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獾的瞳孔下,千影雪的手臂泛起綠光,皮膚正被八矛黑蛛毒素腐蝕。


    她的傾城玉臉也被她吸出的毒素腐蝕,變得無比猙獰與恐怖。


    “本座今生佩服的人沒有幾個,小姑娘你是一個!”


    樹杈上,天獾說著,活了無盡歲月的他看得上的生物沒幾個。


    下方,千影雪的體膚腐蝕麵積一步步擴大,不多時,她褪去衣物的如玉酮體被轉移的毒素腐蝕大半,整個人看上去麵目全非,一頭如瀑的黑發也脫落大半,露出光禿禿的頭皮。


    “孽……孽啊……”


    天獾歎息,他仰著小腦袋看向上方,實在不忍心看著千影雪承受如此痛苦。


    千影雪的體膚已被毒素侵蝕大半,她體外泛著青色光暈,三道道紋氣浮出來,盤旋在她體外盤旋,她的體內,劇毒開始順著經脈侵蝕她的內體!


    轉眼,三道道紋氣又少一道。


    不多時,孤雲體內的毒素被千影雪轉移了個幹淨,前者的生命本能驅使他自主吸收天地靈氣。


    化作狂風的風、火兩重屬性的靈氣灌入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股陌生的靈氣朝他灌溉而去,但是量很少。


    這時候,千影雪念念不舍地看了看他安詳的臉龐,輕輕地將他放下,後者的膚色恢複自然,她快速拾起精致的衣物,裹住自己恐怖窟窿的軀體。


    她取出一個鬥笠戴上,遮住麵目全非的臉龐。


    千影雪就在孤雲的身旁,引動靈氣衝刷己身,不多時,她被劇毒腐蝕的傷口愈合,隻是,留下了斑斕且凹凸不平的窟窿,失去了往日的平滑與潔白,被鬥笠遮蓋的臉龐更加猙獰。


    傷口愈合後,五官扭曲,皮膚褶皺坑坑窪窪,凹凸不平,曾經傾城近仙的美麗玉臉早已不負存在,她已經失去所有的勇氣麵對快要醒來的孤雲。


    她想伸手撫摸孤雲安詳的臉龐,但在她將手伸出衣袖後,看見了自己恐怖的手爪,頓時收了迴來。


    千影雪猶豫著,在猙獰的手心中凝出一個青色柔和的光團,光團中,有奇異的信息化作一道道神秘的符號閃過,像是一抹抹劍影。


    她緩慢地抬起手,別過自己的眼光,將光團注入了孤雲的腦門,這是她千影山莊的劍訣某兩個招,將劍訣傳給孤雲後,她始終沒有勇氣再次撫摸孤雲的臉龐,收迴了手。


    “他的本源印我無法要迴來,我以我山莊的斬技與分神術賠罪。”


    “本座想知道,關於他口中蒼枯師尊的真相,不是你做的,對不對?”


    “我已經查出,落神聖院成了某個邪教的據點,還有另一個大黑暗潛伏……”


    “真相竟是這樣……你將所有的罪自己背了,就是為了以這種方式保護他?”


    天獾的小眼睛瞪得很大,真相他已全部洞徹,這件事弱讓孤雲知道,以孤雲的性格,知道真相絕對活不成!


    “呆逼血小子……”天獾暗罵一聲:“感覺那小子沒什麽道義!”


    “小毛球,他醒來後不要告訴他任何事,就說我已經死了!”


    “我知道,本座不會將真相告訴他,所謂的情隻會讓他迷惘,頹廢。”


    “這樣最好。”


    “順便問一句,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你自己很不公平?”天獾問道。


    “我不後悔!”


    天獾看著眼前偉大的女人,又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孤雲,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千影雪的軀體抖動起來,毒發,她則將手按在自己小腹,動動神念,讓破裂的源海徹底崩碎,本源力猛然湧出,以暴力將所有溶蝕她身體的毒素衝出來。


    啊——她痛苦地大叫一聲,倒地,但是安全了,不會死,但是自廢源海,已為普通人。


    其軀體鮮血淋漓,心口劇痛不已,她隻好服食數枚護心丹,化解自己的疼痛,修複肉體凡軀。


    千影雪很舍不得離開,但她不得不離開,漆黑的夜色中,千影雪還是念念不舍地看著還在昏迷狀態的孤雲。


    “時間會讓他忘記我,答應我一件事,他醒了就讓他原路返迴,從安全的道路去南蠻帝國!”千影雪對天獾柔聲道,聲音依舊甜美無比。


    天獾沒有說話,沒有答應她。


    清風拂麵,拂動遮住她臉龐的麵紗,她心如刀割,她取出一枚戒子放在孤雲旁邊。


    隨後一個卷軸,撐開,烙印在卷軸中虛空烙紋射出來,開啟虛空隧道,她滿懷不舍地離開。


    自廢源海,斬掉所有修為,唯有這樣才能活下去,她離開了,留下滿懷心事的天獾。


    “誒……這老天爺待她太殘酷了,獨自背負所有,隻為一個呆小子,真不知這呆逼貨哪來這麽大魅力,搞不懂……”


