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考了。
第一場是語文，坐在隻有筆尖摩擦卷麵的教室裏，我聽著頭頂吱呀吱呀旋轉的風扇，書寫著關乎著我未來的一場重要考試。
兩天時間，語文，文綜或理綜，數學，英語，四科成績，決定我們每一個人未來起始點的人生重要方向之一。
在考試的這兩天裏，我既沒忘了愛情，也沒忽視了友情。第一天裏，我隻和牧亭野一起吃飯，第二天裏我忍痛丟下牧亭野去找江樓一塊吃飯。
考試結束的下午，考場門口增加了拿花接學生的家長，我媽沒來，她認為這場決定人生道路的考試固然重要，但我終究是要一個人走向未來人生道路，所以陪考什麽的，她不會做。
我爸也不會，因為他忙著生意。
其實大多家長都沒有來陪考，我隻是萬千中的其中一個，隻是看著身邊大多同學都有花相送，我不免心裏也滋生出一點點的羨慕來。
不過想到這，我又想起來牧亭野也沒有被人送花，於是，我飛快的跑到對麵的一個花店，在牧亭野出來之前，買了一束包裝好的向日葵。
我給牧亭野發消息，說我依舊在校門口右側的第一個誌願服務站等他。
牧亭野沒迴我，我想著他可能還沒來得及給手機開機，就默默的等著。
我等著，看著麵前的人群逐漸越散越少，我以為他是忘記了考試結束後我們要在門口見麵，於是我便給他打電話，然而迴答我的，是冰冷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
我心裏突然感到一絲慌張，為什麽是空號呢，明明今天早上，我還打這個電話，我和牧亭野還通話了將近三分鍾。
校門口的誌願者也收攤離開，我看著太陽西沉，直到自己徹底死心，一個人渾渾噩噩，拿著花迴家了。
·
牧亭野的莫名失聯讓我感到很生氣，迴到家後，我媽看我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問我是不是沒考好。
我把手中的向日葵扔在沙發上，然後像個沒有情緒的木頭一樣坐在沙發上低頭沉默。
我媽坐到了我旁邊，她真的以為我是今天沒有考好，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沒事啊，就算沒考好，媽媽和爸爸都不會怪你，不要擔心啊兒子。”
我突然覺得眼睛有點澀，鼻子發酸，眼淚也在一瞬間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我媽急了，連忙給我擦眼淚，“不哭啊，不就是沒考好嗎，問題不大啊，實在不行，我們明年再來，或者，我們不不考研究生了也行啊。”
我搖了搖頭，帶著哽咽跟她說：“媽，我沒有沒考好，我就是自己，自突然很難過，你，你不用陪著我，我，我自己哭一會兒就好了。”
我媽擔心我，就坐在我旁邊陪著我，直到我爸迴來。
我爸迴來的時候，手裏還拎了一個榴蓮。這是我最愛的水果，不過平時我們家不怎麽吃，因為榴蓮太貴了，一個差不多的，就得兩三百。
我爸親自給我剝榴蓮吃，他說：“這段時間我兒子學習辛苦了，獎勵一個大榴蓮，來來，這塊最大的果肉，給我的兒子。”
我很喜歡吃榴蓮，但是，這是唯一一次，吃得難以下咽。
我終究是不甘，連晚上睡覺都是毫無困意。
我猜想牧亭野的突然消失原因，卻發現，一個也猜想不到。
我不死心的依舊打那個手機號，得到的，仍舊是空號的提示音。
我一夜沒睡，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一個人離開了家，坐上出租，直奔牧亭野養母家的餐館。
我到時，那一排的門麵房都沒有開門，我就像個惡劣的刁民一樣，大清早的拍打著餐館的門，我叫牧亭野的名字，我大聲喊著阿姨。
然而，迴答我的，就隻有身後樹葉的颯颯聲。
我在餐館門前的台沿上坐下，嘶吼過的聲音帶動我的精神，讓我疲憊不堪。
我眼睛突然有些發熱，緊接著，大顆的淚珠就掉了下來。
“牧亭野。”我再次叫他的名字，然後衝著無人的街道罵道，“你這個負心漢，王八蛋，混賬，我恨死你了！”
有本事，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一定讓你斷子絕孫！
我在餐館門口等到日上三竿，餐館旁邊有家炸雞店，我過去詢問牧亭野家的情況，問他們為什麽今天沒有開門。
“哎呀，我知道的不多啊，不過啊，我昨天看到有輛特別氣派的車過來，把那個你說的什麽牧亭野，還有他父母一塊帶走了。”
“那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我迫切的問，有一點消息我都想要緊緊抓住。
“我怎麽會知道，我跟你講啊，自從他們來了我隔壁之後，我的生意都沒有以前好了，現在好了，人走了，我的生意也好起來了。”
那人說著說著還有些生氣，抬頭看向我，她又說，“你是那個什麽牧亭野的朋友吧，他這個小孩啊，脾氣可不好了，你以後別跟他玩了。”
“他脾氣沒有不好，他很好！”我聽不得從別人嘴裏說出牧亭野的不好，想為他辯解。
那人切了一聲，揮手趕我：“他再怎麽好跟我們也沒有關係，我們還要做生意呢，你要是不買炸雞趕緊走吧。”
我才不要買說牧亭野不好的人的炸雞。
.
