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淩希拿著全息相機圍繞著黎修轉了圈,攝影時的表情認真,就好像是個專業攝影師一樣。


    將整個全息攝像錄取好後,娜雅上前教千淩希怎麽樣將全息投影放出來。麵前的投影幾乎和黎修一模一樣,無論是從什麽角度看都沒有任何破綻,就像是真人——隻是它不會動。


    “啊!”一個靠近千淩希的小姐差點滑摔跤,手裏端著的紅酒杯傾倒,黎修幾乎都沒看清發生什麽身體就下意識地做出反應,迅速伸手將千淩希向自己身邊拉去,將對方安全地拉進自己的懷裏,右手裏的酒杯卻穩穩拿著,裏麵的酒水連波動都沒有。


    那貴族小姐堪堪站穩腳步,手裏的紅酒卻全部灑在旁邊娜雅的衣服上,如果不是黎修將千淩希拉過去,恐怕被紅酒弄濕衣服的就是她。


    “抱歉抱歉。”貴族小姐連連對娜雅表示歉意,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千淩希,雖然隻是貌似漫不經心的一瞥,但卻被黎修看的清清楚楚。而千淩希和娜雅注意力全部在娜雅的裙子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點,晟琰就更不必說了,向來粗神經。


    “你!”娜雅臉黑著努力維持自己較好的形象,實在忍不住了吐出句話,“我需要道歉和賠償!”


    “抱歉小姐,我會原價賠償你的禮裙,此外,隔壁宮殿房間裏有其他衣服,你可以換下現在的禮裙。”貴族小姐說話時不卑不亢,向來的高雅素質和處世方式讓她即使麵對娜雅這樣的人也可以輕鬆應付。


    隔壁宮殿的確有這樣的房間,一般是提供休息的地方,也有專門的衣櫃裏放置較好的禮裙,就是來應付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像是娜雅這樣的女性,往往都會在自己的空間扭裏放幾件衣服,以免發生意外需要換裝。


    娜雅滿腔怒火,終於還是壓住所有的憤怒,拉著臉轉身離開了場地。晟琰看著娜雅氣勢洶洶離開的背影,弱弱地對黎修笑了笑,“那老大,我過去看看。”說完,匆匆地追上娜雅的背影。


    黎修已經將千淩希鬆開,抬手將酒杯放在路過機器人端著的托盤上,目光冷戾地瞥了眼那個貴族小姐,眼底的警告意味明顯。那貴族小姐意識到自己的目的恐怕暴露,在黎修的威壓下低頭急忙離開。


    “所以,黑執就是難對付。”將黎修那邊事情全部收在眼底的男人不怒反笑,將手中酒杯晃了晃,“我的是辦法……”


    正當黎修想要帶著千淩希離開原處時,遠遠的,十幾個貴賓從四麵八方的人海中不約而同地走向黎修,臉上帶著微笑,禮貌地微微鞠躬,然後道,“天罰大人,我可以請教您幾個問題嗎?”


    “天罰大人,有關黑色執行者的事情方便透露嗎?”


    有人附和著問。


    “天罰大人,請問這位小姐是您的未婚妻嗎?”


    “請問,天罰大人是如何成為第七黑執首領的?”


    “迄今為止,天罰大人和聖使大人有過合作嗎?”


    “天罰大人……”


    周圍的貴賓像是古悉娛樂圈記者樣對黎修發問,黎修蹙緊了眉頭,清貴冷俊的臉上很明顯地帶著煩厭,薄唇抿成條直線,嗓音冷漠疏離,“我拒絕迴答。”話音剛落,周圍的貴賓都露出難堪的臉色,有些人低頭交語起來。


    “黎修,我去下洗手間。”千淩希察覺到場麵的尷尬,輕聲道。黎修目光深深地注視了她幾秒,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


    千淩希離開黎修後直徑朝宮殿二樓走廊走去。沿著宮殿邊緣的歐式陽台距離地麵很高,白色大理石的欄杆,地麵旁邊有放置幾盆高貴淡雅的花,遠處的星空光線黯淡,悠然的音樂在宮殿裏歡快地響起,直到這裏所有的聲音都被中斷,安靜的環境讓人心安。四周無人。


    遠處的風吹來,千淩希遙望遠方,腦海裏迴閃的是和風訴相處的畫麵。他和千淩時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會畫一手好畫,同樣的溫柔靜動,同樣的在害怕時會死死地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同樣的有自己拚死也要保護的人……


    “姐姐,我畫的畫好不好看?”千淩時的身影和風訴的重疊起來,就好像他們本身就是同一個人。他仰起頭朝著自己靦腆地微笑,“姐姐,以後我都幫你畫畫好不好?”


