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這樣放箭很容易誤傷無辜的。”辰晷將箭遞迴來,一臉的好脾氣。


    “說好了約架,你正經點,亮出兵刃!”弦月拿迴長箭,雖然她剛剛放的那一箭也擺明了隻是玩玩,但口上不忘叫囂。


    辰晷打量弦月,然後抬手探向弦月的額頭,“莫不是病了?”


    “喂喂喂,是你先說要打我的!現在別在那裏裝好人!”


    “我何時說要打你?”


    “剛剛吞雲傳話時候說的!你個亂搞男女關係,姐妹通吃的家夥,敢做不敢當,還想威脅我封口,我告訴你,姑娘的口可沒那麽好封!”


    辰晷聽得一頭霧水,默默看向了變做小魚在一邊水池裏蹦著撒歡的吞雲。


    “吞雲說了什麽?”


    弦月如實複述。


    辰晷點點頭,“是我疏忽了,忘記他不愛說話,傳不了太長的句子……”


    “什麽意思?”


    “你很關心誰來找我嗎?”


    “喂,你別亂說啊。舞閑去找你,我不過是碰巧看見,再想想你和你家鳳凰的那樁親事,便覺得實在有趣,故而隨便問問嘲諷你一下罷了。”


    “那個鳳凰家的存在,讓你不舒服嗎?”辰晷的聲音帶著笑意漸漸變得越發溫柔起來。


    “你……你,你亂說什麽呢,這都什麽跟什麽……”


    “弦月,”辰晷靠近弦月一步,“之前我便覺得你似乎有些介意這件事,你不會從凡界迴來拒絕我便是因為鳳凰家的事情吧?”


    “你和鳳凰家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弦月往後退了一步。


    “我本也覺得不該有什麽關係。但是,最近總有這個感覺,你在介意這件事。”辰晷一邊低頭琢磨一邊一步又靠近過來,然後忽然抬頭看向弦月,眼睛裏如落星子,“現在說吧,我要怎麽做可以封住你的口,不提今晚的事情?”


    “啊?”弦月沒懂,什麽意思?


    就在弦月在努力開動腦筋的時候,辰晷突然靠近,抬手撈住弦月的頭便湊了過去。弦月隻能看到突然放大的辰晷的臉,然後下一秒便自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和熟悉的味道……


    “這樣,是不是可以封住你的口?”辰晷在弦月唇上落下一吻後,稍稍離開一線問她。


    弦月的臉登時便紅透了,腦子再不能思考,然後便又一次被狠狠的吻住了。想要抽身退步的弦月早已完全落入辰晷的掌控,就這樣在他懷裏被緊緊的鉗製住,動彈不得。那隻按在她腦後的大手,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讓她的頭腦越發空白了幾分……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親我?


    當辰晷放開弦月的一瞬間,弦月幾乎是飛也般跑開兩丈來遠。她用袖子掩著自己的嘴唇,滿臉緋紅,睜大眼睛看著辰晷,滿眼都是驚慌失措,就這樣定定的也不動。


    “弦月,我……”辰晷看著眼前這隻受驚了的小兔子,不知如何是好,朝她伸過手去。


    誰知弦月在看到他伸出來的手後,掉頭落荒而逃,丟下辰晷一個人愣在原地。


    我是不是太突然了……她接受不了?


    辰晷反思了一下剛剛自己的行為。但是,轉念一想:借著這次封禁在圖中的關係,正好可以一直呆在她身邊,是最好的追迴弦月的時機,我不會放過的。


    吞雲迴來的時候,弦月正在房間內的床上打滾,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


    吞雲如今心情很好,看到今晚這一幕,他很滿意。雖然弦月後來跑掉了,但是整體的氣氛都讓他想到了曾經在一起的這兩人,這是他最想見的。而且,得益於辰晷心情不錯,對於他傳話有失的事情,辰晷也沒有追究,帶他出了結界便讓他繼續來看著弦月了。


    弦月的心情就無比懵圈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怎麽自己莫名其妙就突然被親了?


    他到底在想什麽?他為什麽親我?他……他那些話什麽意思?他是不是撩我?所以他是不是真的是個色龍?他打算對雪凰,舞閑和我同時下手?如果我上套了,以後要做小嗎?我不要啊……可是,他為什麽突然親我……我是不是配合了他?我明天怎麽見他?之後要怎麽辦……


    “啊……活不了了……”弦月捶床。


    吞雲看著她,坐到一邊靜靜圍觀,順便靜靜的開心。


    “吞雲,”弦月突然跳起來,一把拉住吞雲,“你說他是不是把我當成別人了?我覺得一定是這樣,不然不會發生這麽混亂的事情的,對吧!”