返迴家裏，我爸媽今天都在家，見我迴來，問我一大早去哪裏了，還留了早飯給我，讓我趕緊吃。
我沒什麽胃口，但看著媽媽去廚房給我盛一直溫著的粥，我還是走向了餐桌。
我爸看我狀態鬱鬱寡歡，坐到我身邊，一副要跟我談談的樣子。
“來，喝點粥，菜也吃點。”我媽把粥和菜都端到了我麵前，她也在我麵前坐下。
我是要喝粥的，看到他倆一副都要給我聊聊的樣子，我也喝不下去了，便問道：“媽，爸，你們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我看著我媽，我媽看著我爸，我爸先是看了一眼我媽，然後又看向我。
“小阮，談男朋友了是嗎？”他一開口就是王炸。
我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過了好長時間，不敢置信的看向我媽。
我媽：“你十九歲了，是大人了，你爸也該知道你的事。我跟你爸說過了，這件事，你爸的態度，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說，你敢向我承認，說明你很勇敢。”
我看向我爸，眼淚瞬間就流下了：“爸。”
我爸看我哭，愣了一下，隨即又一邊笑道，一邊為我擦眼淚，“行了，不就是喜歡男人嗎，又不是天塌了，快跟爸講講，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個叫牧亭野的男生。”
我低下頭，承認了，“是。”
“牧亭野，野寺分晴樹，山亭過晚霞，名字起得還挺好聽。”我爸誇獎道，他平時有時候會讀點詩詞，所以也會時不時讀出來兩句。
我從未注意過牧亭野名字好聽，聽我爸這麽夾帶著詩詞說出來，好像還真挺好聽的。
“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話鋒轉得快，我愣了一下，迴複我爸，“還沒有在一起，我們隻是表明了彼此的心意，說好了考試後就在一起的，但是……”
“但是他反悔了？”我爸說。
我搖搖頭：“他沒有反悔，他不見了，手機之前還能打通，現在變成空號了，就連微信，他也把我刪除了。”連個聊天記錄的迴憶都不留給我。
牧亭野，你真的就這麽狠心嗎。
我爸神色有些愁容，問我：“是不是他出事了，或許，報警試試？”
“不會的，我已經去過他家了，他鄰居說，他們昨天下午都已經走了，我覺得，他們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而且，那個人說起氣派的車，讓我不禁想到之前陸京舟警告我，讓我離牧亭野遠一點。
想到這，我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對了，陸京舟肯定知道牧亭野一些情況。
“爸媽，我去趟陸家，很快就迴來。”
我媽試圖拉住我，但終究沒有拉住，隻是在跑出門的那一瞬間，我隱約聽到她說，“他們家這個點估計都沒人了……”
什麽沒人了？
我來不及多想，飛奔往陸家去。
雖然同在一個小區，但跑去別墅區還是有一小段距離的，但隻要想到可以知道牧亭野的消息，我跑起來的速度更加快了。
抵達陸家別墅，門口的大門敞開，一輛商務車停在門口，我看著他們家的保姆扔了好多箱子出來，心裏莫名有些不安，急忙跑進去，正對上陸家每個都拎著行李箱的人。
我愣住了，眼睛從陸阿姨看向陸叔叔，再然後是一臉冷漠，但因為我的出現而露出一絲意外的陸京舟。
我看向偌大的客廳，被遮蓋的沙發，電視，以及牆上所有收起來的電線，心裏有個預感。
