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備夜襲宋軍營地的時候,錦州城的漢軍也取得了勝利。


    完顏宗弼身體抱恙,隻好每日休養,依托錦州城池固守,漢軍幾番攻擊皆被金軍依托城防抵擋。


    嶽飛便斷了錦州糧道,再以校事曹細作於城中的府庫放火。


    隻不到一月,金軍便困守孤城。


    糧草日漸不足,多有殺戰馬充饑者。


    眼見著金國已經窮途末路,金軍之中多有異心者。


    洞先文榮便是其一。


    他本是遼國降將,當年在在太乙渾天象陣之中也是火耀將軍。


    但隨著耶律家族、兀顏光等遼國勢力戰歿,剩餘遼將已然不多。


    其本就與金有亡國之恨,如今眼見著金國窮途末路,便暗中派人縋下城去,聯絡漢軍。


    嶽飛很快接洽使者,此時洞先文榮乃是錦州城東門的城門領,兩人約定,三日後的夜晚,


    洞先文榮舉火為號,悄悄打開城門,漢軍便殺入城中。


    商議之後,這使者便要悄悄趕迴錦州城,偏趕上當夜在營外警戒的卻是牛皋。


    這日牛皋貪杯,搖搖晃晃的正在營外十幾裏處帶著麾下十幾個騎兵偵察。


    牛皋心道:


    “俺此番多飲了幾杯,須尋個僻靜地兒睡上一覺,而後再迴到營中,若是被大哥聞到了酒味,定然又收拾我。”


    想到這他便在一處樹林撿了個僻靜地方,叫親兵四處放哨,自己臥在石頭上打盹。


    偏巧這使者也不敢走大路,天黑時候,撞到這樹林中來。


    很快便被牛皋手下捉住,牛皋便問使者是誰。


    這使者不知道牛皋底細,支吾著不應。


    牛皋卻醉醺醺的湊到使者身上一聞,道:


    “此人乃是金人,身上好大的膻味,定然是來窺探我軍的奸細!”


    那人急忙否認,說出自己與嶽飛的計劃,牛皋卻是不信,一揚起手中腰刀,他隻想唬嚇一下,刀加脖頸,


    卻不防因醉酒,手中沒了準頭,竟然一刀將洞先文榮使者抹了脖子。


    這使者的兩個隨從立刻逃竄,漢軍士捉了一個,另一個卻走跳的快,逃了。


    牛皋也不在意,幹脆便割了首級來獻嶽飛。


    嶽飛正在部署三日後攻城之事,沒想到方才送走的使者竟然被牛皋中途截胡,割了首級,還放走一個。


    又聞到牛皋身上酒氣,不由得大怒,便要殺牛皋。


    牛皋此刻已然酒醒了,但悔之晚矣。


    眾人求情,氣的嶽飛將牛皋逐出軍營。


    “你這黑廝,壞我大事,漢軍中容不得你這等人,本帥奪了你的將軍位,速速滾出軍營,你的侯爵,我也要立刻上表,求陛下奪了!”


    牛皋被嶽飛嚇得唯唯諾諾,最後被軍士推出營外。


    接下來兩日,牛皋隻敢在營外遊蕩,偶爾有人隔著軍營柵欄給牛皋送飯。


    嶽飛知曉後,派人將牛皋捉迴軍營,打了五十背花,將戰馬盔甲奪了。


    牛皋隻以為打完便了,沒想到嶽飛還是要將牛皋逐出軍營。


    牛皋苦著臉問道:


    “哥哥欸,如何才能讓我在營中效力?”


    嶽飛冷著臉,道:


    “若是你捉了金兀術,方能將功折罪!”


