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裏,看著進來兩人,大小姐不覺皺起眉頭,身子不著痕跡,往後麵靠了靠。


    一時間,除了眾人唿吸聲,電梯裏異常安靜。吳植盯著紅色衣服,赤腳的長發男子,心神微微一動。


    下一刻,他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在電梯樓層上,按下九樓。


    “砰!”卻是那位頭戴氈帽,身穿黑色大衣男子,突然一拳攻向吳植麵門。


    吳植見狀眼角一跳,左手招架住對方後,右手重重按下九樓數字。


    “找死!”中年男子怒喝一聲,與此同時,旁邊紅衣男子,也同時一腳踢過來。


    吳植神色不變,身子微微後傾,讓過紅衣男子一腳後,另一隻手變掌為爪,閃電般抓向他腳腕上方。


    被吳植單手扣住後,紅衣男子重心不穩,身子驟然俯下去。雙手在地上一按,再次淩厲一腳,朝吳植身上招唿。


    “小心!”吳植單手抵擋同時,卻是突然輕喝一聲,身子擋在大小姐身前。


    下一秒,黑色大衣中年男子,攻擊落在吳植身上。


    從吳植伸手按電梯,到另外兩人突然出手,這一係列動作說來話長,實際不過眨眼功夫。


    待吳植擋在她麵前,大小姐才反應過來,捂著嘴驚唿一聲。


    “這些人是來抓自己的?”想起父親之前的話,大小姐內心一驚。


    她沒有想到,這些人來得這麽快。


    “靠在我後麵,身子不要出來!”衝大小姐快速叮囑一句,吳植雙拳如龍,身形不動如山,以一敵二迎戰兩位對手。


    紅衣男子兩人,麵對吳植快速攻擊,不禁大聲怒喝。他們沒有想到,過來擄走大小姐計劃,眼前這位男子,怎麽就莫名其妙識破了。


    更重要的是,這人身手這麽厲害,雇主給的情報裏根本沒有,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兩人卻是不知,吳植之所以能識破,是因為看到紅衣男子相貌,覺得有些麵熟。


    待低頭時候,注意到他赤腳,吳植腦海裏麵,浮現電影裏一個人物,神秘紅衣泰拳高手。


    這樣人突然出現,吳植總隱約覺得,有一些不妙。為了以防萬一,他在對方所按樓層上,又按了一層。


    沒想到這兩人,按捺不住性子,立刻跳了出來。看眼下兩人出手情形,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專門針對大小姐。


    ……


    電梯裏麵,吳植和兩人交手,以快打快同時,牢牢護住大小姐。


    以一敵二情況下,因為場地局限性,加上腳步不能移動,還要分心應對這兩人,對身後大小姐偷襲。因此,吳植處境很是艱難。


    紅衣泰拳高手,接連幾次進攻,故意往大小姐身上招唿,被吳植挺身抗下。


    雖然體內氣血翻滾,可憑借紮實樁功,吳植硬撐了下來。


    “叮!”就在這時,電梯門終於打開。


    一瞬間,吳植飛起一腳,黑衣男子身影,立刻倒飛出來。


    電梯裏,抵擋紅衣泰拳高手同時,吳植單手按住電梯開關,另一隻手來對敵。


    “砰砰!”連續五六招後,泰拳高手吐口血,被吳植逼迫到外麵。


    黑衣男子見狀,再次不要命衝過來。


    “找死!”吳植眼神一冷,動作上突然下狠手。


    “哢嚓!”擒拿住對方後,吳植對準脖子用力一扭,直接結果對方性命。


    倒在地上紅衣泰拳高手,看到這一幕後,瞳孔不由一縮,掙紮著起身,朝後麵退了退。


    吳植鬆了口氣,看向麵色蒼白大小姐,正要開口說話,對麵走廊樓梯口,一下子衝上來十幾人。


    看到揮舞著刀棍,快速逼近的那群人,吳植慶幸不已。


    幸虧感覺不對勁,多留了這麽一手。如果到六樓停下來,電梯門打開瞬間,這些人裏應外合之下,自己還真應付不來。


    眼下既然已經擊敗,潛伏身邊兩位對手,對衝過來這些人,吳植反倒不擔心。


    轉過身去,吳植一把拉住大小姐手,放在電梯門口開關處。


    “放心有我在,你用手按住這裏,一切交給我!”看著神色緊張大小姐,吳植笑了笑,神色緩和說道。


    剛說完這話,十幾位拿著棍棒男子,已經衝到了麵前。


    吳植麵露冷笑,突然上前半步,整個人守在電梯口。


    大小姐顫抖身子,兩隻手疊加一起,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按住開門鍵,咬著牙不放鬆。


    眼神寫滿擔憂,望著身影立在門口,和十幾人交手的吳植。


    麵對十幾人,手執刀棍揮過來,吳植步伐交錯之際,使出遊身八卦掌,閃避要害部位後,閃電幾掌揮出,落在衝上來敵人身上。


    電梯口狹窄走廊,此刻為吳植提供助力。這些人雖然聲勢浩大,但能同時衝到近前,一起攻向自己的對手,最多不過三四個。


    看著無論敵人怎麽衝,都絲毫不讓步,牢牢守在身前吳植,大小姐被冷硬偽裝,隱藏起來一顆火熱的心,突然哢嚓一下融化了。


    一盞茶功夫後,吳植停下來動作。望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下一大片,痛苦呻吟的眾人,吳植冷哼一聲。