    “姐姐,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耳邊響起的是低低的哭泣聲,仿佛又看見了那張稚嫩精致的臉蛋。


    “姐姐,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的。”


    “姐姐,你不會離開我的吧?”


    “……”


    笨蛋,首先離開的人是你啊!


    記憶就像是玻璃破裂般中斷開,千淩希嗚咽著低聲哭出來。在這種陌生的地方,那種掩埋在心底,用自己假裝的堅強硬生生掩埋的恐懼瞬間就變得十分強烈起來,席卷著肆意而來的孤獨感,在此時都鋪天蓋地地湧現出來,讓她猝不及防。


    為什麽?千淩時,你要離開我?你讓我用什麽信念獨自活下去啊?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辦啊?風訴,你現在在哪裏?為什麽和淩時一樣消失不見了?


    陽台的風很冷,就快要接近初冬了,在這種痛苦席卷全身的時候居然會感覺到無比暢意,千淩希低著頭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哽咽聲細細地融進唿嘯的風聲裏,許久後,痛苦才隨著淚水的流逝減緩了些。她轉身走向臨近陽台的洗手間。


    等到走出洗手間後,千淩希看到陽台上站立著個高大修長的身影。


    那身影獨立站在欄杆邊,金色的短發,碧色的眸子狹長,仰頭望向遙遠的星際,削瘦的下巴堅毅,柔和的輪廓襯托著幾分文雅,白色精致整齊無褶皺的西裝反映出對方的精致高雅,特別是眼角底的淚痣十分吸引人注意,看起來,給人種沉醉迷離的感覺。


    男人轉過頭麵朝千淩希微笑,就算是普通的微笑動作也被他做的有幾分風度翩翩的感覺,就像是初春的微風拂麵而過。


    白昱遲很明顯地察覺到千淩希的異樣,她的雙眼微微紅腫,就算是去洗手間已經稍作整理了下也略顯狼狽,黑色的瞳孔濕漉漉的,猶如被欺負的小獸委屈地啜泣過,引的人忍不住心疼。幾乎沒有猶豫,白昱遲直徑走向千淩希,柔聲問,“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需要我的幫助嗎?”


    風輕輕吹動白昱遲的金發,比起他的體麵高貴,千淩希覺得自己就是個沒用的失敗者,失去了淩時和風訴後,就等於失去所有抵抗。“沒什麽。”她不自然地退後幾步,撇開臉,希望昏暗的光線能夠遮掩住自己狼狽的模樣。


    可是,白昱遲即便是在昏暗中照樣可以看清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失笑道,“小姐,我似乎在哪裏看見過你。”


    “是嗎?”千淩希沒有把白昱遲的話太聽進心裏,有些敷衍地迴答,“或許剛剛在宮殿裏看見的吧?”


    白昱遲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或許。”停頓幾秒,他再次出聲問,“我叫白昱遲,可以冒昧地詢問你的姓名嗎?”


    “千淩希。”


    千淩希聽到對方“白”姓氏就下意識地聯想到白梟,而且都是相同的金發碧眼,難不成是兄弟不成?想到這裏,她暗暗發笑,怎麽可能那麽巧?


    “最近是有煩心事嗎?”白昱遲的笑看起來很自然。


    “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隻是不願意告訴眼前這個陌生人罷了,千淩希暗自嘲諷地笑笑,自己活的越來越頹廢了,隻要失去活下去的理由,就無所謂死亡與生存。不願意再在這裏久待,千淩希禮貌性地對白昱遲道,“抱歉,我想我現在需要離開了。”


    “好的,下次再見。”白昱遲向旁邊跨出一步,給千淩希留出位置離開。


    等到千淩希朝著離開陽台的方向走去後,她聽見白昱遲的低聲說話,“小姐,或許這個世界沒有那麽糟糕,你可能要緩解下心情,來保證接下來的路,都可以愉悅地走下去……可能我無法絕對確定那些麻煩會不會永遠消失,但是之後的短時間內,你都可以享受安寧。”


    千淩希的腳步一頓,側臉低聲迴道,“謝謝,希望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


    宮殿的陽台上,白昱遲微笑著目送千淩希離開,從宮殿大廳裏傳來的燈光到了陽台處就變得微弱,因為特定設計的緣故,陽台處並沒有安置燈光,也恰好地隔離了宮殿裏的全部聲音。


    據說,第一任古悉王後就在這裏哭泣過,她很喜歡在這種安靜黑暗的地方釋放自己的情緒,就算是在舞會中,她也可以抽身來這裏獨自呆一會兒。所以之後就沒再裝飾燈光,也算是對過去的種紀念。


    當然,現在的王後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因為他們不必要始終陪同貴賓,甚至可以走個開場白就迴去。


    白昱遲輕笑:你準備麵對好之後的災難了嗎?千淩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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