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頭上青筋暴起,臉憋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積攢已久的憤怒衝破理智的牢籠。


    “你故意設計那場爭吵,那場意外,就是為了讓我對你愧疚,從而不能忘記你,若是有一天,你成功複仇,我們還能破鏡重圓!”聲嘶力竭的怒吼,震得空氣都在顫抖,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熊熊怒火。


    “你怕我忘記你,真的愛上別人,每當我找到一個你的替代品,你就會悄然出現在我身邊,給我製造你活著的幻覺。”


    “然後我就會扔掉那個替代品,繼續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當中,痛苦之後再接著找下一個替代品。”


    “周而複始,你再繼續出現。”


    “直到遇見木南,你進不去暗域基地,也不敢往我手機發消息,你怕暗域的人會發現你。”


    “破壞你的複仇計劃。”


    大顆大顆淚水從臉頰滑落,滴落在裴鬱心上。


    伊莎後退一步,裴鬱想要擁抱的動作,停在半空。


    “裴鬱,你明明,你明明可以告訴我的。”


    手揪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伊莎心如刀絞,心愛之人明明一直活著,卻從來不肯讓她知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去找替代品嗎?”


    “一開始是因為會出現你活著的幻覺,因為那麽久了,夢裏除了你血肉模糊的畫麵,沒有一次,沒有一次是完整的站在我麵前。”


    “你每出現一次,我的幻想症就嚴重一分。”


    “和木南在一起的那幾年,我是實實在在的把他當做你。”


    “即便他身邊會出現其他女人,我也隻是在想。”


    “沒關係的,出軌,不愛我,也沒關係的。”


    “隻要你活著,我隻要你活著。”


    同一時間,伊莎的悲痛欲絕也落在木南眼裏。


    心中的難過是大於憤怒的,從前不知道愛是何物,現在他懂了。


    比起伊莎把他當替身,心裏產生的難過,讓他更心疼的是,此時伊莎的難過。


    原來愛一個人,是在她難過時,自己比她還要難過。


    一向話嘮的司琪也沉默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和火狐,金澤他們一塊出去,給了木南獨處的空間。


    “不,你不能走,莎莎,我們好不容易相見。”


    裴鬱從背後摟住伊莎的腰,怎麽也不肯放手。


    伊莎也不掙紮,隻是哽咽道


    “裴鬱,你為何那麽自私呢。”


    若真是不能告訴她事情也就算了,伊莎不能接受,裴鬱明明可以告訴她一切的,卻還是看著她痛苦,看著她倍受折磨。


    “我本性就是這樣的,莎莎。”


    轉過伊莎的身體,改為抱住她的後背,裴鬱的一字一句,都砸在伊莎的心底。


    “害怕你不喜歡我,我隻能偽裝成溫和的樣子靠近你。”


    “你根本不知道,你和別人說說笑笑,親近的時候,我恨不得那些人立刻消失在世上。”


    “莎莎,不要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著我,從一開始喜歡你的那刻,我就想讓你的世界隻有我一個人。”


    “若不是要複仇,我的夢想早就成真了。”


    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裴鬱說出了那個殘忍的真相。


    “你的猜測是對的,我怕複仇失敗,也怕你忘記我。”


    “所以我設計了那場意外,包括那次爭吵,也是我故意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你記住我,你的那些幻覺,也是我刻意製造的,哪怕你痛苦,隻要你忘不了我,就好。”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伊莎嘴唇上。


    “你都不知道,你在暗域的那幾年,我有多恐慌。”


    “我真的害怕,你會愛上木南。”


    “還好你沒有。”


    “不,我有。”


    聽到伊莎說,對他有愛,木南嘴角笑的都快裂開了,他衝出門,就往伊莎那裏跑去。


    伊莎愛我,伊莎是愛我的。


    木南興奮的,就差沒蹦到天上去了。


    出門後,還給了他們仨,一人一個擁抱。


    “這小子,瘋了?”金澤喃喃道。


    拿出口中的棒棒糖,火狐說了一句


    “愣著幹嘛,跟上去呀。”


    三個人剛出門吃了一嘴尾氣。


    “完了,真瘋了,快跟上去,我可不想給他燒紙。”


    茶室內,裴鬱已經不是親吻了,像是要吃了伊莎,隻有這樣,他才能阻止伊莎,繼續說出那些讓他失去理智的話。


    “我偏要說。”


    推開裴鬱,抹去嘴上的血跡和口水。


    “每個夜晚,我都跟木南耳鬢廝磨,水乳交融,甚至白天也會有。”


    “我早就對他產生了感情,和當初對你的感情,一樣。”


    伊莎動過和木南好好在一起的念頭的,可惜後來,發現他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是讓木南知道,他得嘔死。


    那就是個誤會,和伊莎在一起後,他就沒別人了,從前那些女人,也隻是解決生理需求而已。


    那次是那個小模特硬湊上去的,他早就忘了,她是誰了。


    “莎莎,別騙自己了,你問問自己的內心,你愛他,這三個字,你能說得出口嗎?”


    “至於你們發生過關係,我根本不在乎。”


    “就算我現在不愛他,我以後也會愛上他的。”


    木南推門而入,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你給我放開伊莎!”


    四目相對,裴鬱和木南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他們真的,長的太像了,除了眼睛顏色不一樣。


    ………………


    “還看。”


    說話間,木南臉上挨了一拳。


    “還不來幫忙。”


    謹慎起見,裴鬱是一個人過來的。


    一對一,他還有勝算,三對一,很快就落了下風。


    “木南,快住手!”


    拳頭快落到伊莎臉上那一刻,硬生生改了方向,牆壁被砸出幾道裂紋。


    “你們善後。”


    扔出一句話,木南扛起伊莎就跑。


    “喂,不夠意思了啊。”


    金澤和火狐也沒敢下死手,畢竟還是合作關係,真鬧出動靜,也不好跟傅沉交代。


    “呦,怎麽搞成這樣了,合作沒談成吧。”


    “都告訴你了,傅沉那邊行不通的,你還不信。”


    “你看看,吃大虧了不。”


    臉實在有點不能看了,安初也移開目光,他怕再多看一秒,會笑出聲。


    “你再多嘴,解藥就沒了。”


    東方彧這才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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