“伯父，伯母，你們，要幹什麽去啊？”我很疑惑，不明白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小阮。”陸伯母看向我的眼神也很意外，“你媽媽沒有告訴你嗎？我們舉家要去國外了。”
國外……
怎麽就要去國外了呢？
我突然變得六神無主起來，怎麽，怎麽陸京舟也要走嗎？
“小阮？你怎麽了？”陸伯父的聲音拉迴了我的思緒，我搖搖頭，“我沒事，那什麽，你們要走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我轉身要走，不想再待在陸家，可這時，陸京舟卻偏偏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跟我過來。”
他把我帶到了他家的後花園，那小片橙子果林也都還在，曾經我和陸京舟玩過的小玫瑰花海也在，花海旁邊的假山噴泉也在。
噴泉估計還沒來得及關，水流涓涓的淌著。
陸京舟拉著我的手，讓我麵向他，他叫我的名字，他說：“許阮，我要走了，轉去國外上大學，近幾年不會迴來，我已經跟幹媽說過了，無論你的成績如何，你想去哪個大學，到時候，我給你安排。”
陸京舟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可是匯成一句話，我卻聽不懂了。
我原本低著頭的，聽他說完後，才抬頭看他，我的眼神此刻是失望的，我問他：“陸京舟，你為什麽不人到了國外之後，再告訴我你要出國上學呢？”
“許阮……”他似乎要解釋，但是我卻沒有心情聽。
我抬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你要出國，可以，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就是陌生人，幾年後你從國外迴來，不管你迴不迴來，如果我們遇到，誰也別認識誰。”
說完，我便走了。
牧亭野的事情，我不問他了。
既然都要走，那就走好了，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第一場是語文，坐在隻有筆尖摩擦卷麵的教室裏，我聽著頭頂吱呀吱呀旋轉的風扇，書寫著關乎著我未來的一場重要考試。
兩天時間，語文，文綜或理綜，數學，英語，四科成績，決定我們每一個人未來起始點的人生重要方向之一。
在考試的這兩天裏，我既沒忘了愛情，也沒忽視了友情。第一天裏，我隻和牧亭野一起吃飯，第二天裏我忍痛丟下牧亭野去找江樓一塊吃飯。
考試結束的下午，考場門口增加了拿花接學生的家長，我媽沒來，她認為這場決定人生道路的考試固然重要，但我終究是要一個人走向未來人生道路，所以陪考什麽的，她不會做。
我爸也不會，因為他忙著生意。
其實大多家長都沒有來陪考，我隻是萬千中的其中一個，隻是看著身邊大多同學都有花相送，我不免心裏也滋生出一點點的羨慕來。
不過想到這，我又想起來牧亭野也沒有被人送花，於是，我飛快的跑到對麵的一個花店，在牧亭野出來之前，買了一束包裝好的向日葵。
我給牧亭野發消息，說我依舊在校門口右側的第一個誌願服務站等他。
牧亭野沒迴我，我想著他可能還沒來得及給手機開機，就默默的等著。
我等著，看著麵前的人群逐漸越散越少，我以為他是忘記了考試結束後我們要在門口見麵，於是我便給他打電話，然而迴答我的，是冰冷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
