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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家族,也就是南宮三八口中的“土豪世家”,已經在這片冰冷雪原上紮根長達三百餘年。他們富裕而且曆史悠久,在歐洲有著不可思議的產業和古老根基,然而人世間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家族的存在:因為三百多年來這個家族始終遵循著從古流傳下來的嚴格訓誡,不要過於涉足人世,不要試圖逃離這片雪原,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們的先祖和每一任族長都堅信隻有這樣才能維持住家族的財產,當然還有自己的性命。


    古堡斑駁的外牆記錄著這個家族曆經的風風雨雨,古堡內典雅奢華的裝潢展示著他們的財富和曆史,這座城堡在數百年的時光中經曆過多次翻修和現代化改造,但始終沒有更改最為重要的框架部分,很顯然這個家族的每一代人都知道自己的城堡下麵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他們不敢過多驚擾這座牢籠裏的猛獸。


    天色稍晚的時候,郝仁看到城堡裏有一些仆役開始跑來跑去地準備晚餐,這多少讓這座陰沉壓抑的建築物裏多了幾分人氣。他很好奇這地方的仆人是從哪裏召集而來:這麽荒涼偏遠的地方,而且還是個氣氛陰森怪異的隱世古堡,實在不像是能隨隨便便招到人手的。


    南宮三八已經了解過這裏的基本情況,自然擔負起解說職責:“城堡裏的仆人大多是世代效勞。安德烈家族用自己的財富養活這些人,讓他們的後代從小就接受專業仆役的教育,另外他們還高價從外麵召集人手。不過即便這樣,每隔幾年這裏還是會損失一些人:有的死於意外事故,有的受不了這裏的氣氛而逃跑。但不管怎麽說吧……有錢人總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郝仁他們現在呆的地方是城堡三層的“貴賓區”。這裏有著鋪上了厚重天鵝絨地毯的華麗客房,房間以宮廷般的風格裝潢,暖爐中的柴火劈啵作響,除此之外各種家具電器都一應俱全。不過這奢華舒適的房間並不能讓人安心多少,自從踏入這座城堡的一刻起,郝仁就始終感覺有一種不舒服的氣息從自己腳下傳來,他詢問了其他幾個人,發現這不是錯覺。


    薇薇安曾多次接觸過怒靈,她能大致判斷出這裏的情況:“怒靈應該就在城堡地下,但並沒有完全進入物質世界。而且說實話……這座建築物給人的感覺很怪。”


    郝仁看了薇薇安一眼:“是很怪啊,這房子外麵看著跟監獄似的。”


    薇薇安搖搖頭,推開客房的窗戶,看向外麵黑洞洞的城堡中庭。這座建築物的兩翼有兩排延伸出去的低矮長屋,在城堡後麵形成了仿佛籠子一樣的結構。她看著外麵逐漸陰沉下去的天色若有所思:“我說的是別的方麵……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地方。”


    “你見過沒見過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快凍死啦,”貝琪抱著胳膊在屋裏蹦來蹦去,然後砰一下子關上窗戶,“這地方真冷呐!你們一個個都是怪物麽?”


    莉莉這時候正趴在壁爐前麵盯著火苗發呆,聞言抬頭對貝琪扔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才這點溫度你就受不了啦?我感覺這氣溫正舒服著呐!”


    薇薇安咂咂嘴:“這真是一靠近北極圈就受到先祖加成了,這時候給丫個雪橇估計能跑出八十邁去。”


    夜幕逐漸降臨,然而在這個已經臨近北極圈的地方,極晝極夜現象仍能影響此地的一日作息。太陽逐漸運行到靠近地平線的位置便不再繼續下沉,反而執拗地將一縷虛弱無力的陽光滯留在大地上。城堡在這縷陽光照耀下並沒有明亮起來,反而因為光線傾斜暗淡而顯得更加陰鬱。


    郝仁在客房裏吃過晚飯,無所事事之餘決定去外麵的走廊上閑逛一下。


    客房外麵就是一條鋪著暗紅色地毯的筆直走廊,走廊兩側同樣懸掛著許多人物肖像,而且這裏的肖像不再是全身像,而是那種裝裱在橢圓形鏡框中的人物頭像。這些死板的人物畫在暖色調的燈光掩映下顯得很是怪異,郝仁一邊走在這條走廊上一邊心裏犯嘀咕:他就很不能理解那些在家裏走廊上掛人物畫的土豪們,這是嫌自己心理素質太好還是怎麽著,本來這麽長的過道就陰森森的,還要掛兩排僵屍臉的老祖宗大頭貼,掛大頭貼也就罷了,還要每個大頭貼旁邊加兩盞半明不暗的小燈泡,這三更半夜出來上個廁所多滲人啊,萬一趕上哪盞燈接觸不良簡直是走一路尿一路的節奏……


