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不敢耽擱,忙出府去請大夫。楚月陌這才坐迴位上,輕歎口氣,“七姨娘之死,我知道小澤心中有怒。可就算如此,也不該將氣撒到二妹頭上。六妹也是明理之人,理當知曉七姨娘也是自作自受。”


    楚月澤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線,那眸中的恨意縮成一道精銳的光,就似要將那一臉惋惜的女人給碎屍萬段。


    楚慈眸光微沉,對於楚月陌如此生硬的引發楚月澤之怒隻想給她兩巴掌!


    好在,楚月澤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隻見他一腳將椅子踢開,一腳踩到椅上,眸光發寒的看著楚月陌,冷聲說道:“楚月陌,咱們的路還長著!”


    說罷,在眾人的目光下,一腳將那厚實的椅子給劈成兩半。


    丫鬟、小廝均被楚月澤行為嚇住。以往楚月澤在府上是怎樣的人,大家都很清楚。雖說那次‘天災’府上死了不少的人,可後來的人都聽過了這個驕縱少爺的‘偉大’事跡。


    可是,多年不見,楚月澤與之前判若兩人,這令眾人均是愣住。


    特別是楚柯明,他萬萬沒想到,楚月澤跟了楚慈幾年,非但『性』子變了,就連這耍狠的模樣,也與楚慈學了個十成十。


    就在眾人愣住之時,楚月澤轉身,看向麵『色』蒼白的楚月蘭。


    楚月蘭隻道他是還要動手,嚇得連連退後,語不成句,“楚月澤,你,你若敢胡來,小心走不出這楚宅!”


    “哦?”楚月澤一挑眉頭,猛然躥了過去,直將那人『逼』得連連後退,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腳後跟踢到了門檻,身子往後一仰,摔了出去。


    那人本能的伸手撐地,卻是一時忘記手腕折了,此時猛的撐地,便是一聲慘叫驚起了院中夜鳥。


    很好,徹底的斷了。


    楚月澤淡漠的看了門外之人一眼,迴頭與楚慈說道:“姐,我去娘的屋中瞧瞧。”


    楚慈點了點頭,由著他去。


    楚慈乃外嫁,這府中可不是她想去哪兒便能隨『性』的。可楚月澤不同,楚月澤還是這楚家之人,他想去哪兒,誰能阻止?


    楚月陌眸光一沉,朝門外之人打了眼『色』,楚慈嘴角微勾,起身給楚柯明添了酒,笑意不達眼底:“多年未歸,女兒不孝,這杯酒,敬父親。”


    楚柯明一聲冷哼,卻並不舉杯。


    楚月陌看了看門外慘叫之人,想了想,說道:“既然妹妹與五皇子均通醫理,還請先給二妹瞧瞧。”


    “這我可不敢。”楚慈直言不諱,“誰不知道醫者最忌諱的是這些烏七八糟的事?若是有人在這時候栽贓我夫妻二人醫術不精,害人『性』命,我們可真是百口莫辯。”


    說罷,楚慈轉首看向宋文傾,“是吧,殿下。”


    “夫人所言極是。”宋文傾很是配合。


    這二人一唱一合,全然不理門外那唿天搶地之人。楚月陌心裏頭煩躁得慌,暗惱楚月蘭無用。


    本以為楚月澤這一去要去甚久,卻沒想到,那人出去不到一盞茶的光景,便聽得慘叫不斷從後院傳來。


    楚慈起身,一臉疑『惑』,“這是怎麽了?難道府上出事了?”


    楚月陌隻當後院之人已是得手,心中這才舒坦了許多,攏了攏頭發,慢條斯理的放下杯子站了起來,“父親,咱們也去瞧瞧。”


    幾人出了餐廳,直往後院而去。可他們尚未走近,便是陣陣火光入眼。而著火之處,楚月澤負手而立,麵『色』異常清寒。


    楚月陌瞪眼看去,隻見安排的人一個不見。再看那熊熊烈火,心下駭然!


    楚月澤,他,他居然敢殺人縱火!


    聽得後方動靜,楚月澤轉身,一臉惋惜的說道:“本是想到娘親屋中瞧瞧,可誰知道竟是不小心打翻了火燭。他們進去救火,可那火不滅反旺,也不知能不能出來了?”


    楚月澤這話,可真是挑不出錯處來。


    楚柯明看著那大火,沉聲嗬斥,“還站著做什麽?救火啊!”


    反了!當真是反了!一個個的,當真是反了天了!


    楚柯明從沒覺得這麽疲憊過!七姨娘的事這才過多久,楚月澤一迴來,府中怕是又不得安寧!


    下人們慌忙救火,楚慈與宋文傾的身份自然是在一旁瞧著。看著那火,楚慈麵『色』平靜,心中卻也是有些詫異。


    楚月澤居然放火燒了七姨娘的屋子,這是為何?


