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迴到客棧,簡單收拾了一番,又去找了一趟鍾寧。他竟然還沒有走,仍然在自己房裏“繡花”。


    那個女子混混沌沌趴在床上,不知是被下了藥還是怎地,任憑鍾寧在她後背飛針走線,卻一聲不吭,一動也不動。


    蛛兒看見鍾寧每一針下去都帶起一串細密的血珠兒,又氣又怒,恨不得立即斃了他!


    薑逸飛和蕭騰隻看了一眼就急忙扭過頭不敢再看。


    鍾寧見了他們三個卻歡然叫道:“怎樣,見到我師娘了沒有?她怎麽說?”


    三人不迴答,卻訓斥他道:“鍾寧,你就幹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怕報應?”


    鍾寧苦笑道:“我也不願意,可不這樣又怎麽辦呢?這都是我師傅授意我做的,說是給彭家老祖的壽誕大禮之一。”


    三人冷哼不答,蛛兒伸手掏出幾枚噬心蟲,托在掌心,冷言道:“實話實說,我們信不過你,怕你去透風報信出賣我們。這是噬心蟲,你把這幾枚吃下去,再服下催動的藥物。五日後,倘或我們沒事你自然無事,要是我們出了事情兒,你也跟著陪葬!”


    鍾寧聽說,也不抵抗,伸手接過藥丸,一仰頭便都吞了下去。


    三人見他這麽幹脆,倒是大感意外。眼見他服下藥後,頓時臉色大變,痛得渾身發抖,知道是噬心蟲破殼而出,已經鑽入他體內了,這才放心下來。


    過了半晌,鍾寧臉色才恢複正常,他苦笑道:“你們以為我貪生怕死麽?我今天忍辱偷生都是為了給家人複仇。倘或你們要是真的能殺了劉苦玄,哪怕把我千刀萬剮都行!”


    這鍾寧居然還有一把硬骨頭,倒是出乎預料之外。他們三個也不多說什麽,掉頭就走。


    隻是在離開時,他們都忍不住往床上看了一眼:隻見那少女身姿曼妙,皮膚白膩異常,後背上數枝色彩絢爛的花朵開得妖豔異常。


    美豔詭異至極!


    三人都渾身發冷,急忙扭頭出了門。鍾寧卻一路送到門口,千叮嚀萬囑咐道:“千萬不要和他正麵為敵,那魂淡厲害得很,最會迷惑人,你們小心著了他的道!”


    三人見他神色間甚是誠懇,便都點頭答應了。


    等他們雇了馬車,從盛京東南門出了城,又順著大路來到太平穀外不遠的地方,天色已經發暗了。


    三人下了馬車,望著不遠處一大片山穀,不由得都沒了主意。


    隻見遠處是很寬闊一道山穀,山穀內鬱鬱蔥蔥一片樹木。


    因為天色已晚,株株樹木都是一片黑色,在風中搖曳不定。


    進了山穀就是太平穀了。


    可是,誰知道太平穀裏到底太平不太平?也不知劉苦玄到底動手了沒有。


    三人站在山穀外猶豫了片刻,也隻得硬著頭皮往山穀裏闖。


    等走近山穀入口處,三人這才發現在樹木掩映下,有一塊一人多高的石碑,上麵鐫刻著“太平穀”三個大字。底下又有兩行小字。


    三人湊近看了半天才認出來,原來那幾行小字寫的是:私家重地,非請莫入,遇禍莫怨!


    三人對望了一眼,都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


    走了沒兩步,蛛兒忽然叫兩人停下,又從袖中取出裝著金蛛的金盒子來。


    薑逸飛臉色一變,緊張地問道:“你做什麽?”


    蛛兒微微一笑,說道:“我差點兒都忘記了,咱們還有一群好幫手!”


    說著便彎腰打開了金盒,瞬間便有無數指甲大小的金蛛蜂擁而出,潮水般向四處散去,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薑逸飛臉色很是緊張,忙低聲問道:“若是它們咬傷了自己人怎麽辦?”


    蛛兒登時不樂意了,撅著小嘴道:“你以為它們有那麽笨的麽?放心,不會咬到你的。再說,即便是咬到你還有我在一邊,你怕什麽?”


    她一邊說一邊扭頭去看蕭騰,見到他臉色如常,毫不驚慌,這才低聲笑道:“你看看蕭哥哥,人家怎麽就不怕?”


    薑逸飛哼了一聲道:“你偏心對他好,他當然放心了。你總是想著對我不利,我當然害怕了。”


    蛛兒啞然失笑:“我什麽時候偏心了?我對你們兩個是一樣的,一個是蕭哥哥,一個是賊弟弟,不分彼此。更何況你們兩個為了我冒這麽大風險,我心裏早就把你們當成親人啦,怎麽會對你不利?”


    薑逸飛聽她這麽說,心裏登時高興起來,眉飛色舞道:“即便是親人也有厚薄之分,你總是偏袒蕭騰多一些!”


    蕭騰微笑不語,蛛兒卻不耐煩起來,威脅道:“你少廢話,再敢和我夾纏不清,我立刻召喚金蛛過來咬你!”


    說著作勢就要拍手。薑逸飛明知她是開玩笑,可也嚇得不敢再多嘴,哼了一聲拔劍在手,自己扭頭走在前麵探路。


    蛛兒和蕭騰這才相視一笑,緊緊跟在他身後向太平穀深處走去。


    三人走了一刻,越走越是驚訝:隻見這太平穀寬闊異常,越往裏走樹木越多越繁盛,隱隱又能聽見流水淙淙,再往遠處看竟然還有山峰聳立,溝壑縱橫。


    三人驚訝地對望了一眼,忍不住讚歎: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能占據這一大片地方的童家又是什麽來頭?


    三人正在驚歎不已,驀然就聽見不遠處似乎有人在低聲吟哦,因為距離有些遠,卻聽不見到底念的是什麽。


    三人吃了一驚,急忙悄然順著聲音緩緩尋了過去。


    幾人越走越近,吟誦聲也越來越清晰。隻聽那人不住口地念道: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


    這人似乎是在發花癡,不知道看上了哪個漂亮姑娘,求之不得便在這裏獨自發牢騷。


    三人悄然站立了良久,隻聽那人反反複複吟誦的就是這幾句,翻過來掉過去,越念越是癡。


    薑逸飛先忍不住低聲道:“這是誰啊,大晚上的不迴去睡覺,在這荒郊野外的嚎的是什麽!”


    說著,他一伸手撩開眼前茂密的一大片樹叢。


    登時一片清亮入眼。


    原來這樹叢後卻是一汪極清澈的小湖。湖水映著月光,反射出亮噔噔一片清光。


    湖對岸坐著一個男子,長發下垂,一身白衣,正盯著湖麵發癡,一隻手中卻攥著一隻細長的金笛子。


    薑逸飛一見金色,立刻就兩眼發亮,盯著那男子不住打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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