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樞奇的感覺半點沒錯,封鎖係統果然在大約半夜的時間打開了。而當千淩希將金屬通道打開後,通向的外麵並不是安全的,基地樓外層層被包圍,氣氛低壓的令人窒息,有種暴風雨來臨的征兆。那場麵極其壯憾,身穿黑色製服的黑執整齊劃一地羅列,為首的正是黎修。


    千淩希有些恐懼,手心裏浸出冷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隻感覺自己全身都被種強大的氣場包圍住。反倒是路樞奇淡定的很,看到這樣的場麵居然淡定悠閑的像是沒事一樣。


    黎修冰冷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躲在路樞奇身後的千淩希身上,確定對方並沒有出什麽問題才將目光緩緩移向路樞奇,薄唇輕啟,醇厚冷酷的嗓音透著威嚴殘忍,“你想把我的妻子拐到哪裏去?”


    那嗜血低壓的氣場帶著不容侵犯,連站在旁邊的肖忱和洛奢都低垂下頭,知道黎修已經發怒了。


    其實見到這種場麵,任誰都會害怕,隻是路樞奇曾經經曆的極限挑戰比較多,心理承受能力較大,況且千淩希還在自己手裏,所以能夠強製性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輕笑,“問我的話,不如問問千小姐,我可不是在拐她的啊~”


    聞言,千淩希有些畏懼地往後又縮了縮,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會變得這樣害怕黎修。分明最開始接觸他的時候,自己半點畏懼感都沒有,現在卻和他的眾多下屬一樣害怕他。


    到底是逃跑還是被拐,黎修心裏當然是清清楚楚的,隻是想到如果沒有路樞奇這個家夥幫襯,恐怕自己早就將千淩希在基地裏找了出來,想到這裏,心底燃燒的怒火更盛。


    外麵的風很大,有席卷一切的勢力,黎修身後的黑執黑壓壓一片,整的勢力就好像是在戰場上一樣,遠處的天空昏沉,似乎又快要下雨了,路樞奇眯著眼睛注視著黎修和周圍所有人的小動作,就怕對方來個出其不意。


    “千淩希,過來。”黎修說出這句話時,眼神變暗,臉色已經陰沉到不行,輪廓分明堅毅的臉隱匿在昏暗光線中,顯得更加暴戾冷酷。


    這種命令讓千淩希進退兩難,因為如果順從,那麽接下來的日子又是個深淵;如果不順從,那麽以後再被抓住,甚至現在被抓住後果肯定很嚴重。黎修對於她來說,到底是敵是友?


    路樞奇瞥見千淩希蒼白連動都不敢動的模樣嗤笑,直接向她身邊一跨,動作迅速地從口袋裏拿出把鋒利的匕首,在從她身後勒住她的時候用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嚨,這突來的一幕讓黎修身後的黑執都驚動的紛紛舉槍要上前,最後都因為沒有吩咐停在原地處於警惕的狀態。而黎修,更不用說,臉色直接黑沉下來,似有暴怒的趨勢。


    “黎少,我現在想要出去,我相信你不會拒絕的~”路樞奇還是副悠哉悠哉的模樣,說話時總是尾音上挑,現在都麵對這種危急時刻了,看起來也不著急。


    “你在找死!”黎修炸雷般的聲音響起,抬手將槍對準路樞奇的方向,此時就像是暴怒的野獸,那紫眸看著路樞奇的眼神也猶如看見死屍般殘忍,不得不說,這樣的他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恐怖。


    路樞奇並不著急,其實他最開始看中的也並不全是千淩希破解密碼的本事,最主要的是在打賭千淩希在黎修心底的分量,隻要她重要,黎修再怎麽像傳聞那樣的冷酷無情,嗜血殘忍,到底還是人,絕對不會鋌而走險。


    “你走,她必須留下。”在長久的死寂後,黎修的決定簡直就是死神決判般,這是他最大的讓步,“誰都從我這裏帶不走千淩希!”


    話音剛落,千淩希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煞白,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像是在忍受什麽折磨般痛苦不堪。


    路樞奇勾起嘴角微笑,但是心底並沒有放下警惕性,他可不覺得黎修是什麽正人君子,如果來個猝不及防的反擊那就玩完,千淩希還好,畢竟是他老婆,也不能怎樣。關鍵是自己,說不定會被他玩死。“黎少,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我的名譽。”黎修鷹隼的眸子暴露著暴戾,冷俊剛毅的臉上表情有些崩潰,握槍的手指過度有些發白,強勁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緩緩地將手槍放下。


    名譽?路樞奇臉上揚起個微笑,然後將抵住千淩希脖子上的匕首放下,雖然他原本想帶著千淩希一起走,但是,與黎修作對這種危險的事情他不願意去做。畢竟,後果嚴重,承擔不起。


    “抱歉,小姐,你的丈夫太愛你了,你還是待在他的身邊比較好。”路樞奇微笑,將匕首利索地收好。果然他沒有賭錯,對於千淩希這樣重要的人,在黎修看來,自己就是個螻蟻罷了。


    放過一隻螻蟻,得到跟性命樣重要的寶物,太值了,不是嗎?


