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孫芯蕊搖頭。


    “你說你是不是傻?明知她就是一個瘋子,你還衝上去!她還能傷了我不成?”


    楚月澤之言,孫芯蕊垂首低聲說道:“我沒事。”


    瞧她這模樣,楚月澤心中一軟,淺聲說道:“走吧,我送你迴去。”


    孫芯蕊抬頭,難掩眸中的光亮。


    搖頭歎氣,楚月澤領著她往碼頭而去……


    “人已經打入大牢,到底是皇室,皇上旨意未到,哪裏能說殺便殺的?”


    麵對白綺琴的哭鬧,東明修不勝其煩。


    今日一早,白綺琴便是纏著東明修又哭又鬧,更是膽大包天,偷了他的令牌帶著衙役去了鋪子裏捉人。


    不管如今是何局麵,楚慈哪裏是一個白綺琴能羞辱的?


    東明修心中煩躁,可到底是一直護著的表妹,也不能太過無情。


    見白綺琴哭得傷心,輕歎口氣,說道:“此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人已經關起來了,隻能等皇上的旨意。”


    說罷,看向成懷,“送表小姐迴去休息。表小姐傷心過度,派人好生伺候。”


    成懷會意,將白綺琴送走。


    白綺安在院中等著,見二人出來,麵上是一抹無奈,“我也是沒法子了,綺琴在府中哭鬧得厲害, 我也是攔不住的。我也說過此事表兄作不得主,可她就是不信。”


    成懷若有所思的看了白綺安一眼,卻是點頭說道:“屬下先送二位表小姐迴去。”


    白綺安點頭,半分不拒 。


    成懷將人送迴湖邊的私宅之後,便是安排人仔細守著。


    直到成懷出了宅子,白綺安才一聲輕歎,“哎,情之一字,真真是讓人失了理智啊!”


    這話,似在說著白綺琴。


    白綺琴轉首看向白綺安,駁道,“你倒是沒失理智,可你心上人的魂兒都被那賤人給勾走了!”


    此話,白綺安麵『色』微變。沉默半響,低聲說道:“可不是麽,不止白誠的魂兒都被她給勾走了,就連表兄也對她動了真心。”


    後頭那話,說得極淺,卻又恰到好處的讓白綺琴聽了個清楚。


    白綺琴猛的站起,怒問,“你說什麽?表兄對那賤人動了心”


    “說你傻你偏是不認,表兄幾時這般偏袒外人?他對宋文傾冷眸相向,為何對楚慈卻那般溫和?我去打聽了,楚慈是關在東麵那牢房,你或許不知道,今日一早表兄的暗衛有不少去了那處。我想,那裏頭應該不是牢房,更像在其中養著金絲雀。”


    白綺安這話,幽幽而出,似有諸多感慨。


    白綺琴聞之憤怒,當下抬步便走,卻是被白綺安給拉住,“你以為你還出得去?表兄為何將你我送迴這私宅?不就是為了給那楚慈一個清淨?你不信大可試試,別說出這宅子,便是這院子你也出不去。”


    白綺琴心中憤怒,亦是不信,可當她要出院子被人給攔下之時,便是相信白綺安之言不假。


    表兄,當真是對那賤人動了心!


    咬牙切齒的絞著絹帕,白綺琴眸子裏透著憤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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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之時,楚慈躺在床上看著撒進牢中的月光,偶爾一隻蟲子飛過,映出一片自由的影子。


    她已經很努力的閉眼休息,可是,她一閉眼,那些朦朧的畫麵便衝了出來,那些『淫』笑那些痛苦讓她再難入眠。


    她不明白,老天為何要這麽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才會被弄到這個地方來?才要活在這些爾虞我詐之中,才要承受這些折磨?


    翻身而起,盤腿坐在床上,想要通過打坐排除雜念。


    可她心火甚旺,越是想要摒棄雜念,那些混『亂』的畫麵便來得越發洶湧。不知不覺間,床上的人麵『色』逐漸發紅,而她陷入那入畫麵難以抽身。


    東明修坐在院中,一手執酒杯,一手執酒壺,一杯一杯的喝著酒,腦子裏極是混『亂』,在想著當如何救下楚慈?


    眼線想必已是將加急信送去了京中,以高順帝的『性』子,楚慈必死無疑。


    想得太多,喝得也多。到最後,丟了酒壺,提著一壇酒便是對嘴豪飲。


    腦子裏不住的閃過那夜河中的雪白身影,每夜被這『迷』離曖昧的夢境給弄得身心疲乏。


    如今,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宋文傾對楚慈的不作為。


    楚慈既然有了身孕,宋文傾為何要隱瞞?東明修不由想著,若這孩子是他的,他必然昭告天下,必然要給楚慈一個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讓那些說著楚慈是暖床醫女的人都知道,楚慈不是個下人,是他的妻!