    城堡外麵是西伯利亞零下幾十度的寒冷夜風,但城堡裏麵還是溫暖宜人。郝仁穿著單衣在走廊上閑晃著,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一直在數著途經的那些安德烈家族先祖的肖像畫,從最年輕一代(也就是安德烈現任族長伊戈爾的父輩)一直向上遞推,看著那些來自布爾什維克時期、亞曆山大時期、葉卡捷琳娜時期的麵孔在一個個橢圓形相框裏對自己投來冰冷的視線,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走到這條走廊的盡頭。


    在正對著走廊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幅怪異的畫像:


    與走廊兩側的橢圓相框不同,這幅畫像是全身像,上麵畫著一位身穿黑色禮服的女性,站立在一片暗紅色的玫瑰花背景中。然而這位女性的麵部卻被籠罩在一層黑紗下。


    走廊兩側的安德烈先祖畫像都以統一的格式標注了其姓名和所處時代,但這幅怪異的女性全身像下麵卻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單詞:вeдьma(魔女)


    這奇怪的東西立刻引起郝仁的興趣,他開始研究兩旁的人物畫像以及畫像下麵的介紹文字,終於確認在他左手邊掛著的那個白胡子老頭就是安德烈先祖有史可考的第一位祖先,而眼前牆上掛著的這個把臉擋上的女子應該並非安德烈家族的成員。


    她並不是這個家族的人,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隻是被簡簡單單地標注為“魔女”,卻被掛在比所有安德烈祖先都要靠前的起始位置。


    郝仁剛想迴去招唿薇薇安等人來看看這裏的情況,卻突然聽到不知什麽地方傳來一陣嘈雜聲。


    那聲音似乎是從城堡更高層的某個房間傳來的,雖然在層層厚牆的阻隔下已經相當微弱但還是能聽清楚。它聽上去像是有人在嚎啕大哭,中間又夾雜著摔爛杯盤碗碟的脆響,還有家具翻倒的巨大聲音,而在這些聲音中間還有很多人唿喝、勸阻、驚叫的雜響。這陣亂哄哄的動靜持續了足足幾分鍾才平息下來,最後郝仁隱隱約約聽到了關上沉重鐵門的聲音,一切雜音就此被隔絕起來。


    郝仁突然感覺到身旁多了個陌生人的氣息,立刻警覺地一扭頭,結果頓時嚇了一跳:一個白色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跟個遊魂似的在那站著!


    等他定睛細看才發現這不是遊魂,而是一個穿著白色衣裙、枯瘦如柴的年輕姑娘。對方似乎生有重病,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即便站在那裏也不由自主地晃來晃去,她縮著肩膀看了郝仁一會,突然撩開垂在臉前的長發,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你聽到樓上的聲音了吧?”


    郝仁拍拍胸口,心說哪怕自己經曆過異世界戰爭再遇上眼前這種情況果然還是毛毛的:這兩種恐怖壓根不是一個畫風,經驗好像不能累加。隨後他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陌生姑娘:“額……你是?”


    他不認識眼前這人,但根據對方的穿著判斷這應該不是城堡裏的仆人。


    年輕姑娘似乎沒聽到郝仁的話,隻是側耳聽著樓上的動靜,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那是我弟弟……嘻……安德烈家最後一個男丁啦,如果他不能撐過今年,這座監獄就該塌啦!”


    隨後她突然抬頭盯著郝仁:“你們是來抓鬼的?”


    “額……算是吧。”郝仁讓對方那泛白的眼珠盯的有點發毛,他意識到眼前這姑娘的神智可能有問題,這時候隻想趕緊敷衍兩句趕緊離開


    “嘻——又是來騙我家錢的……”年輕姑娘嘻嘻笑起來,“好呀,好呀,都是遭詛咒的東西,你們都騙走好啦……魔女饒不了我們,也饒不了你們……都騙走好啦!”


    郝仁耳朵一豎:“魔女到底是哪位?”


    但這時候眼前這姑娘的瘋病好像已經發作起來,她不再搭理郝仁的問話,而是嘀嘀咕咕地漸行漸遠,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她嘴裏冒出來:“……錢是騙來的,也是要被騙走的……花不完的錢,死不完的人……監獄要塌啦,要塌啦,要塌啦……”(《異常生物見聞錄》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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