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離開後,不遠處的星魂也走了過來。


    “他是誰?”衛莊低頭看向緩緩走來的星魂。


    往常這種事他都是詢問蓋聶的,不過今天他下意識便問向了星魂。


    顯然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星魂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力,都已經得到了二人的認可。


    “這件事我所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他們是嬴修遠為了對付東皇太一而秘密培養的高手。在蜃樓上我曾經與其中的一個打過交道,叫走他的那人喚他叫做劍四。武功已半步道境”


    “也就是說,很可能還有劍一,劍二,劍三?”


    看到星魂點了點頭,衛莊也陷入了沉思。


    道境高手幾乎是人類所能達到的巔峰,僅他知道的也不會過二十人,而半步道境的人,也絕不會超過這個數。


    如此多未曾聽過姓名的高手,嬴修遠究竟是從哪裏收服的。


    衛莊心中的這個疑惑,應該是一生都無法得到答案了,因為這些人並不是嬴修遠從哪裏找來的,而是他自己培養出來的。


    這一切都要得益於係統的幫助,在嬴修遠發現係統不僅可以讓自己學習,還可以花費雙倍惡善值,讓別人修煉之後,他便使用了這些年一直未用而積攢下來的龐大惡值。


    如今的嬴修遠和之前可不同了,自從出了隴西對付墨家,並且頒布了新政之後,他的善值和惡值每天都在增長。


    善值自然是來自隴西和始皇陵的民工了,而惡值便是六國貴族,還有帝國內部的一些人了。


    在攻滅陰陽家之前,為了計劃能順利進行。


    他先是使用惡值,讓半步道境的劍一劍二入道,然後讓剩下僅是天人境界的五人升入了半步道境,至此積攢的惡值全部用完。


    雖然用著有些浪費,但七個完全忠於自己,隻聽自己命令的強者,比起那些不確定受不受自己控製的武器或者高手,簡直不要太劃算。


    思索了許久,衛莊依舊無法理解這一切,一旁的星魂微微仰起頭,深望著天空道:“或許,這就是當初東皇太一費勁了功夫,也要抓住嬴修遠的原因吧。他所隱藏的,遠比表麵上看起來的,要多得多。


    還真是個可怕到不能再可怕的敵人。”


    星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沒有一絲波動,似乎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樣子。


    緊盯著星魂淡然的表情,蓋聶平靜地說道:“但是你依然有方法對付他,不是嗎?”


    “這倒是真的。”深深地看了蓋聶一眼,星魂收迴目光,歎息道:“不過,這次沒能留下他們二人還真是可惜。


    用不了多久嬴修遠的麾下還會多加一名高手,我的獲勝幾率又少了一分。”


    “你說的是誰?”衛莊不解的看著星魂。


    星魂轉過身去,邊慢步向南邊走去,邊低聲說道。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或許當年月神說的並沒有錯。隻可惜醫者不自醫,她自己也沒能逃脫命運的安排。”


    衛莊和蓋聶自然聽到了這句話,不過二人也沒有弄明白,星魂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


    清晨,深山中一處樵夫的住所,位於院子最西側的小房間,石蘭推開了房門。


    深吸一口氣,石蘭心中暗自感歎了一句深居山中的幸福,同時腦中想起了自己曾經在蜀山度過的無憂無慮的光景。


    收迴心神,首先映入石蘭眼簾的,便是盤腿坐在院子中間那塊大石頭上的嬴修遠。


    自蜀山遭劫之後,她被迫離開家鄉,在江湖上遇見了形形色色的人,那個不諳世事,單純的石蘭一族公主早已是過去式了。


    但即便是自認為看透了人心的她,卻摸不清麵前這個男人,對金錢、權力、欲望的執著,你無法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一絲。就好像是已經超脫了世俗的天神一般。


    無論將他丟在哪裏,你總能一眼發現他,那是一種似乎與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氣質,每次見他,都仿佛再次認識了他。


    輕輕關上了門,石蘭坐在了屋子前麵的一處木樁上,就好似她從未見過嬴修遠一樣,靜靜地打量了起來。


    院子中間,嬴修遠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望向麵前不遠處正失神不知想些什麽石蘭的,嬴修遠道:“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趕快走吧,按照我們的腳程,今天應該可以到達東郡。”


    迴過神來的石蘭,感受到嬴修遠的目光,突然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失態,也沒問清嬴修遠剛才說的什麽,便急忙躲迴了屋子裏。


    收拾了一番,和借住的人家道了別,嬴修遠帶著石蘭和漣衣一起離開了這裏。


    停在籬笆外,嬴修遠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往裏放了十幾枚銅幣之後,隨手扔進了院子裏。就好像有一隻大手在控製著一般,錦囊輕飄飄地落到了嬴修遠所坐的石頭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傳聞說四嶽堂日進鬥金,你為什麽出手那麽吝嗇?”石蘭這句話並非是在責問嬴修遠,隻是單純的心中覺得奇怪。


    她所見到的富商、貴族,無一不是出手闊綽,巴不得告訴全天下人他有錢,但為何盧生明明有錢,卻隻給了這麽一點。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足夠的能力,財富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罪。”


    “罪?”石蘭歪著腦袋,臉上滿是不解地看著嬴修遠。


    “沒錯。”瞥了石蘭一眼,嬴修遠邊向前走,邊繼續說道:“生逢亂世,弱小就是最大的罪。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嬴修遠這句話中所暗含的意思,讓石蘭深有感觸,直到他們已經走到了東郡,她依然在反複咀嚼著這句話。


    “你們在這裏等一會,我去去就迴。”


    將二人放在茶攤,給了石蘭幾枚銅幣,嬴修遠丟下了一句話,便離開了這裏。


    他之所以離開,當然是為了獲取關於農家現狀的情報,這幾日石蘭和漣衣天天跟著他,幾乎可以說是是寸步不離。他們的計劃究竟進行到了哪一步,他現在都不清楚了。


    茶攤旁,石蘭已經喝完了一杯,依然感覺口渴的她再次點了一杯茶,剛剛舉起正欲送入口中時,端著茶杯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


    小巧玲瓏的鼻子微微聳動了一下,石蘭似乎在嗅什麽一樣,不過這個停頓十分快速,尋常人不注意看根本察覺不到。


    小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石蘭不動聲色地放下了杯子,然後拉住一旁漣衣的小手,似乎是看出了什麽,漣衣十分乖巧地跟著石蘭離開了茶攤。


    “她喝了嗎?”


    坐在石蘭對桌,那個背對著她的一個帶著鬥笠的男人低聲向對麵問道。


    對麵的男子小聲迴道:“下毒的那杯大的喝了,小的沒喝。”


    “小的不是此次目標,留她最後死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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