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蔚隻好重新背好書包,低下頭去解開鞋帶,把帆布鞋脫掉提在手上。李可可和胥影也把鞋脫了,提在手上。尤其是李可可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時候,大家都笑了,沒想到馬上畢業了,她們還能有這樣的經曆,一起光著腳丫,淋著雨,從江城中學的大門口一步一步走到女生宿舍。開始是跑,後來她們純粹慢下來,用走,因為頭發、校服、書包表麵都已經濕淋淋了。


    她們路過江城中學初中部的時候,教室裏的燈亮著,學生們坐著安安靜靜上著自習,那個時候才不會管窗外是大雨還是微風,坐在教室裏就隻做一件事,好好學習,那個時候她們堅信,努力就有迴報,知識改變命運,當然,現在的她們也仍堅信。


    “看到他們這個時候還在上晚自習,好感慨啊。”李可可突然歎氣。


    “哎,對啊,今年的高考對他們來說,其實是毫不相關的事,我們考完了,他們迴來繼續上課、搶飯、嬉笑,或者是為成績擔憂、為感情煩惱,教室裏再也沒有我們的身影了,但他們還在。”胥影業難得如此感傷。


    程蔚蔚不太願意去想起初中的事,她想到前段時間很火的那部有關初戀的電影,突然說:“人生本來很多事都是徒勞無功的啊。”


    “為什麽這麽說?”李可可問。


    “柯景騰跟沈佳宜說,十年後他連log是什麽都不知道,還可以好好的活著。沈佳宜說,她知道。柯景騰再問她,為什麽還那麽用功讀書。沈佳宜說,人生本來很多事就是徒勞無功的啊。”程蔚蔚說完後,大家陷入了沉默。


    胥影說:“剛剛那位店員也是江城中學畢業的,但我從來沒想過我從江城中學畢業後可能以後會去賣衣服。”


    李可可說:“我們看到的普普通通的人,也許是人家拚盡力氣才達到的,我們其實也都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是啊,也許一切並非我們想的那麽簡單,隻是古老師不願打擊我們,不願讓我們走出舒適區。”程蔚蔚心底有些愧疚,想到高考前古老師找自己談話,問有沒有想考的學校,古老師向自己推薦了江城大學,自己卻說不太想考離家太近的學校。如此想來,跟那個人的約定,自己無法完成了。


    李可可說:“我們也大可不用這麽悲觀,如果我們連那些看似徒勞無功的事都不去做,那我們就真的失敗了。”


    “嗯,要守住自己心底的那朵花。”程蔚蔚堅定的說。


    一定。


    迴到學生宿舍後,她們立即一起衝洗,這是她們最後一次在這個房間裏度過了,以前各種嫌棄沒空調、有蚊子,現在竟然有一絲不舍。


    程蔚蔚最先衝洗完畢,穿好睡衣,她把一件背心紮在碎花長褲裏,就站在洗漱台前刷牙,胥影圍著浴巾出來看到她這身打扮,笑著說:“我覺得你很像......”


    “嗯?”


    “這身穿著很像80年代的運動員,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胥影煽情起來的時候叫人頭皮發麻。


    “請你重啟胥影原裝係統,謝謝!”李可可現在毫不客氣地說出這句話,讓她們都覺得震驚。


    一個屋簷下,長期相處,影響的確是潛移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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