    不清楚是因為恨路樞奇食言,還是因為害怕黎修的恐怖氣場,千淩希在路樞奇將刀放下後整個身軀都在顫抖著。她低垂著腦袋,渾身都感覺沒有力氣,而就在路樞奇直徑毫無阻攔地消失在這裏,整個身體就這樣倒下去。


    無論過去是如何如何恐怖的事情,似乎在麵對黎修的時候,隻是小巫見大巫。那些經曆過的痛苦再怎麽樣都比不上現在的事情。真的是,還是太弱小了……


    強勁有力的臂彎穩穩的托住她的身體,隨時注意千淩希情況的黎修及時地攬住她的腰。千淩希沒有完全昏厥,昏昏沉沉的腦袋裏還有些意識,那種強悍的壓迫感壓抑的她有些喘不過氣,恐懼的感覺就像是將她扔進了萬丈深淵,下意識的,她推了推黎修隔著薄薄衣物肌理分明堅硬又溫暖的胸膛。


    “你還想做什麽?”黎修努力地壓製住自己暴怒的情緒,爭取不在對方虛弱的情況下發脾氣,但是臉色陰沉到種比發脾氣還要恐怖的境界,“你就那麽排斥我?”


    “滾。”千淩希閉上眼吐出一個字,對他嗜血般的占有欲感覺到劇烈的排斥,就像是不同種類的血液強行地被混合在一起。


    “你說什麽?!”黎修的嗓音冷的刺骨,帶著無法遏製的怒意。


    “我恨你!”這次千淩希倏地睜開眼,意識有些崩潰,冷冷地對上黎修的目光,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吐出這個字。


    下瞬間,她隻感覺麵前的光一暗,後腦被張手掌死死摁住,嘴唇處傳來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黎修輪廓深邃的俊臉近在咫尺。唿吸交織,對方噴薄的熱氣讓她渾身一顫。


    那種壓抑著她感覺到難受的氣息刹那間侵襲她的全身,裏裏外外都是那種暴戾的氣息,帶著偏執和瘋狂。


    這場吻仿佛消耗了半個世紀,在毫無征兆的時候到來,消耗掉她僅剩的力氣。


    之後,就陷入了場黑暗之中。


    ……


    肖忱和洛奢都在千淩希的臥室門口等待著,甚至娜雅和晟琰都聞事敢了過來,一並在外麵等候了很久。


    醫師早就將千淩希的情況看好了,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治療好並且離開。現在,隻剩下黎修和千淩希兩個人待在房間裏,未免讓人覺得憂慮。


    “老大怎麽還不出來?”晟琰等的有些不耐煩,在金屬長廊裏來迴踱步。


    “真是難以想象天罰會動這麽大的怒,似乎很久沒見他發脾氣了。”娜雅的眸子始終凝視著那道金屬門,在腦海裏猜想當時的場景。


    聞言,肖忱和洛奢的表情都沉下來。的確,很久很久沒見過他們天罰發這麽大的脾氣了。他們將大致的事情都告訴了娜雅和晟琰,當時當時那類似接吻的動作他們並沒有告知。雖然當時天色昏暗,但是憑借他們敏銳的視力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當時黎修背對著黑執們的方向攬住千淩希的腰,扣頭彎腰的動作,就算是他們沒有過情感上的經曆,但是也並不代表和這方麵完全沒有接觸。從前執行任務偽裝的時候,那些夜店沒少去過,所以對這些並不陌生。


    當然,肖忱和洛奢不會嘴碎的將這些事情說出去,就算是對娜雅和晟琰也照樣是半個字都沒有透露。


    就在此時,金屬門無聲的打開,黎修走了出來,原先暴怒猙獰的表情已經從他那英俊清貴的臉上消失不見,身上的外套已經脫去,隻穿了件黑色襯衫,正單手用著修長的手指係著領口處的紐扣。


    “老大,你不會乘人之危吧?”晟琰冷不伶仃地冒出句,而後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又低估了句,“不對啊,憑老大體質怎麽可能這麽快……”


    氣氛凝固了幾秒鍾,眾人的目光凝視在晟琰身上幾秒,接著,都開始為晟琰的性命擔憂起來。


    他們絕對不會為晟琰求情,最有可能幹的事是忽略掉即將發生的悲劇事情,並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辦法,誰讓他沒有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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