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自己一夕之間成了孤女,看著這個罪魁禍首,恨得簡直咬牙切齒:“沈康是我的夫君,是我爺爺和我爹親自給我選的夫君,他不是什麽外人,倒是你,狼子野心,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夫君。


    賊喊捉賊你玩的挺溜啊,我是怎麽成了如今沒有人護著的孤女,你這個中山狼不是最清楚的嗎?我才是鄭家主支僅剩的血脈,你和他們這些所謂的族老,是怎麽有今天的,你們怕是忘了。


    也對,如今一個個的都人模狗樣的了,怎麽還會記得當初窮的要飯是什麽樣了。”


    鄭婉秋一反曾經溫婉的一麵,說話十分犀利,一點都沒有給這些人留一點臉麵,一番話說的鄭興和鄭二老爺子臉色像是吃了屎一樣的難看。


    “你放肆!”鄭二老爺子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枯樹皮一樣的手顫抖著指著鄭婉秋:“你簡直目無尊長,我是堂爺爺,你敢這麽跟我說話,怎麽,沈家人在,你就沒有一點教養了嗎?


    我看你以往受到的教育都喂了狗了,敢這麽指著長輩的鼻子罵?你是想被革除族譜嗎?”


    沈老爺子手裏的茶盞噔的放在了四方桌上,茶盞磕在桌子上的脆響聲,讓一眾來人都看向了沈富昌。


    沈老爺子卻沒有看他們,而是對著趙氏擺手示意:“兒媳婦,去看看孫兒媳婦,鄭老弟唯一的孫女,可不是什麽貓貓狗狗的都能隨意指摘的。”


    趙氏站了起來走到小兒媳婦身邊,一派保護的姿態,眼神如刀一般的看著那一群人,冷哼一聲:“知道的當你是堂爺爺,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麽缺德的人呢,對著個婦人也這般刻薄,真當我沈家無人嗎?


    別拿族譜嚇唬人,當誰不知道是的,鄭家的族譜是怎麽來的?那是我兒媳婦的爺爺移過來的,你們這些沾了光,占了便宜的人,臉怎麽這麽大,我呸,真是馬不知道臉長。”


    趙氏按著兒媳婦坐了下去,眼神不善的盯著跟著鄭二老爺子一起來的人。


    這些人在金陵也都算是有幾分薄麵的人,原本以為,就算是沈家來人也得給他們麵子奉為上賓,誰知道,一踏進正堂就被連消帶打指桑罵槐,一時間他們臉色都不好看。


    其中一人是認識沈老爺子的,他長歎一聲走了出來:“沈老哥,多年不見,您老哥還是這麽暴脾氣,咱們距離京城一別,如今也有十幾年沒見了吧,上次見還是您把沈康這小子送給鄭老哥的時候呢?兄弟再見麵,您都不準備讓老弟坐下說說話嗎?”


    沈富昌這才抬起眼皮看向來人,眼裏露出一個頗具諷刺的笑容:“原來是王老弟啊,真是失敬失敬啊,聽說過你如今是這金陵城有名的皮貨商啊,咱還以為再見麵你會當不認識咱呢?要不然怎麽會縱著這不知狗頭嘴臉的人逼迫我的孫兒和孫兒媳呢?”


    這話一說王堅臉色就是一變,隨即又是裝模作樣的笑道:“沈老哥這話說的,誰還敢對沈康這孩子不好啊,他當初離開金陵不是自己願意走的嗎?咱們可沒有逼迫他啊。”


    沈康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道:“您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我跟婉秋登門求您出手幫忙調查我鄭家大房一事,您不答應就算了,還說什麽?為了我一家子的安全著想,還是不要在惹事,早點離開金陵為上,怎麽如今又說是我自願走的呢?


    您老那話一說,誰還敢在金陵待著,我還怕步了我爺爺和我爹後塵,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在把我們大房僅剩的家產都拱手送人,豈不樂歪了那背後盡搗鼓一些雞鳴狗盜事情的奸人。”


    話裏話外的就差直接指著鄭家二房人的鼻子罵,他們就是那些雞鳴狗盜之輩了。


    鄭二老爺子和鄭興的臉色簡直難看的就像是家裏死了人一樣,鄭興要不是鄭老爺子死死拽著早都暴起了。


    另一位曾經對鄭婉秋和沈康還算態度好一點的鄭家世交楊雄,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後歎了口氣:“你們就當我今天沒來過,鄭家的事情本來我也沒有摻和過,今兒來也是迫於無奈,如今看來,這是你們的家事,我這個外人還是不參與的好,你們隨意吧,楊某人告退了。”


    說著轉身向著沈老爺子一拱手就走了出去。


    鄭婉秋看著這個曾經唯一指點過她們的老人,神色一頓還是吩咐道:“鄭叔,你去送送楊爺爺。”


    鄭管家低頭道了聲是,轉身走了出去送人。


    楊雄走出主院看了一眼鄭管家,這是很早之前就跟著鄭老爺子的老人了,他想了想還是說了幾句:“二房長孫鄭興不是個善茬,你們還是早些防範的好,他身手不差,出手狠毒,跟他爹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鄭管家驚詫的抬起頭看著楊老爺子,眼裏帶著質疑:“楊老爺子這話可是代表了,您是知道我家老爺子和老爺遇害是被,被誰害的?”


    楊雄沉沉的歎了口氣又往後看了一眼主院的人:“原是不知道的,但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也太過湊巧,且後來你家二老爺子送來了一根我家正需要的百年人參,條件是讓我不許給婉秋和沈康一點幫助,我就猜到了是他。”


    鄭管家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那您為何?”


    楊雄截了他的話頭:“我為何不出手幫忙?嗬,你自己想一想,隻憑我就真的能幫你家小姐出頭了嗎?這件事一看你鄭家族老的態度,二看你們兩房誰跟官府交情深。


    據我所知,那位送了劉知州五千兩銀票,其餘主簿之類的少的有三五百兩,多的有一千多兩,你覺得,官府會向著誰呢?況且,你們有證據證明是他嗎?”


    鄭管家對這話無言以對。


    楊雄又道:“當時我家也有急事,我小孫子重疾在身,我實在分身乏術,隻能提醒你家姑娘,先走為上,遲則生變。


    鄭興不是個良善之輩,你家大爺殺了他爹,他恨不能殺了婉秋聊解心頭之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們隻能離開金陵,再圖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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