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下了,眾大臣們都逃也似的離開了大殿,楚王長出了一口氣,隨著“砰”的一聲,負芻躺倒在了自己的王座上。


    楚國最為注重貴族的禮儀,但他們楚國最尊貴的楚王卻放下了自己應有的儀態,此時的他隻想開懷大笑一場。


    楚王還沒來得及開心多久,一名身披甲胄的將軍就急忙闖了進來,負芻坐起身來,疑惑的看著下麵的將軍問道:“景將軍,你怎麽又迴來了?”


    景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用著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大,大王,大事不好了。”


    顯然經過了剛才的事,景騏也收迴了自己身為三大氏族的自傲,開始畢恭畢敬地行禮了。


    楚王很滿意這種效果,為了顯示自己身為王的定力,負芻不急不忙的端起了一旁的茶水,緩緩地飲了一口。


    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問道:“為何如此驚慌?到底出了什麽事?看看你那個樣子,我楚國大將的禮儀都被你給丟了。”


    景騏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指著大殿外喊道:“大王,城外,城外,滿滿的全是秦軍,我們已經被秦軍給包圍了。”


    “什麽!”,楚王驚恐的看著跪在下麵的景騏,他此時多麽希望堂下的景騏是在騙自己。


    壽春城外,嬴修遠和王翦站在隊伍的最前列,身後是剛剛會師的六十萬大軍。


    從周平王動遷東周開始,各國陷入了混戰不休,禮崩樂壞的時代,伴隨著劇烈的動蕩,大秦開始逐漸嶄露他的鋒芒。


    在嬴政這個千古一帝的帶領下,赳赳老秦走上通往巔峰的路。


    就在今天,大秦的最後一個強敵,即將倒在他們二人的手上。


    王翦和嬴修遠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內心的激動之情,那流淌在他們胸腔中的熱血仿佛馬上就要被點燃了一樣。


    “進攻!”,隨著二人的一聲爆喝,一個接著一個的火球從他們的身後飛過,每一個火球砸在壽春的城牆上都會讓城牆向後傾斜一分。


    待到秦軍的最後一波進攻結束,城內守城的將士看到城牆依舊“挺拔”地站在那裏,心中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嬴修遠的眼睛緊盯著已經被燒的黑乎乎的城牆,口中喊道:“取弓來!”


    不多時,兩支弓被呈了上來,嬴修遠隨手拿起一支弓,王翦則是拿起了另外一支弓,二人從一旁拿起了一隻箭。


    二人幾乎同時張弓搭箭,手指一鬆,伴隨著唿嘯聲響起,兩隻箭也同時插在了城牆之上,城牆也因此微微顫抖了幾下。


    城內的士兵們都忍不住屏住唿吸,城牆搖晃了幾下並沒有要倒下去的意思。


    士兵們相擁而泣,歡唿聲此起彼伏,守城的那名將軍也快要被嚇死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斷地平定著自己的心神。


    “哎呦,是誰砸我。”,正在歡唿的士兵中,一名士卒蹲在地上,捂著自己頭盔的凹陷處,他的身旁一個石塊靜靜地躺在地上。


    慢慢的,城門口不斷有士兵怒罵著誰在丟石頭,隨著石塊越來越大,士兵們終於反應了過來,尖叫著向城內跑去。


    那兩隻箭宛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屹立了近百年的壽春城牆終於轟然倒塌,它仿佛在向整個天下宣告著秦國的勝利。


    楚國的王宮中,一隊隊秦軍衝進了最中間的大殿,端坐在大殿之上的楚王並沒有驚慌,不斷抿著手中的茶水。


    蹬蹬蹬,一老一少兩個人踏上了這個大殿,嬴修遠先開口問道:“楚王,你的楚國已經亡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成王敗寇,負芻沒有什麽好說的,當初奪得王位的時候,寡人一定沒有想到,先王的基業最終居然會敗在我的手上。”


    說到這裏,王翦站了出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大王想見見你,或許後半輩子你還能安享晚年。”


    楚王並沒有理會王翦,而是死死的盯著嬴修,“嬴修遠,當年你曾經違抗王命饒了薊都百姓一命,據你說是為了和一位女子的約定,可有此事?”


    “不錯,但那又與你何幹?你可不是什麽美人。”,嬴修遠不屑地瞥了一眼楚王。


    楚王微微一笑,他沒有在意嬴修遠的態度,緩緩走下王座,用著略帶誘惑的口吻說道:“我手中有你想要的東西。”


    “什麽?”,嬴修遠有些疑惑地看著楚王。


    楚王靠到了嬴修遠的身旁,用著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劍池!”


    嬴修遠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麵前的楚王,王翦嚇得急忙向後退去,站到了門外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春秋時期,吳越之地就以冠絕天下的鑄劍技術而名揚天下。


    鑄劍師的鼻祖歐治子就是出生於此,天下最有名的兩大相劍師之一的薛燭也是生於吳越之地。


    “吳戈越劍”這個美稱更是流傳了近百世之久,為曆代人所稱道,即便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那些專家門都對此而感到驚歎不已。


    到了戰國中期,越國為楚國所滅,吳越之地納入了楚國的版圖,吳越之地中的一小部分鑄劍師選擇了離開這裏,而大部分的鑄劍師則是由楚國所得。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藏於楚國的名劍比其他六國的總和還要多的多。


    而嬴修遠此行的目的不僅僅隻是為了攻滅壽春這麽簡單,他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些深藏於楚王宮中的名劍。


    蒼生塗塗,天下燎燎,每個人都有機會來到頂峰一賞上麵的風景,但卻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來到頂峰。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迷失於“劍之利”的人,他們可能足夠強大,但卻收到了天賦的限製,想要登頂就隻能借助於“劍之利”。


    雖然他們強大了,但那也就是他最後的極限了,丟了手中的劍,蓋聶依舊能夠逼退星魂這個頂尖高手,但六劍奴卻不行。


    劍為主,人為奴,是為劍奴,臣服於劍之下的人永遠無法觸摸到淩駕於劍之上的境界。


    楚王開出的條件他實在是無法拒絕,嬴修遠試探性地說道:“秦王想見你,即便你手中的籌碼再怎麽好,我也不敢抵抗這個命令。”


    聽完了嬴修遠的話,楚王哈哈大笑起來,拍著嬴修遠的肩膀說道:“公子多慮了,我是想讓你以後攻城時候不要傷害楚國的百姓而已。”


    說完又微微低頭小聲說道:“還要請公子為我熊氏留下一支血脈。”


    嬴修遠就知道負芻還有什麽其他目的,所以在他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嬴修遠故意稍稍側身擋了一下負芻的嘴巴,手中捏著的陰陽術也同時發出。


    瞥了一眼身後的王翦,嬴修遠暫時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什麽其他端倪。


    站直身體,嬴修遠說道:“好的,我答應你,看來你這個楚王還算是有情有義。”


    負芻冷冷一笑,用著自嘲的語氣說道:“與其留個那些從未尊重過我的氏族們,還不如拿來換楚國百姓們的一線生機”


    負芻將一個錦囊交到了嬴修遠的手上,嬴修遠剛剛接過錦囊,就發現負芻的嘴角就開始不斷地向外流出鮮血。


    隨著負芻的身體輕晃了一下,負芻徑直倒在了地上,頭一歪,死在了大殿上。


    王翦走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氣絕的負芻惋惜道:“可惜,到了生命的盡頭他才醒悟過來,氏族並不可靠,真正可靠的是這天下的百姓。”


    三日後,楚王薨逝壽春的消息傳遍了楚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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