    此時也不宜多問,楚慈也心安理得的瞧著熱鬧。


    好不容易將火撲滅,又聽得前頭傳來聲聲慘叫。楚月蘭那撕心裂肺的痛唿,令楚柯明黑了麵『色』。


    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前院,便瞧著大夫正給楚月蘭接骨。楚月蘭痛得汗水直落,原本精致的妝容此時便顯得滑稽可笑。


    待楚月蘭接了骨,楚月陌冷聲吩咐小廝將燒死的人都抬出來,讓大夫好好瞧瞧,這些到底是怎麽死的?


    大夫又不是忤作,哪兒能去查那些?草草一瞧,便是迴道,“他們鼻中盡是煙灰,證明都是被活活燒死的。”


    簡直一派胡言!


    楚月陌這話,卻是罵不出來。


    若是普通小廝,被燒死倒是沒什麽奇怪的。可是,這些人可都是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就是為了對付今日迴來的三人!可是,這些花了大價錢的人居然被活活燒死了,當她是傻子嗎?


    楚月陌的麵『色』很是難看,楚柯明的麵『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楚柯明本是無心理會這姐妹二人耍的把戲,可今夜又是斷手又是燒房,如今還死了人,這便讓他惱怒!


    冷臉看向幾人,楚柯明沉聲說道:“時辰不早了,五皇子與皇妃還是盡快迴府的好,府上多事,恕不遠送!”


    楚月澤點了點頭,應道,“既然如此,我也改日再迴來。”


    言下之意,他也要走。


    楚柯明震怒,在楚月澤轉身之時,大聲嗬斥,“楚月澤!迴來又走,你還當不當這是你的家了!”


    我的家?


    楚月澤迴頭,淡漠的看了那人一眼,語氣微寒的說道:“有娘在的地方就有家。如今我娘都不在了,有我姐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至於你這個父親,我瞧著惡心!


    冰冷的眸子,將那未盡的無情之語傳遞。


    楚柯明隻覺得心中發悶,退後幾步扶著大樹重重喘氣。


    楚月陌一臉擔憂的上前關懷,楚月澤卻是轉身大步離去。


    楚慈清楚的感受到了楚月澤的憤怒,那是他在努力克製,哪怕殺了人,也壓不下的憤怒。


    迴葉府的馬車之上,不待楚慈相問,楚月澤便是抹去滾燙的淚水,斷斷續續的道出緣由。


    原來,楚月澤去七姨娘的房中之時,竟是發現了不少女子的衣物。可是,那些衣物,都不是七姨娘的。楚月澤清楚楚柯明是什麽『性』子,自然明白楚柯明這是用了七姨娘的屋子與旁人顛鸞倒鳳。


    當他看到櫃中都是些丫鬟的衣裳之時,怒火中燒。


    狗改不了吃屎,這還真的是!櫃中非但有丫鬟的衣物,更是有楚柯明的衣物,由此可見,楚柯明竟是在七姨娘的屋中與丫鬟鬼混!


    以前,楚月澤對這個父親還是敬重的。可是,當他看到那些東西之時,他才明白,這個所謂的父親,根本就是一個狠心無情的惡劣之人!


    “那幾人功夫高,一來便是下了殺招。好在我早有防備,用了毒,這才沒讓他們得手。”


    說起死的那幾人,楚月澤麵容便是越發清寒,“姐,你說的沒錯。她們這鴻門宴就是等著咱們自投羅網。若是今晚我著了她的道,必然討不得好。”


    楚月澤說了這麽多,楚慈卻是蹙眉沉思。宋文傾瞧她分心,輕聲問道:“小慈可是想到了什麽?”


    楚慈想了想,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夜鬧是這般厲害,鵬遠,鵬飛卻時不時的看向楚月陌?”


    經她一提,二人這才憶起,今夜鵬遠,鵬飛真是守在院中。當楚月蘭摔倒之時,有二人想要動手,可朝屋中掃了一眼之後,卻又退了迴去。


    從那個角度來看,他們所看的,是楚月陌。


    鵬遠,鵬飛是楚柯明的人,而他們卻似在等著楚月陌的安排,這代表著什麽,還用問麽?


    楚慈想了想,又道,“小澤,你可記得,以前我就問過你,為何念柔始終沒有身孕”


    楚月澤微愣,好久才憶起當年之事。


    楚慈搓著手指,似在分析,似在自語。“若她們要算計七姨娘,首先得從楚柯明下手。畢竟不能再有子嗣,這事兒也不是隨便說說的。假設,楚柯明本就沒有生育能力,那麽,念柔跟了他必然不會有孕。可是,七姨娘卻被診出懷孕兩個月,又在那時念柔查出七姨娘算計她,你覺得,誰更清楚這些事?”


    宋文傾與楚月澤相視一眼,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冷聲一笑,楚慈說道:“我向來不喜宅子裏這些齷齪的事,可既然有人不想好過,咱們也得成全她們!葉府倒是寬得很,這樣的夜『色』倒也不錯,很適合請人喝茶談心。”


    宋文傾會意,當下掀了簾子,輕聲吩咐南易去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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