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時《漢書》記載:“是時邊城晏閉,牛馬布野,三世無犬吠之警,黎庶亡幹戈之役。”


    意思就是塞外邊城的城門關閉,原野上牛馬成群,幾代人生活安寧,連犬狗的吠叫警醒聲都不曾聽到了,老百姓也不用拿起武器去打仗。


    這樣安寧祥和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曾經出現過。反正現在是不太可能的,想到這裏楊堅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還在兩三裏地外,城牆上守城的士兵就已經發現了一匹快馬,載著兩個人疾馳而來。等楊堅到了永平城的城門下,城牆上早就築起了嚴密的防禦工事,一排排弩箭也瞄準了兩人。


    “城下何人?”


    聽到城牆上的這一聲叱問,楊堅咽了口唾沫潤嗓子,下一刻就朝著城牆上怒吼道:“錦衣衛巡查至此,有牙牌文書為證,趕快開城門,我要見守城大將袁崇煥。”


    “什麽,竟然是錦衣衛?”


    守夜的將領一愣,被錦衣衛的名頭給唬住了。


    天下誰不知道錦衣衛的厲害,如今錦衣衛連夜趕來永平城,更是直言要見大將袁崇煥,恐怕真的是來者不善。


    “趕緊去稟報將軍,請他前來決斷。”


    守城將領叫過一旁親信,讓他趕緊去內城報信。另一邊,他則打算按照流程拖時間,爭取讓大將軍前來定奪。


    深夜之中萬籟寂靜,城牆上私語聲不斷,隻不過隔得不算近,楊堅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


    許久後,就在楊堅快要不耐煩時,城牆上用長繩掉下來一個木籃。緊接著就有聲音喊道:“將牙牌與文書放入木籃。”


    楊堅不由的暗暗齜牙,夜間想要進城,哪怕是錦衣衛監察天下的錦衣衛,也必須按照這些規矩來,半點都不能馬虎。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牙牌遞上去之後,城牆上就像陷入了一片死水,再無半點動靜。楊堅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在等了兩刻鍾後徹底呆不住了。


    城門肯定不能硬闖,守城的士兵將你射殺了,不僅無罪而且還會有不小的獎勵。夜間闖城者,一律當作敵軍處理。


    既然不能闖城,楊堅心一橫,在城下大吼道:“袁崇煥,我知道你他娘的在城牆上。別的我都不多說了,青陽鏢局押鏢出了意外,你的妻兒也沒逃過這一劫。索性我發善心,救下了你的女……救下了你的兒子袁文昀,就憑這個你今晚上都不能讓老子在這裏幹等著。”


    袁佳亮晶晶的眼睛看了一眼楊堅,為他的改口而感到情緒低落。


    不過下一刻,袁佳胸膛裏一顆早慧的玲瓏心就被刺得千穿百孔。沉悶的聲音在夜間迴蕩,城門打開之後,一排排的軍士嚴正以待。


    領頭的一人穿著鎧甲,以銅鐵鑄造,鑲嵌著甲片。甲片的形狀多為“山”字紋,製作精密,穿著輕便。


    在楊堅的注視下,袁崇煥領著親衛隊走了出來。


    …………


    提刀俯衝,陸長生二話不說,以蛇形的步伐前衝。


    古井必定無波。


    陸長生現在就是如此,整個人的氣息極度內斂,身體鬆弛有度,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符海另一端的伏理身上。


    伏理看似穩操勝券,符海相隔,九嬰傳承齊出,甚至彌補了自己近身戰鬥力不足的缺點,但是事情卻遠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以符籙對敵,陸長生不知道怎麽迴事,竟然得到了龍虎山特有的赦令資格,符籙對他造成的傷害有限。而但以傳承能力來計算,那就是另一幅更加詭異的畫麵了。


    明明冰息和烈焰都噴射到了陸長生身上,除了將他身上的衣物燒毀之外,造成的傷害少得可憐。甚至一度讓伏理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傳承能力是不是與符籙起了衝突,導致威力大減。


    但另一邊的那個咋咋唿唿的胖子,差點就被烈焰吞噬,又卻側麵驗證了九嬰之力的威力。這種古怪的對比,讓伏理對陸長生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伏理身後八個尖刺蛇頭猛然昂首,尖牙猙獰,頃刻間聚攏在一起,化作了一隻氣焰滔天的九頭異獸。


    陸長生微微屈膝,腳下重重的一踏,高高跳起越過符海。繡春刀往上撩旋,鋒利的刀身砍在一顆冰息吞吐的蛇頭上,深入寸許。


    伏理微微顰眉,像是收到了等同的痛處,兩旁三顆頭顱閃電般的衝過來,撞在了他的胸口。陸長生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像被一輪巨錘砸中,胸口處一陣氣悶。


    胖子錯身前衝,維和者死死攥在手裏。他的背後,一頭異獸也鑽了出來,牛身,生有青色雙角,混身虎紋。


    一聲古怪的啼鳴響起,周圍的水幕陣陣不穩。


    車令,其音如飲,見則天下大水。


    胖子死死盯著伏理身前的水幕,利用車令的控水能力,強行撕開了一道大口。在這一瞬間,一股恐怖的氣息蔓延開來,他手中的維和者熱得發燙。


    砰!


    一聲槍響,六道紅芒,全都朝著伏理的額頭射去。胖子像是被維和者吸幹了一樣,整個人似乎都瘦了一圈,癱倒在地上,難以動彈。


    生死就在一瞬間,伏理目眥欲裂,九嬰一步踏出擋在了他的生前。五彩的符海更是相互交疊,朝著五道紅芒包裹而去。


    如同冰雪消融,層層符海飛快的消耗。偶爾有水花濺起、熔岩滴落、幻境更迭、狂風席卷……千百種符籙和五道紅芒糾纏在一起,不分你我。


    不過片刻,符海就消磨殆盡。而胖子拚了半條命的紅芒,也徹底的隨著符海消失了。


    伏理還沒來得及緩口氣,頃刻之間。陸長生再度衝刺,背後的燭龍紋路大量,臉頰上終於浮現出了久違的霸王臉譜。


    出發了霸王臉譜之後,接下來的一刀,必定驚天動地。


    咯咯~


    陸長生右手骨節寬大,此刻大力之下一片輕響聲。他的雙眼之中驟然發亮,人首蛇身的虛影周圍,還有《洞神籙》中抽取的幾枚金色文字。


    伏理看著陸長生的雙眼,精芒乍現:“陸長生是吧?我對你的傳承,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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