,雖不奢華但是別有風味,溫暖的熱炕上麵放了一張大元桌麵。


    劉姥姥端上來一盤剛剛燉好的大鯉魚,屋子裏立時彌漫著濃濃的香氣。史湘雲提鼻子聞了聞嗬嗬笑道:


    “姥姥真的是好手藝,別有風味!”


    劉姥姥笑道:


    “常言道有菜無酒不成席,你們邊喝邊聊,我再置辦一個下酒湯!”


    史湘雲說道:


    “姥姥一起來吧,叫板兒也過來吧!”


    六個人便團團圍坐在一起,充滿了節日的氣息。


    史湘雲給劉姥姥斟滿酒,姥姥從心裏笑到了臉上:


    “平日老不死的我是不喝酒的,今天隻是見到你們興奮!”


    史湘雲提議道:


    “剛才姥姥說‘有菜無酒不成席’,我再加一句:‘有酒無詩空歡喜’,各位我們行一次酒令如何?”


    黛玉接過話頭柔聲問道:


    “以何為題呢?”


    柳湘蓮道:


    “適才我和雲兒路過村外的稻田地,見皚皚白雪非常詩意,就以白雪為題吧!”


    寶玉讚同道:


    “古來風花雪月就是詩酒畫的主題,誰來破題?”


    黛玉笑說道:


    “湘雲姐姐是發起人,當然由姐姐破題了!”


    湘雲果然是大將風度:


    “那是自然!可是咱們有言在先,對不上來的可要受罰哦!”


    史湘雲一本正經地誦道:


    “雪鋪稻田千傾白,”


    寶玉對道:


    “梅綻岩頭幾處紅。”


    柳湘蓮端起酒杯又放下:


    “未酒已得三分醉,”


    黛玉眼珠一轉對道:


    “春思初動玉人情。”


    史湘雲帶頭鼓起掌來:


    “妹妹的這一句真可謂點睛之筆,由此可看出你愛‘愛哥哥’之深沉,或許明年再來,就能看見我那未曾見麵的小侄兒了呢!”


    湘雲衝黛玉一飛眼兒,又激起了黛玉的不滿,便瞪了史湘雲一眼:


    “瘋丫頭又在說瘋話!”


    史湘雲說罷自己倒帶頭嘔起來了,她偷眼看了黛玉一眼掩口說道:


    “對不起!我說漏了嘴!”


    黛玉這下可抓住了把柄,惡毒地笑道:


    “姐姐隻管取笑人家,自己倒露出了馬腳!”


    史湘雲受了黛玉的奚落,臉一紅,清了下嗓子故作正經的說道:


    “咱們換一個淺顯的吧,也好讓姥姥和板兒也好參與進來!”


    黛玉問道:


    “以什麽為題呢?”


    湘雲想了想,並沒有合適的題材,忽然間聽見貓叫的聲音,隻見板兒從桌子底下拽出來一隻土黃色的貓。史湘雲眼睛一亮說道:


    “就以貓為題材吧!”


    黛玉問道:


    “是成語還是歇後語?”


    湘雲道:


    “隨便!反正大家夥是圖個樂嗬!”


    劉姥姥忽然來了興致,憨笑道:


    “耗子給貓當三陪,要錢不要命!”


    大家夥臉上都蕩漾著輕鬆愉快的笑。


    黛玉接道:


    “貓哭耗子假慈悲!”


    柳湘蓮接道:


    “照貓畫虎!”


    寶玉接道:


    “得勝的貓兒歡似虎!”


    板兒做了個鬼臉調皮地怪叫道:


    “屁滾尿流!”


    史湘雲假裝嚴肅:


    “板兒準備受罰吧!是罰酒還是挨板子?”


    板兒嘻嘻笑道:


    “為什麽啊?!”


    “跟貓兒有什麽瓜葛呢?!”


    板兒依舊嬉笑道:


    “當然有了,老鼠遇到了貓,當然是‘屁滾尿流’了,吔!”


    大家夥又被板兒逗得前仰後合,笑過之後黛玉感慨道:


    “湘雲姐姐的到來可以把除夕的名稱改寫了!”


    寶玉問道:


    “改做什麽啊?”


    黛玉道:


    “狂歡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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