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嚐不是鄭寶珍心裏的痛?


    一結婚,婆婆對自己就指手畫腳的。她不愛做家務,在家當姑娘的時候也用不著自己做,為了傅威她努力學習做家務。


    但是婆婆不是指責她碗沒有刷幹淨,就是指責她地沒有掃幹淨。


    被套洗的皺皺巴巴,衣服疊的亂七八糟,鞋子沒有擺放整齊。


    早上起晚了要被念,做什麽都不對。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家庭裏的規矩那麽多,過的又累又不如意。


    原本傅威經常迴家,她還有機會向傅威抱怨,後來傅威不怎麽迴家以後,她經常有苦沒處說。


    迴娘家,家裏人隻會說都是她自己選的。


    她實在受不了了,這才從家裏搬出去。沒想到老太太病情那麽嚴重,竟然發病這麽厲害。


    可是她也有提醒過,讓傅威帶著去看看。


    老太太在院子裏說:“媽沒事兒,身子好著呢!這個寶珍就喜歡找事,她沒事找事。”


    老太太編排了她一迴,衛生院也沒去成。


    家裏三個孩子,每天都是連軸轉。那天下著暴雨,她跟陳媽不放心去老宅子看,沒想到老太太病發,急急的離開了人世。


    傅威怪她。


    她知道。


    她自己也愧疚,可是一切都成了定局。


    傅威沒說話,鄭寶珍大聲問道:“你媽生你養你了,對你有恩。她處處挑剔我,看不慣我,我每天過的那麽痛苦,你隻會讓我忍,我忍到什麽時候?”


    “我讓你帶她去看病,你去了沒有?你憑什麽指責我?”


    “若是我做錯了什麽,那肯定就是嫁給你!”


    鄭寶珍脫口而出心底的話,青春逝去,迴顧以往的生活一地雞毛。因為與傅威的關係,內耗了大半輩子。錯過了很多很多,包括子女的成長。


    這個家支離破碎,遠沒有表麵那麽平靜。


    “我這一輩子,過的日子跟我想過的日子完全是兩個樣子。傅威,我相信你也後悔了,不如我們……”


    “爸媽!你們又在吵什麽?”傅冉突然下來,打斷了鄭寶珍的話。


    童年時期的噩夢再次在傅冉的眼前重現,大哥二哥都不在,她格外的無助。


    傅威的臉鐵青一片,他冷聲說:“你媽就喜歡鬧,從年輕的時候就鬧,鬧到現在。”


    鄭寶珍說道:“對,是我喜歡鬧,我無理取鬧。你什麽都對,這個家都是我的錯。”


    陳媽連忙勸道:“都少說兩句,傅威身體不好。”


    阿布依突然捂住肚子,說道:“我肚子疼。”


    “快,快上衛生院。”鄭寶珍臉色一變,連忙讓傅冉去喊傅少霆。


    阿布依臉色慘白,鄭寶珍急的團團轉,陳媽隨便收拾了一些毛巾和水壺。


    很快傅少霆和蘇小洛過來,將阿布依送到衛生院,做了一次檢查。


    “今天晚上在這裏觀察一晚上。”醫生讓他們辦理住院手續。


    應該快臨盆了。


    蘇小洛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


    鄭寶珍點頭,說道:“生孩子都是從鬼門關上走一圈,雲海呢?快通知他迴來,他當爸的怎麽能不來?”


    “少霆已經去打電話了。”蘇小洛連忙說。


    “嗯,嗯。”鄭寶珍生孩子時,傅威沒有一次是守在身邊的,她最能明白那種無助的心情。“阿布依沒有親人,她能依靠的隻有雲海,雲海就是她的主心骨。”


    傅威站在外麵聽到這句話,一時陷入了沉思。


    鄭寶珍生雲海的時候,他正在外地執行任務,等她出了月子才迴來。


    鄭寶珍一看到他,立刻哭著抱住他。他不禁感到好笑,說道:“你哭啥?我們這不是都好好的?”


    那時他不懂,還以為是她矯情罷了。


    不就是生個孩子?


    至於把雲海叫過來嗎?


    傅威也不是很懂。


    大概一個多時過後,傅雲海這才急匆匆的趕來。阿布依一看到傅雲海,眼淚就嘩嘩的掉了下來,她握住傅雲海的手,顫著聲音說:“雲海,我害怕。”


    “別害怕,我在你身邊呢!”傅雲海安撫著她的情緒,其實心裏也是十分緊張的。


    阿布依點點頭說:“其實小九說不會有事兒的,但是我就是止不住害怕,不過看到你我就不怕了。”


    鄭寶珍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觸動了什麽,偷偷的躲在門背後,紅了眼睛。


    傅威瞧見了,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


    他從來沒有經曆過,生這三個孩子他都是不湊巧的在執行任務,所以不理解。


    直到阿布依痛的大叫,他的心也跟著緊緊的揪成一團。他坐在外麵,一同等待的還有別人。


    “媽,這生孩子真有那麽痛嗎?”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問道。


    “我覺得是女同誌太嬌氣了,像我們當兵的,各種疼痛都受過,不就生個孩子嗎?”傅威在那裏說著。


    “別聽他胡說。”一旁的一位大媽聽不下去了,她懟道,“你生過孩子嗎?你在這裏說說說。”


    傅威抿抿嘴,沒有說話。


    大媽說:“你受傷那是一迴事,這生孩子跟那能一樣嗎?這生孩子就像是把你全身的骨頭都拆了,再給你組合在一起,疼啊!”


    “我媳婦真不容易。”小夥子緊張的說。


    “那可不,以後對媳婦可要好一些。”大媽勸著。


    傅威沒說話,把骨頭拆了,重新組合,這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骨頭發疼。


    他坐不住了,起來往外走正好碰上一位小護士,他不由問道:“哎,同誌,我問一下,這生孩子疼嗎?”


    “大爺,您可真會逗趣,這天底下還有比生孩子更疼的嗎?”小護士覺得他問的問題很好笑。“您愛人當年生孩子的時候您不知道嗎?”


    傅威愣住,他還真不知道,他搖搖頭說:“哦,沒事兒了,你去忙。”


    小護士無奈的搖搖頭。


    這生孩子不疼,難道還是裝的嗎?


    又有多少人沒能在產房走出來?


    做女人難啊!


    傅威走到裏麵,看著鄭寶珍,一直想找機會跟她說話。但是她的模樣,看起來並不想說話。


    蘇小洛跟傅少霆站在一邊。


    從產房裏傳出一聲聲痛苦的叫聲。


    傅少霆緊緊的握住了蘇小洛的手,低聲說:“我們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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