    就在這時,另一部電梯門口,湧出來多位警探。


    注意到地上情形後,這些人神色一變。


    與此同時,酒店老板和工作人員,聽到動靜之後,也跟著來到現場。


    ……


    路邊汽車裏,大小姐啟動車子,極速向遠處行駛。


    吳植坐在副駕駛位置,微微倒吸口冷氣。


    “旁邊有創傷藥,你自己塗抹下!”大小姐瞥了眼吳植,冷聲說道。


    “我說你這人,好歹救了你,也不說聲謝謝!”吳植苦笑一聲,找到藥瓶後說道。


    “謝謝你了!”大小姐沉默下後,突然開口道。


    “不客氣!”吳植擺擺手,拿著創傷藥左看右看,最後握在了手裏。


    大小姐瞥了眼後,臉色不由紅了。


    吳植並沒有注意到,大小姐異常。他目光看向外麵,看到汽車行駛路線,越來越陌生之後,不禁苦笑一聲。


    汽車又行駛一陣後,在一處普通住宅區停下。


    吳植下車後,打量眼左右建築,還未來得及說話,大小姐已率先上了樓。


    吳植猶豫下後,也跟了上去。


    房門打開後,吳植站在門口,看著裏麵大小姐,開口道:“那個,我不能借點錢,出去打個電話!”


    說完這話,吳植覺得有些憋屈。什麽時候,自己淪落到開口,問旁人借錢地步了?


    就因為出門散步,忘了帶錢包。然後偶遇大小姐,暴打龍卷風後,被拉著去餐廳吃飯,電梯莫名又遭遇襲擊。


    本想搭個順風車,大小姐卻一路開迴來,連開車門機會都不給。


    察覺到吳植尷尬神色,大小姐指了指裏屋,“裏麵有座機,你自己去打電話!”


    “套路!”吳植幹脆搖搖頭,雙手拉住門框。


    大小姐見狀,不禁輕笑起來,她上前兩步,吳植不由後退兩步。


    “砰!”房門被關閉了。


    吳植:“……”


    ……


    屋子裏,吳植坐在茶幾邊,聞著淡淡幽香氣息,打量起房間內裝飾。


    “不走了?”大小姐衝了杯咖啡,放到吳植麵前。


    吳植笑了笑,神色恢複了平靜。


    大小姐旁邊坐下,盯著吳植說道:“吃飯時候你問我,為什麽變化這麽大。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因為你!”


    “過去我認為,一個人是否活著,要看他有沒有在做事。不管是有意義的,還是沒有意義的。我在報社發稿子做新聞,和人討論娛樂八卦,我覺得沒有意義。我去看地下拳賽,和各種呆比對線,很歡樂可也沒有意義。”


    “身為總探長獨女,國家大事用不著我關心,生活瑣事我也無需操持。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斷證明自己,我還活著!”


    “可我活成什麽樣子,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周圍鮮花和掌聲,讓我可笑認為,我喜歡的便是好的,不喜歡的便是壞的。直到遇到你——”


    大小姐說到這裏,語氣頓了頓,不顧麵色詫異吳植,繼續道:“是你用行動告訴我,所有人都要為自己行為負責;是你用行動告訴我,善惡界限標準尺度,是在哪個位置;也是你告訴我,要遵循內心聲音,做些真正有意義的事!”


    看著語氣激動大小姐,吳植張了張嘴,神色充滿複雜。


    大小姐真正轉變,是在調查自己身份,了解他在佛山事跡後,才逐漸一點點改變的。


    換句話來說,如果自己那天晚上,沒有去地下拳壇,和大小姐之間,根本不會有交集。她應該還在不斷證明,活著的事實。


    “有意義的事情,未必真的有意思。你父親的事,抱歉!”猶豫了下後,吳植開口說道。


    “你混蛋!都是你害的!”吳植話語剛落,大小姐突然起身,一個巴掌打來。


    吳植沒有躲避,感受著臉頰火辣辣疼痛,他起身站起離開。


    下一秒,大小姐突然上前一步,雙手環抱住吳植,狠狠吻了下去。


    吳植身子微微一僵。


    好大一陣後,大小姐喘著粗氣,盯著吳植眼睛,認真說道:


    “明天早上,我就要返迴英國,去母校任職。這次離開香江,以後再也不會迴來。”


    “你根本不知道,我這段時間,表麵上若無其事,整日挖空心思,想著各種言語嘲諷你。可實際上害怕要死,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你這個土裏土氣的人,占據了我整個身心。”


    感受著懷裏麵,大小姐顫抖身體,吳植心神微微一震。耳畔大小姐囈語聲,仍在響起:


    “我一直找借口欺騙自己,總認為不過是一廂情願,可今天電梯口,你那句話告訴我,我等到了!”


    “我知道我們兩個,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可我不想,不想留有遺憾,不想和你永遠錯過!”


    大小姐說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麵。


    吳植心神一顫,第一次被女生告白,看著近在咫尺大小姐,心逐漸安靜下來。


    他終於後知後覺,知道原本煩躁不安,究竟來源於哪裏。


    “抱緊我!”大小姐囈語下,吳植眼眶微紅,一把抱起對方,狠狠吻了下去。


    ……


    次日醒來,看著床上空空人影,和床邊一把鑰匙,吳植怔了半晌。


    下一刻,他又閉上眼睛,翻個身沉沉睡去。


    睡夢中,那一抹縷幽香,終究逐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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