    “不對。”


    “你說對。”


    “不對。”


    “啊……我活不了了……”弦月重新倒迴床上。


    第二天,弦月爬起來的時候,臉上掛著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都是頹廢的。


    不過好在,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她覺得不管辰晷怎麽想的,她都應該保持理智,他有婚約,他和雪凰才是一對,自己這個過去了的短暫的感情,不該牽絆在他身上。至於昨天晚上,可能是因為月色太好,兩人迴憶起過去,一時行!差!踏!錯!


    弦月努力給自己洗腦,讓自己恢複了一些情緒和狀態。待她邁步進入洪武大殿的時候,辰晷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弦月硬著頭皮走過去。


    “弦月,怎麽來這麽晚?”墨白看見她當先打招唿。


    “哦,沒睡好……”弦月迴答。


    “你這狀態看起來……確實是差了些……還好吧?”墨白擔心的看向弦月。


    弦月一笑,“沒事,一會兒午休補個眠就好了!”


    “你昨晚幹嘛去了?如今這樣困倦,莫不是有什麽好玩的沒叫我們?”火溢湊過來,滿臉感興趣。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怎麽,敢做不敢當嗎?”辰晷在一邊忽然悠悠插了句話。


    弦月猛然看他,他一派如常的樣子,帶笑看著她。火溢一把拉住弦月,“有什麽好玩的,快說!”


    “真的沒有,我的小炎君,你饒了我吧……”


    “真的沒有嘛?”辰晷繼續淡淡開口,“你沒什麽要對大家說的嗎?”


    墨白和火溢都以期待的目光看向弦月,連另一邊一直低頭溫書的聆少也抬了頭,弦月前座的小雨工也迴頭偷看過來。


    弦月心想:該死的辰晷,你做出那種事情,你現在讓我說什麽?!說你昨天晚上非要強吻我嗎!討厭!


    弦月迴避著視線正巧看向門外,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我要說的是……”辰晷饒有興趣的抬頭看她。


    “咳咳,我要說的是,今天的藥理一課,由我來上。”弦月說完看向門外,周圍一眾人都傻了眼,然後“嘁”聲一片。


    “你得了吧啊,藥理課是老君親自來上的。”火溢迴到自己座位。


    有小童子邁步進來,在弦月的視線下一路走到她麵前,恭恭敬敬交了一張紙給弦月。弦月打開看了一眼,她猜的果然不錯:月兒丫頭,我要研究製藥,你先頂一頂,將藥理梳理一下即可。


    弦月揣起紙條,不管他們信不信,自顧自走上了高坐,然後一屁股坐下來看著底下的人。


    “那個,各位,老君今日有事,未必能來。藥理丹藥一門,我來代課。”弦月開口,底下的人望著她,陸續都蹙起了眉。


    “知道你是靈寶天尊的徒弟,但是代老君上課,不知你是太過看得起自己,還是太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了!”驚雷第一個不樂意。


    “耽誤時間。”姑射仙子站起身,“既然老君不能來上課,還不如自己去修煉。告辭了。”


    弦月沒有攔她,看著姑射仙子走掉了。然後陸續又有幾人站起身,也顧自要走。


    墨白忍不住開口,“各位,既然是來這裏受教。老君選了弦月代課,便必有老君的道理,大家不若聽聽,也沒什麽不好。”


    驚雷笑起來,“果不其然是公子墨白啊,早就聽聞你與這靈寶天尊的首徒有點子曖昧不清的牽扯,如今看來,足見這天界傳聞並未虛言啊!你為愛願意在此耽誤時間,你自便,我們可不奉陪了。”


    說著話,驚雷站起身便要走。


    弦月蹙眉更深後,淡淡笑了,“既然不信我有這本事,我們何不試試?”


    驚雷停住腳步,臉上有疑問,也有一兩個要走的人也停了步子。


    弦月往後一靠,滿臉不屑,“在座各位身上或多或少會有些個靈丹妙藥吧,若有自信我識不出方子,斷不出功效的,隻管拿上來讓我看看。”


    這話一出,底下便議論開了。若是對普通仙者說這話,或許還不算誇海口。可底下這些位,哪個不是名門望族,誰家手裏沒有幾味靈丹妙藥是不外傳的。弦月如今誇下這海口,需要極強的識藥功底。


    好事的人總是多的,很快便有人給弦月送上去了一些奇怪的丹藥。


    弦月接過一顆,看了看,“黑鴉血愈丸,顧名思義,主要成分的黑鴉血,有快速愈合傷口的用途,不過這藥隻對皮外傷有用,內傷無用,算不得多厲害。下一個。”


    “哦,金葡丹,像葡萄粒所以起的名字,這個很常規啊,下一個。”


    “喲,這個還真沒見過。”弦月聞了聞,搖了搖頭,“雖然沒見過不知名,但是這濃重的甜星草和天羅棋石粉末的味道,便能知道這藥是用來精進金屬性的修為的。下一個。”


    弦月幾乎沒有遲疑,判斷起來最多捏一捏,嗅一下便可知,而且說得極其準確,你若問她煉製方法,她便連輔料和火候都能配得出,甚至說得出這藥方的改進手法。


    驚雷看著她,抱臂琢磨,越發不信邪。最終,他翻手變出一丸青色的丹藥,緩步走上高台,一臉桀驁,遞給了弦月,“你來看看這個,你若判斷的出,我便好好聽你上課!”


