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蘿突然被戳中笑點,也跟著哈哈哈大笑,顯然在陳為的臉上看到了“無聊”兩個字。


    王弋楚說:“快,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程蔚蔚的情感發生一百八十度的逆轉後也表現出“無聊及無語”的態度,說:“要不要這麽老套?為什麽偏偏畫叉呢?”


    淩蘿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即起哄,說要願賭服輸。


    “那......那我選大冒險吧。”程蔚蔚害怕如果真的問出什麽敏感話題,難以收場,倒不如選大冒險。


    王弋楚激動地一拍而起,說:“那待會兒吃完後,我們走出火鍋店遇到的第三個人,你,程蔚蔚同學,要對著他說出一句話,說什麽好呢?”立即將主動權移向淩蘿,淩蘿眼珠一轉,說:“對他說‘我其實喜歡你很久了’!”


    陳為突然接過去,說:“不如說‘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在沉默了幾秒後,王弋楚大喊:“好!就說這個!哈哈哈哈哈......”


    程蔚蔚重新拋灑出紙團,說:“風水輪流轉,各位別高興得太早——”


    這次陳為和王弋楚都拿到了叉,兩個人都選了真心話,淩蘿問了他們同一個問題:“喜歡的人在這裏嗎?”


    答案都是:在。


    淩晨兩點半,開始下雨。


    程蔚蔚的手機開始振動,她惺忪睡眼看到來電顯示是“陳為”,瞬間清醒。


    “喂?”


    “程蔚蔚。”


    聽到“程蔚蔚”三個字,她躺在床上能感覺自己的心“咚咚”地快要蹦了出來,不知道陳為打電話來究竟要說什麽,雖然從來沒有說過很特別的話,但是如同萬千青春少女擁有的直覺一樣,她能確定的是,自己對陳為來說是不太一樣的,而這奇妙關係的開始,仿佛是三年前那個北京的暑假。


    “下雨了,程蔚蔚。”陳為的聲音溫柔的像窗外的雨滴落下一樣,打在遮雨棚上,落到人的心尖上。


    “嗯,我聽見了。”


    “這麽晚,吵到你了,但我就是特別想給你打電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啊?”


    “我們太小了,永遠太長了,永遠也太久了。”


    “陳為?你怎麽了?陳為,你在哭嗎?”


    “沒有,是雨聲。”


    “你在幹嘛呀?這麽晚還沒睡著?”


    “我在想你。”電話那頭的陳為頓了頓,接著說:“準確地說,我在想‘我們’。”


    “啊?”


    “晚安。”


    程蔚蔚有些失落,劇情並非像她想象般發展,她沒有聽到那句話,既然對方拋出了結束語,那麽,就勇敢一點,去改變故事的結局。


    “陳為,你......喜歡我嗎?”


    問出這句話的程蔚蔚又有些尷尬,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於是開始瘋狂捶擊無辜的枕頭,將被子把自己裹住,在床上翻來翻去,後悔不已。


    “喜歡。”


    等等!沒聽錯吧?他......他他他他他說“喜歡”,然後呢?接下來呢?要怎麽演呢?


    “程蔚蔚,我喜歡你。”


    “我......我也喜歡你......”說出這句話,程蔚蔚巴不得當場昏迷。


    “我無法想象不能跟你永遠在一起。”陳為繼續說著。


    “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十八歲的程蔚蔚說出這樣的句子。


    電話那頭傳來平穩的唿吸聲,過了一會兒,聽到一個字:“好。”


    掛掉電話後的兩人都格外的清醒,程蔚蔚不敢相信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而且這個人還是江城中學所有人眼中冷漠、寡言,學習第一的陳為。


    陳為在黑暗中,往常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但隨即又陷入了沉思,輕聲念了一句:“永遠”。


    過後,再也沒得到過陳為的消息,要不是通話記錄的存在,程蔚蔚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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