    天獾垂著腦袋,像一個拳頭大小的灰白毛球一樣,趴在樹杈上看著下方的孤雲,心事重重。


    將真實消息告訴孤雲,對孤雲的修煉路途無疑是一場災難,搞不好還會走火入魔!甚至,他會直接戰死。


    何況孤雲的右臂上還封印著一枚邪惡的種子,情緒波動大了,封印的效果也會變弱,一旦被另一個我取代,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他知道孤雲並非無情無義,恰恰相反,他是一個有情的人。


    約半個時辰,孤雲自主坐起來,盤膝而立,吸收天地靈氣,衝刷己身,不多時,他的傷勢完全恢複,皮膚上的血跡也被濃鬱的靈氣衝刷幹淨,露出他矯健的戰軀,泛著寶光。


    “這些是什麽力量?”他感知到了,血肉中多出了的黑色力量,是他自己引來的。


    “很渾厚,沉實!”


    與此同時,他也感知到記憶內多了一些信息,他翻閱著這些腦海中多出的訊息時,道道劍影在靈庭中若隱若現,等他明白這是什麽時,他的雙眸猛然睜開,刹那,兩種顏色的靈光自瞳孔內一閃而過。


    “她怎麽了?”孤雲說不著急是假的。


    “被毒死了,你也知道蜘蛛自爆的力量有多大,她也受了傷,加上本身的傷,她可沒有多餘的力量自己療傷!”


    “怎麽可能?”


    “她死前給你留了一筆財產,一枚戒子。”


    孤雲顫抖著手,拾起那枚戒子,好半響不說話,不遠處有一攤綠色液體,液體表麵漂浮著一些衣料,被溶蝕得差不多了。


    那是千影雪的刻意準備,背負一切,隻為讓孤雲認為她已死,事實上,她離死也不遠,源海自毀,經脈重創,天地一體,神魂力量跟著下降,就算是普通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除了這個,還有她山莊的斬技和一種分身神術。


    見孤雲不再追問千影雪的下落,天獾長舒一口氣,異常心虛。


    “小子,幹正事要緊,本座感知到你好像朝體內吸收了一些土屬性力量,找個地兒閉關幾天,這是機緣!”


    “聽本座的好不好,離開這裏?”見孤雲魂不守舍,沉寂在傷感中,天獾出聲道。


    “誒……這個娃……”


    孤雲也站了起來,不知所想,他帶著天獾離開此地,在斷神山某斷峰處找了一處古洞暫居下。


    洞外黑風唿嘯,他屹立在洞口,瞻望遠方,沉思許久許久。


    在他看來,自己並未錯多少,因為他一無所知。


    但是,一段愛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我答應你,會好好活著!”長夜漫漫,直到黎明之時,他才長歎一口氣,此聲中有諸多無奈。


    “如果有來生,我會答應你所有的事……”他想起來千影雪還叫他答應她一件事,但當時自己暈了,不知道那件事是什麽。


    “很好,滿血複活,快點修行,看看能不能修出土屬性本源力,受這個傷有點價值,那隻蜘蛛除了黑風力量還有黑土力量,可惜靈力不偏陰陽,沒有特殊力。”


    天獾見他迴神,馬上催他修行,在他看來,什麽愛恨情仇,都是強者路途的絆腳石。


    孤雲沒有說話,進入古洞盤膝而坐,將神魂力量融入體內,感知那股陌生的靈力,他發現,連貫脾髒的幾條重要經脈內,這種黑土靈力最多。


    他詢問天獾,天獾又給他講了五行說,生物的五髒代表五行,在沒有靈源道果或者相應屬性的地寶下,可以一五髒為引,嚐試獲得五行力量。


    “是的,肝屬木,心屬火,脾為土,肺為金,腎屬水……五髒平衡,是生命力運行的關鍵……”似乎害怕孤雲提到千影雪,天獾的講解猶若東神西龍泉之水,連綿曲折,滔滔不絕。


    他將五髒五行闡釋得很清楚,以五髒屬性為引,獲得相應屬性的本源力。


    但以此法獲得本源力的修士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值得慶幸的是,孤雲因禍得福,體內的脾和土有了感應,因此,橫貫脾髒的經脈內才會有些許土屬性靈力。


    可以說成,孤雲現在已經是有土屬性力量的修士,但是這種屬性的力量的量少到不用神魂力量刻意感知,可以完全忽略,達不到催動某種術的量。


    他開始閉關,以脾髒為引,去熟悉大地的力量。


    一天、兩天,足足過去半個月,他才能隨意汲取土靈氣,隻是,吸收這種靈氣有個特點,空氣中沒有多少,反而身下的大地中存在海量。


    領悟大地初始靈道也耗時半月。


    此過程,他領悟土屬性的出世大道之一,能凝出少量土靈紋,但沒法將土靈力收入源海,修出本源道紋氣。


    將一種土靈力融入源海,火則已,火生土,不排斥,但也不相容,風屬性本源道紋氣直接量微少的土靈力抵出來,甚至直接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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