我心裏突然感到一絲慌張，為什麽是空號呢，明明今天早上，我還打這個電話，我和牧亭野還通話了將近三分鍾。
校門口的誌願者也收攤離開，我看著太陽西沉，直到自己徹底死心，一個人渾渾噩噩，拿著花迴家了。
·
牧亭野的莫名失聯讓我感到很生氣，迴到家後，我媽看我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問我是不是沒考好。
我把手中的向日葵扔在沙發上，然後像個沒有情緒的木頭一樣坐在沙發上低頭沉默。
我媽坐到了我旁邊，她真的以為我是今天沒有考好，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沒事啊，就算沒考好，媽媽和爸爸都不會怪你，不要擔心啊兒子。”
我突然覺得眼睛有點澀，鼻子發酸，眼淚也在一瞬間情不自禁的流下來。
我媽急了，連忙給我擦眼淚，“不哭啊，不就是沒考好嗎，問題不大啊，實在不行，我們明年再來，或者，我們不不考研究生了也行啊。”
我搖了搖頭，帶著哽咽跟她說：“媽，我沒有沒考好，我就是自己，自突然很難過，你，你不用陪著我，我，我自己哭一會兒就好了。”
我媽擔心我，就坐在我旁邊陪著我，直到我爸迴來。
我爸迴來的時候，手裏還拎了一個榴蓮。這是我最愛的水果，不過平時我們家不怎麽吃，因為榴蓮太貴了，一個差不多的，就得兩三百。
我爸親自給我剝榴蓮吃，他說：“這段時間我兒子學習辛苦了，獎勵一個大榴蓮，來來，這塊最大的果肉，給我的兒子。”
我很喜歡吃榴蓮，但是，這是唯一一次，吃得難以下咽。
我終究是不甘，連晚上睡覺都是毫無困意。
我猜想牧亭野的突然消失原因，卻發現，一個也猜想不到。
我不死心的依舊打那個手機號，得到的，仍舊是空號的提示音。
我一夜沒睡，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一個人離開了家，坐上出租，直奔牧亭野養母家的餐館。
我到時，那一排的門麵房都沒有開門，我就像個惡劣的刁民一樣，大清早的拍打著餐館的門，我叫牧亭野的名字，我大聲喊著阿姨。
然而，迴答我的，就隻有身後樹葉的颯颯聲。
我在餐館門前的台沿上坐下，嘶吼過的聲音帶動我的精神，讓我疲憊不堪。
我眼睛突然有些發熱，緊接著，大顆的淚珠就掉了下來。
“牧亭野。”我再次叫他的名字，然後衝著無人的街道罵道，“你這個負心漢，王八蛋，混賬，我恨死你了！”
有本事，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一定讓你斷子絕孫！
我在餐館門口等到日上三竿，餐館旁邊有家炸雞店，我過去詢問牧亭野家的情況，問他們為什麽今天沒有開門。
“哎呀，我知道的不多啊，不過啊，我昨天看到有輛特別氣派的車過來，把那個你說的什麽牧亭野，還有他父母一塊帶走了。”
“那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我迫切的問，有一點消息我都想要緊緊抓住。
“我怎麽會知道，我跟你講啊，自從他們來了我隔壁之後，我的生意都沒有以前好了，現在好了，人走了，我的生意也好起來了。”
那人說著說著還有些生氣，抬頭看向我，她又說，“你是那個什麽牧亭野的朋友吧，他這個小孩啊，脾氣可不好了，你以後別跟他玩了。”
“他脾氣沒有不好，他很好！”我聽不得從別人嘴裏說出牧亭野的不好，想為他辯解。
那人切了一聲，揮手趕我：“他再怎麽好跟我們也沒有關係，我們還要做生意呢，你要是不買炸雞趕緊走吧。”
我才不要買說牧亭野不好的人的炸雞。
.