    弦月一笑,“一言為定啊!”說著,她接過那藥看了看,聞了聞,確實特別,味道極淡,樣子也看不出門道。她抬手便扔到口中咀嚼起來。


    “喂!你等一下!吐出來!”驚雷抬手就去拉扯弦月的衣領。


    弦月掙紮,“你幹嘛!”


    “你吐出來,快吐出來!”驚雷急了。


    辰晷見狀,一晃便到了近前,一把扯開驚雷的手,將他推下那高台講座。


    “你……”驚雷震驚,指著辰晷和弦月。


    “哦~是毒藥啊!”弦月一笑,不以為意,“這藥還算特別,算是個好考題。不過,仔細品一品倒是也不難,這藥除了藥材,應該還用了蠱吧?我對蠱不算熟悉,不過這個是秋蟬蠱做的,倒是也不算出格。藥材嘛,用了綠星塵,瑛靈花粉,酒蟾蜍血,止啼霜,哦,最後還有一味千麵蜘蛛的汁液做了引子。這毒藥力度很大,吃下去卻一時半刻對身體無礙,但是毒性侵入神魂,等發覺時便已對神魂造成創傷。你怎麽帶著這麽陰的毒藥在身上,不好喲!”


    “你……你居然真的知道……那你還吃了!還不快去找老君!這藥我沒有解藥,不過偶爾得到!我救不了你的!”驚雷氣急敗壞。


    辰晷看向身後的弦月,投來一個疑問的目光,似乎有些擔心。


    弦月大大咧咧坐在那裏,對著辰晷一笑,滿臉自信,“對我來說,這種慢性藥力度都差些。畢竟趕不上我的速度。”


    辰晷放下心來,緩步走下來,迴到了自己座位上。


    驚雷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弦月,心裏亂七八糟,又是慌怕又是謹慎,“你真的沒事?”


    “安心啦,死了也不會怪你的。現在麻煩你迴到座位上,我們開始上課了。”弦月端坐起來,看了看下麵還剩下的人,確實也就一半左右了,讓她意外的是雪凰和舞閑還坐在那裏沒有要走的意思。


    弦月丟開書本,從藥理的基礎知識分類開始講起。說到這些老本行的內容,她倒是信手捏來,深入淺出,化繁為簡,體係很是明晰,而且精彩紛呈,常常語出驚人,使得課程非常有趣。不管提到什麽奇怪藥物和藥材,她都能頭頭是道跟你描述那東西的味道。


    坐在下麵的人,從開始抱著懷疑態度去聽,漸漸都開始記起筆記來。雪凰便是其中最為認真的一位。


    半天課程結束。弦月大大伸個懶腰走下講台。


    “弦月,走,去吃飯啊。”墨白招唿她。


    弦月搖頭,沒了剛剛講課時的興致,“不吃了,讓我找個地方睡一下吧。驚雷那藥我還沒消化呢。”說著話,她便走出去了。


    直奔懸石結界,弦月飛上金閣,推門而入,抬手畫了一張床榻便倒頭栽下去。臨睡前還不忘讓吞雲給她盯著時間,生怕下午都被她睡過去。驚雷那藥毒性已經在緩緩發作,她不過之前封了脈息,強行延遲了藥的毒素擴散,才沒有直接在上午睡過去,如今是個好好解毒的時間了。


    弦月才睡過去沒一會兒,辰晷便出現了。


    吞雲坐在一邊看見他來,果斷自己走了出去,到下麵的小池塘去玩了。


    辰晷坐到弦月的榻邊,抬手試了一下她的脈息和神識,確定她應該無礙,才放下心來。左右看看,這裏殿閣空曠,隻有這床榻還好坐些。他便在弦月腳邊找個空處歪下來,自袖中拿了本書來閑看陪著熟睡的弦月。


    弦月睡得極沉,對周邊事物一概沒了知覺,強大的神農血在她睡眠時卻在極速循環,淨化著毒素對身體的侵襲。


    辰晷翻著書,卻止不住看向弦月。弦月的睡顏香甜,眉目舒展,唿吸均勻,讓他覺得很踏實,甚至看著她便自己也有些止不住的困意湧起來。


    最終,辰晷丟開書冊,倒在弦月身邊,看著她清秀的麵龐,也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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