    若將楚慈有孕之事公之於眾,哪裏還能被邰正源如此算計?宋文傾哪裏會到最後連個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底,就是宋文傾沒用!就是宋文傾不作為!就是宋文傾不在乎她!


    想她如此女子,卻是真心錯付,愛上那麽一個不作為,自私自利的男人,東明修便覺得心中憤怒,恨不得殺了宋文傾才解氣!


    既然宋文傾沒本事護她,那就由他來守護好了!


    猛的將酒壇甩進塘中,東明修帶著一身酒氣進了暗道。


    東明修也不知道自已如此急著來見她是想做什麽?或許是想看看她,或許是想……想什麽?他自已也不清楚。他隻知道,將她和宋文傾分開關著,就是想給自已一些機會。


    大步走進牢中,卻見月『色』之中,那人盤腿坐在床上,氣息極是不穩 。


    點了燭火轉身,見她麵『色』血紅之時,心中驚駭,慌忙上前。


    這……


    走火入魔的征兆!


    來不及細想,東明修急忙脫靴上床,盤腿坐在她身後,雙掌運氣貼於她身後,將她『亂』躥的內力引導。


    楚慈早是失了意識,整個人都在朦朧的狀態。她隻感覺身子熱得很,體內似有什麽在不斷的膨脹,就在她以為自已會爆炸之時,一股清寒躥入體內,將那燥熱的內力緩緩引導。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


    直到她氣息漸穩,內息平複之時,東明修這才鬆了口氣。


    雖是渡過了危險,可他卻未收手,內力依舊源源不斷的渡入,似浩瀚的河流開了閘,將水引入一個深塘之中。


    楚慈呈現半昏『迷』狀態,隻覺得身子裏一股氣息令她極端順暢,那股清寒的氣息也不知在何時化作了暖流,渾身道不出的舒暢。


    直到月『色』偏離了方向,朝陽透過窗戶撒進了牢房,東明修這才鬆了手。前頭那人無力支撐,往後一倒,便是被他抬手接住。


    曾經那個麵黃肌瘦的人,如今已是美得令人難以忽視。哪怕她沒了意識,麵上的清寒卻似與生俱來一般,絲毫不減。


    微一猶豫,他終是將手掌落到她蒼白的麵容之上,真正撫著她這麵容之時,心中莫名悸動。


    許是夜夜念著懷中之人,許是夜夜醒來都隻是一場春夢;此時抱著她,感受著她的存在,東明修便是有些腦子發暈。


    習慣了無情的戰場,從未有過如此煩心的兒女情長。麵對心悅之人,他竟有些無措。


    “若皇上真要殺你,你可願聽我的?可願去一處無人相識的地方等著我?”


    他這問題,無人作答。


    成懷尋不到人,通過暗道進來,便將此話完完整整的收入耳中。


    看著楚慈閉眼不醒人事,看著東明修垂眸神情掙紮,成懷心中歎了口氣。不知怎的,他居然覺得將軍有些卑鄙。


    將相愛之人分牢而關,明知那二人有誤會卻橫『插』一腳,乘人之危。這樣的事兒,他真不敢相信是東明修做出來的!


    輕歎口氣,上前一步說道:“將軍,葉府的兩個下人求見。”


    葉府?


    東明修抬眼看向成懷,“哪兩個?”


    “玄華,玄玉。”


    竟然不是南易幾人,東明修倒是頗感意外。


    將懷中之人小心放到床上,與成懷說道:“告訴陳科,先別吵醒她。”


    她這一睡,沒幾個時辰是醒不來的。


    成懷點頭應是。東明修通過暗道迴了衙門後院,成懷轉身去交待陳科。


    對於葉府這兩個洗衣做飯的下人,東明修真是沒上什麽心。


    因為,這兩個人實在是太普通,也太無用。


    可是,當玄華拿出密旨交給東明修之時,東明修這才驚覺,不僅是他忽視了這二人,怕是連宋文傾也忽視了這二人!


    “昨夜京中來信,讓奴才務必貼身伺候五皇妃。”


    很顯然,這信是在楚慈出事之前送出的。也就是說,高順帝給東明修迴信之時 ,一道給了這二人密旨。


    若是楚慈沒有出事,這事兒倒也好辦。畢竟楚慈自已會定奪。


    可是,眼下已經這樣了,高順帝怕是還沒收到眼線送去的信件。若在此時拒絕了二人,東明修也不知是否會有麻煩?


    東明修坐於椅上沉默不語,玄華不卑不亢的說道:“五皇妃之事,想必聖上過不了幾日便能收到信件。以奴才看來,此時還是由奴才們伺候五皇妃更合適。畢竟,王爺乃男子,與五皇妃過於親近,終究不合適。”


    東明修挑眉看去,眸光微沉。不曾於玄華二人打過交道,卻沒想到,這二人竟是如此懂得拿捏關鍵。


    想來也是池顧精心調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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