返迴家裏，我爸媽今天都在家，見我迴來，問我一大早去哪裏了，還留了早飯給我，讓我趕緊吃。
我沒什麽胃口，但看著媽媽去廚房給我盛一直溫著的粥，我還是走向了餐桌。
我爸看我狀態鬱鬱寡歡，坐到我身邊，一副要跟我談談的樣子。
“來，喝點粥，菜也吃點。”我媽把粥和菜都端到了我麵前，她也在我麵前坐下。
我是要喝粥的，看到他倆一副都要給我聊聊的樣子，我也喝不下去了，便問道：“媽，爸，你們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我看著我媽，我媽看著我爸，我爸先是看了一眼我媽，然後又看向我。
“小阮，談男朋友了是嗎？”他一開口就是王炸。
我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過了好長時間，不敢置信的看向我媽。
我媽：“你十九歲了，是大人了，你爸也該知道你的事。我跟你爸說過了，這件事，你爸的態度，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說，你敢向我承認，說明你很勇敢。”
我看向我爸，眼淚瞬間就流下了：“爸。”
我爸看我哭，愣了一下，隨即又一邊笑道，一邊為我擦眼淚，“行了，不就是喜歡男人嗎，又不是天塌了，快跟爸講講，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個叫牧亭野的男生。”
我低下頭，承認了，“是。”
“牧亭野，野寺分晴樹，山亭過晚霞，名字起得還挺好聽。”我爸誇獎道，他平時有時候會讀點詩詞，所以也會時不時讀出來兩句。
我從未注意過牧亭野名字好聽，聽我爸這麽夾帶著詩詞說出來，好像還真挺好聽的。
“你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話鋒轉得快，我愣了一下，迴複我爸，“還沒有在一起，我們隻是表明了彼此的心意，說好了考試後就在一起的，但是……”
“但是他反悔了？”我爸說。
我搖搖頭：“他沒有反悔，他不見了，手機之前還能打通，現在變成空號了，就連微信，他也把我刪除了。”連個聊天記錄的迴憶都不留給我。
牧亭野，你真的就這麽狠心嗎。
我爸神色有些愁容，問我：“是不是他出事了，或許，報警試試？”
“不會的，我已經去過他家了，他鄰居說，他們昨天下午都已經走了，我覺得，他們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而且，那個人說起氣派的車，讓我不禁想到之前陸京舟警告我，讓我離牧亭野遠一點。
想到這，我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對了，陸京舟肯定知道牧亭野一些情況。
“爸媽，我去趟陸家，很快就迴來。”
我媽試圖拉住我，但終究沒有拉住，隻是在跑出門的那一瞬間，我隱約聽到她說，“他們家這個點估計都沒人了……”
什麽沒人了？
我來不及多想，飛奔往陸家去。
雖然同在一個小區，但跑去別墅區還是有一小段距離的，但隻要想到可以知道牧亭野的消息，我跑起來的速度更加快了。
抵達陸家別墅，門口的大門敞開，一輛商務車停在門口，我看著他們家的保姆扔了好多箱子出來，心裏莫名有些不安，急忙跑進去，正對上陸家每個都拎著行李箱的人。
我愣住了，眼睛從陸阿姨看向陸叔叔，再然後是一臉冷漠，但因為我的出現而露出一絲意外的陸京舟。
我看向偌大的客廳，被遮蓋的沙發，電視，以及牆上所有收起來的電線，心裏有個預感。
“伯父，伯母，你們，要幹什麽去啊？”我很疑惑，不明白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小阮。”陸伯母看向我的眼神也很意外，“你媽媽沒有告訴你嗎？我們舉家要去國外了。”
國外……
怎麽就要去國外了呢？
我突然變得六神無主起來，怎麽，怎麽陸京舟也要走嗎？
“小阮？你怎麽了？”陸伯父的聲音拉迴了我的思緒，我搖搖頭，“我沒事，那什麽，你們要走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我轉身要走，不想再待在陸家，可這時，陸京舟卻偏偏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跟我過來。”
他把我帶到了他家的後花園，那小片橙子果林也都還在，曾經我和陸京舟玩過的小玫瑰花海也在，花海旁邊的假山噴泉也在。
噴泉估計還沒來得及關，水流涓涓的淌著。
陸京舟拉著我的手，讓我麵向他，他叫我的名字，他說：“許阮，我要走了，轉去國外上大學，近幾年不會迴來，我已經跟幹媽說過了，無論你的成績如何，你想去哪個大學，到時候，我給你安排。”
陸京舟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可是匯成一句話，我卻聽不懂了。
我原本低著頭的，聽他說完後，才抬頭看他，我的眼神此刻是失望的，我問他：“陸京舟，你為什麽不人到了國外之後，再告訴我你要出國上學呢？”
“許阮……”他似乎要解釋，但是我卻沒有心情聽。
我抬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你要出國，可以，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就是陌生人，幾年後你從國外迴來，不管你迴不迴來，如果我們遇到，誰也別認識誰。”
說完，我便走了。
牧亭野的事情，我不問他了。
既然都要走，那就走好了，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