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墨太太想我了?”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愉悅,讓蘇雲淺的臉更紅了:


    “你......你少自戀了,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即使隔著手機,墨寒時依舊能想象出此時小女人麵紅耳赤的模樣,他坐在私人飛機裏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咖啡,語氣淡淡:


    “快了,現在在等機場大巴。”


    出差已經很累了,還要辛苦地等機場大巴?


    短短一瞬間,蘇雲淺對墨寒時多了幾分同情:


    “你會開車嗎,要不明天我給你買輛車吧,還有以後要是再去出差,你可以刷我的卡做商務艙,那樣會舒服一點。”


    她這是在......心疼自己?


    男人眼神柔和,難得地外人麵前露出了笑容。


    一旁的秘書和助理看到墨寒時溫柔地拿著手機說話的樣子,眼珠子都要驚得掉出來了。


    老天爺,這可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總裁笑得這麽開懷,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是哪位大神,也太強了!


    照墨寒時的說法,還有十多分鍾他就能過來,蘇雲淺定了定神,一步一步走進了自己最熟悉的客廳。


    客廳裏早就布置一新,氣氛歡樂,家裏的老傭人和老管家見到她都喜不自勝。


    蘇老爺子正疼愛地把軒軒抱在膝蓋上逗弄著,一旁的蘇遠平見到老人這麽喜歡蘇雲淺的孩子,臉色變了變,還是皮笑肉不笑地跟蘇雲淺打了招唿:


    “雲淺這孩子總算是迴來了,大伯一直在牽掛你呢,這是你兒子吧,和你小時候長得真像!”


    “是麽?不過我覺得他的輪廓有我父母的影子,你不這麽認為麽?”


    蘇雲淺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著蘇遠平:


    “我的孩子跟那個老變態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你想必非常失望吧。”


    六年前這個小賤人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害他得罪了人,花了一大筆錢才擺平了麻煩。


    想到這裏,蘇遠平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可是卻又不好發作,反而是蘇老爺子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淺淺,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不過是有垃圾偷雞不成蝕把米而已。”


    蘇雲淺冷冷地看了蘇遠平一眼,轉身上樓,來到了爸爸媽媽曾經的房間。


    這裏的一切似乎和從前一模一樣,蘇老爺子應該是每天都有讓人打掃,房間裏很幹淨,一切擺設都沒有變動。


    她幾乎沒怎麽費力,就從抽屜裏找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這盒子裏裝著的,是爸爸親手雕刻的一個木製的微雕小房子,上麵的顏料是媽媽親手塗的。


    房子的牆壁和屋頂鑲了白玉和鑽石,看上去精致無比。


    這個禮物,原本是她十八歲那年考上設計學院後,爸爸媽媽送給她的禮物。


    從六年前的那一天開始,蘇雲淺就一直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哭,不要流淚,不要讓傷害自己的人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她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拿著盒子出了門。


    此時已經快到了壽宴開始的時間,許多上流社會的高級人士已經應邀前來,見到蘇雲淺在連忙上前寒暄著。


    蘇茜茜站在角落裏,看著蘇雲淺談笑風生的樣子,暗中攥緊了手。


    從小到大,隻要有這個賤人,自己就會淪為壁花和灰姑娘,根本吸引不到一點關注。


    可是現在她已經是個生了野種的蕩婦了,憑什麽還要搶自己的風頭?!


    “淺淺,你別光顧著跟客人聊天啊,做媽媽的怎麽不來照顧一下你的孩子,對了,這孩子的爸爸呢?”


    蘇茜茜不懷好意的叫嚷果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蘇雲淺冷冷一笑,正準備開口,軒軒卻奶聲奶氣地搶先一步:


    “我爸爸很快就會過來了,你這個濃妝老妖婆是誰啊,為什麽這麽關心我們的家事?”


    “噗嗤!”


    看到可愛的小萌娃這麽毒舌,賓客們下意識地把目光放在蘇茜茜特意打扮過的臉上,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茜茜氣得臉色通紅,想到自己被打的那一耳光又不敢動手,蘇遠平則故意咳嗽了一聲,擺出了長輩的架子:


    “雲淺,你好歹也是做母親的,這孩子的家教很重要,你要多上點心才是啊。”


    “先看看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麽水準,再來插手別人的教育問題吧。”


    蘇雲淺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眼中滿是嘲諷:


    “蘇茜茜小姐,據我所知你去年鬧出的抄襲醜聞似乎還沒有平息吧,怎麽,我十幾歲的時候隨手畫的一張圖紙,能給你這麽多的靈感啟發麽?”


    正如她所說,蘇茜茜去年參加設計比賽時抄襲了蘇雲淺曾經的一張圖紙,淪為了業內的笑柄,隻是被蘇遠平動用手段撤了熱搜。


    當著眾人的麵被戳中了軟肋,蘇茜茜麵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蘇老爺子則瞪了她一眼,期待地看向蘇雲淺:


    “淺淺,你這次迴來是不是不走了,那正好,爺爺馬上讓管家給你們小兩口收拾房間,以後啊就留在家裏吧!”:筆瞇樓


    留在家裏,然後再平分家產麽?他好不容易解決了蘇遠安,這老不死的還嫌他不夠麻煩麽?


    蘇遠平眼中閃過一抹陰冷,而這一切卻沒有逃過蘇雲淺的眼睛,她譏諷地笑了笑,語氣平淡:


    “不用了,我的父母已經去世,這裏也不再是我的家,今天我會代替我父母替您慶祝八十歲的生日,以後大家還是少見麵吧。”


    “淺淺......”


    蘇老爺子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來,他張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臉色灰敗地低下了頭,蘇遠平連忙抓住了這個機會,擺出了指責的樣子:


    “蘇雲淺,你這是怎麽跟你爺爺說話的,懂不懂尊重長輩的道理?你父母在天之靈看到你變成這麽個沒家教的東西,也會......”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讓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蘇雲淺氣定神閑地收迴了手,眼神冰冷:


    “蘇遠平,別用你的髒嘴提我的父母,以後無論是你這個畜生,還是你的野雞女兒,我見一次打一次,絲毫不會介意髒了自己的手!”


    這個囂張跋扈的小賤人!


    蘇遠平很得牙癢癢,卻在看到四周賓客詫異的目光時,放下了早就握緊的拳頭。


    今天在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也大費周章地搭上了帝越集團。


    要是激怒了蘇雲淺,把當初的事情捅了出來,自己就徹底完蛋了!


    想到這裏,蘇遠平隱忍地咬咬牙,強忍著火氣,似笑非笑地開口:


    “唉,你這孩子真是的,大伯也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脾氣性格這麽差,真不知道是被誰慣壞了!”


    “我墨寒時的女人,怎麽慣都不過分。”


    幾乎是同一時間,蘇雲淺耳邊響起了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隻見男人穿著一身剪裁精致的紀梵希絲絨西服,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眼中帶著她熟悉的溫和笑意:


    “淺淺是我的妻子,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她寵她,誰會有意見,誰敢有意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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