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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常似乎也注意到了妹妹的情緒,但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一個多月相處下來,他現妹妹變了不少,看誰都是冷冷淡淡的。


    就算是對他,也就比其他人稍微親近一點點。


    這讓他有時候覺得非常的陌生,仿佛現在的妹妹就像是一具冰雕,寒氣逼人,用她的冷漠豎起一道屏障,將所有人拒之千裏之外。


    也就隻有某些個夜晚,他半夜驚醒起來給她蓋被子,檢查取暖器時,


    才會偶然看到她睜著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些許軟和的神情。


    也就隻有那個時候,她是柔軟的,容易親近的,


    他才能感覺到他們彼此是血脈相連的。


    關常以為她是在小叔家裏受了天大的委屈,或者是怨他把她一個人丟在哪裏,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所以越的心疼,寵著,順著,不敢讓她再受絲毫委屈。


    半天後,祁占東給了兄妹倆先入院接受初期治療的建議。


    花哨聽到這個建議,眉頭一皺,斬釘截鐵的說:“不住。”


    等她吃了養體丹,啥事就沒有了,住個屁。


    關常苦口婆心的勸了她好久,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花哨依舊立場堅定。


    祁占東見狀,就表示想單獨和她談談。


    關常求之不得,借口出去給妹妹買東西,把時間和空間留給兩人。


    花哨看著自家哥哥離開的背影,呆了呆。


    不是,這狗男人是來跟你搶妹妹啊喂。


    你就這樣走了??


    祁占東從抽屜裏拿了一盒精致的夾心小蛋糕遞給花哨,溫聲問道:


    “為什麽不想住院?”


    花哨丟了兩字:“沒錢。”


    住院很花錢的。


    就關常現在的經濟條件,這不是逼他做鴨子賺快錢嗎。


    祁占東:“.......”


    這迴答,簡直堵住了他之後所有勸慰的話。


    空氣安靜了幾分鍾。


    花哨見他不問了,自顧自的打開桌上的小蛋糕,一口一個吃著,毫無形象可言。


    不好吃。


    她素來不喜甜食。


    但一個多月沒吃過零食,嘴癢癢。


    “有煙嗎?”她忽然問道。


    自從穿過來,她就沒聞見過煙味。


    關常這人就是個老年人生活方式,不抽煙不喝酒,去酒吧打工還帶自製的枸杞紅茶。


    祁占東愣了一秒:“你抽煙?”


    花哨雙手撐在桌子上,下巴墊在手背上笑盈盈的看向他:


    “偶爾。”


    說著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做討要狀。


    祁占東看著她那雙狐狸眼,恍惚覺得麵前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成熟有韻味的女人。


    他鬼使神差的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煙,煙不是他的,應該是昨晚值班的人落在這的。


    他抽出一根,剛要遞到花哨手裏,又猛得收迴。


    花哨撲了空,擰起漂亮的眉頭看向他:


    “做什麽,反水可不是你這麽玩的,要給就給,痛快一點。”


    祁占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又把煙放迴煙盒裏說:“你哥哥知道嗎?”


    “給不給啊?”


    “你才多大,學著抽煙了?不給。”說著他把整包煙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花哨“哈”了一聲:“祁醫生,我們梁子結大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直接給祁占東逗笑了:


    “小姑娘家家,哪裏學來這一套,好了好了,你還是聽你哥哥的吧,先住院,費用的問題不用太擔心——”


    他話還沒說完,診室外忽然傳來巨大的噪雜叫罵聲,以及小護士的尖叫,一片混亂。


    祁占東蹙了蹙眉,站起來準備去外麵看看怎麽迴事,


    結果這叫罵聲越來越近,竟然直接朝著他們這件診室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花哨警鈴大作,一把拉住祁占東,阻止他往外走。


    也正要是這一下,讓祁占東堪堪躲過了從門外飛進來的椅子!


    “哐當!嘩啦啦——”


    木椅子直接砸碎了診室的玻璃,朝樓下墜去。


    祁占東也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把花哨的輪椅外裏麵推去,


    就在這時,一個紅著眼睛的中年男人拿著鋼管就衝了進來,隨後跟著兩個年級稍小一些的年輕男人,均拿著鈍器衝進來。


    見到祁占東就罵開了:


    “無良醫生!都是你害死我爹!現在錢也沒了,人也沒了!”


    “我打死你!打死你給我爹償命!”


    說完就舉著鋼管朝祁占東撲了過來。


    誰知,就在他棍子敲下去的那一刻,突然出一陣撕心裂肺在慘叫,痛苦倒地。


    祁占東震驚的看過去,就見輪椅上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抄起了桌上的圓珠筆,直接刺進來中年男人的大腿!


    動作穩、狠、準。


    見血了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順帶躲奪了對方鋼管扔給他。


    花哨:“愣什麽呢!把那兩個小的收拾了啊。”


    這男主怎麽那麽呆啊。


    好在祁占東也不是弱雞,拿著鋼管兩下就把人製服了,還用吊瓶上的軟管把三人捆了起來。


    五六分鍾後,醫院的保安趕到,看到鮮血流了一地,臉都白了,以為出人命了。


    檢查之後才現隻是一個患者家屬的大腿被紮傷了。


    好在隻是流血很多,暫時喪失行動能力,並沒有紮到要害。


    之後警車救護車都來了,混亂了大半天這起襲醫事件才結束。


    花哨這才知道,這家人鬧了好久了,本是很正常的手術風險,況且病人上了年紀,風險就更大了。


    而且家屬也簽了字了,但就是無法接受人財兩空的結局,才想著報複醫生。


    祁占東也是倒黴,那場手術折騰了他一個多星期,上手術台的時候連著兩天沒合眼,真的是盡力。


    要不是花哨那一圓珠筆,他現在估計得在床上躺大半個月。


    那鋼管沉著呢,敲在人腦袋或者脊椎骨上,真要命。


    關常都要嚇死了。


    抱著花哨半天臉色都沒緩過來,嘴唇都是抖的。


    他怕慘了,說什麽都不住院了。


    醫院太危險了。


    他就覺得妹妹是玻璃做的,除了放在自己身邊,放哪都怕碎了。


    事後,那個被花哨紮傷的患者家屬,非要告花哨一波,要求他們賠醫藥費。


    祁占東一口咬定說是他紮的,屬於正當防衛。


    再加上他在醫院和市內的司法部門有關係,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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