    隨後便又逐出大營。


    一旁將領也不住哀歎,許多相熟的都送到門前。


    羅延慶看著滿臉淚痕的牛皋,也沒心思打趣,便將坐騎送給牛皋。


    吉青給了他鐵鐧,王貴送了一套盔甲。


    還有當天的十幾個親兵,也一同受罰,被剝奪職位,逐出大營。


    麵對眾人相送,牛皋長歎一聲:


    “各位兄弟,好好輔保大哥,俺老牛尋個山頭落草去。”


    王貴攔住道:


    “莫不如去西邊,尋陛下求情。”


    “沒那個臉了,你們日後誰見了楊再興,告訴那小白臉,還牽著我五十兩白銀,分給你們了。”


    說著,牛皋便帶著十幾人漫無目的的離開了。


    三日後夜裏,東門之上果然沒了消息。


    嶽飛還想派出使者接洽,但堅城所隔,消息難以傳遞。


    嶽飛靈機一動,當即率軍在東門下擺出了個太乙渾天象陣。


    城牆上的金軍不明所以,洞先文榮卻是聚精會神的觀看。


    但見漢軍大陣擺出,頗有當年兀顏光的章法。


    隻是這火耀將位置上,嶽飛親披著紅袍,手持漢軍大旗,遙遙望見洞先文榮,將旗幟搖動三下。


    洞先文榮似有所悟,隨即取了三支箭矢,親自向下射了三次,隨後金軍在城上亂箭齊發,漢軍便退。


    洞先文榮隻上報今日漢軍以陣誘之,臣在城上以箭退敵。


    宗弼身體方才好一些,自是沒有疑。


    有人勸嶽飛金軍是否有計,嶽飛道:


    “彼已氣泄,隻有頑固守城之心,定然沒有放我軍入城而後戰的勇氣。”


    三日之後,嶽飛率漢軍銜梅裹甲,悄悄到了東門,但見城牆上有三支大燈籠,忽閃忽滅。


    嶽飛當即下令攻打,果然洞先文榮沒做什麽抵抗,便打開城門投降。


    漢軍一路殺出城去,完顏宗弼夢中驚起,聽到漢軍入城,兀自還要廝殺。


    部將韓常死命勸諫,一路保護宗弼到了北門。


    時漢軍攻來,韓常請宗弼速行,自己卻在城門步戰。


    韓常一人披甲持刀,在城門洞廝殺,身邊士兵或跑或歿,獨韓常手刃數十人,又擊傷王貴、吉青等大將。


    梁興見了,立刻吩咐弩箭齊發,韓常身中十幾隻弩箭猶自搏殺,最後還是施全以重弩射中其獨眼,穿腦而死。


    韓常死而不倒,良久漢軍方才上前斬下其頭顱。


    一夜之後,漢軍完全掌握城池,聽聞完顏宗弼逃走,嶽飛這才下令追趕。


    他知道,這牛皋被自己趕走,不敢去找陛下求情,定然會向北尋宗澤去。


    若是這世上還能給牛皋求情有用的人,一個是陛下,另一個便是自己的師父了,


    嶽飛深知那完顏宗弼有智謀武藝,非福將不能擒,因此才將希望寄托在牛皋身上。


    無論是牛皋,還是各路追兵,隻要能捉了完顏宗弼,遼陽、黃龍、會寧必然不攻自破。


    自己也好早日班師迴朝,眼下漢朝同時對金、宋大戰,須要防止南魏再起戰事。


    嶽飛望著北麵,按照他的盤算,張憲等人此刻應該已經到了遼陽與錦州之間,不知道是張憲的大軍還是牛皋這個福將,哪個能攔住完顏宗弼。


    而此刻,一路北走的牛皋,正在一處山頭生氣。


    山頭的那一邊便是張憲的隊伍。


    剛才自己身邊親兵拿著數個包袱,包袱裏麵皆是幹糧和金銀。


    “牛將軍,張憲將軍說大帥將您趕出來,他不敢收留,念在往日情分,他送來幹糧和路費,請將軍另尋出路,待元帥消氣了,他再求情。”


    “哼,這個張憲!”


    牛皋啃了一口餅子,道:


    “咱再往北,尋宗老爺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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