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誠不明白楚慈興奮中那抹異常是什麽意思?可直覺告訴她,讓她繼續說下去,他肯定無地自容,肯定被她給氣得恨不得掐死她!所以,他當機立斷的把她給砍暈了!


    人暈了,東西還在床上。


    穆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鴛鴦戲水的肚兜,最後一咬牙,準備一不做二不休給她先穿上,等她醒了被她氣著也不吃虧。


    黑暗中,穆誠連衣裳都來不及脫,便是閉著眼睛顫著手貼著下午那時的柔軟之處。手貼上去捏了兩下之後,頓如一盆涼水淋頭而下。


    不對啊!下午的時候明明那麽軟,怎麽這會兒就硬邦邦 的了?感覺自己受了欺騙,又覺得自己或許真是一時激動出現的錯覺。


    穆誠心中道不出的糾結。


    誰能知道他買這些肚兜有多費力?白日裏不敢去鋪子裏瞧,隻能乘著晚上別人關門了才偷偷潛進去丟下銀子拿了就跑。看著這小小的布料,就在幻想著她穿上這衣物時,那處當有多柔軟。


    本來之前『摸』著的時候就在想著,她好歹是個女人,穿個肚兜遮遮羞總是要的。可藏鋪子裏聽了一陣兒之後,他的想法就變了。


    比如說,當時一個體態豐盈的女子買肚兜時,與一旁的女子說道:“這肚兜啊,就是給胸前有肉的人準備的,你說說若身子硬得跟塊石頭似的,胸前沒二兩肉,穿著肚兜不是膈應麽?倒不如直接拿塊布纏著還更方便,省得男人脫了肚兜之後,替你臊得慌,客都得跑光了。”


    本來是買肚兜準備遮羞,可聽了那話之後,穆誠被人改觀了都不知道!


    胸前沒二兩肉,穿什麽肚兜啊?看著肚兜不是膈應得慌?難怪她平日裏總用布纏胸 ,不會是因為沒胸所以才不穿肚兜的吧?所以她剛才那麽激動,不會是被刺激的吧?


    如是想著,本就心虛的人再不敢耽擱,麻利的將肚兜給收了,將楚慈趴迴床上,打開窗戶來的無影,去的無蹤。


    將肚兜丟迴了鋪子裏,為了讓楚慈覺得那就是一場夢。本該迴去休息的人卻是偷偷『摸』『摸』的跑迴了巴青學的宅子裏,一本正經的圍觀抄家。


    麵『色』再是冷,狂跳的心卻是騙不了自己。穆誠腦子裏一團『亂』,心裏頭也是慌得很。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個女人可不好對付,明日問起來,他該如何迴答?


    一覺醒來,楚慈先是眨了眨眼,聽了好一會兒雨聲,這才猛的坐了起來。雙手在床上胡『亂』的翻著,卻是沒找著任何可疑的東西。


    林大娘端著熱水進來,拉了簾子時,便瞧著楚慈盤腿坐在床上,麵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穿衣梳洗,吃飯喝『藥』,這些事兒忙過了,楚慈這才開門欲出去走走。


    守在門口的二人不出意料的將她給攔了下來,“皇妃請留步。王爺有交待,皇妃有傷在身,需在此好生休養。”


    挑眉看著二人,楚慈也不與他們鬧,隻是笑眯眯的點了頭,說道:“麻煩讓小澤過來一趟。”


    迴到屋中沒等多久,楚月澤便口中塞著小籠包,手中端著一碗豆漿進來了。“姐,你找我?”


    “吃完再說完,別噴我屋裏。”嫌棄的讓那人先吃完,楚慈立於窗前看著外頭淅淅瀝瀝的春雨。


    三月尾了,這也是晚春的雨了。


    “姐,你找我什麽事兒 ?”楚月澤兩三口用豆漿把包子衝下去,捶了捶胸,走到楚慈身旁問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事兒?”


    “想到?”楚慈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應該說發生。”


    楚月澤轉眼掃了一圈,隨即笑道,“姐你別逗了,你這好好的站在這兒,屋裏屋外都有人守著,能有什麽事兒?”


    是啊,能有什麽事?可是,對於這些渣渣而言,王牌殺手進出自如的做點什麽,不是輕鬆的很?


    憶起昨夜之事,楚慈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真?若說是夢,那就太有意思了。若說是真的,那就更有意思了!穆誠送她肚兜,這想起來都能讓人菊花一緊呐!


    楚慈沉默許久,這才說道:“我有傷在身,也不方便出門,這樣吧,你瞧瞧白師父這兩天忙不忙?若是不忙,請他過來一趟,我有事請他相幫。”


    楚月澤都不用問的,立馬說道:“白師父這幾天都守著兵抄家呢,天剛亮那會兒,我瞧著他從巴青學的宅子那邊迴來,好像是守了一夜。吃了東西,這會兒應該去衙門裏填單子了。”


    楚慈眨了眨眼,說道:“那你去外頭等著,他迴來了請他過來就是了。”


    “姐,你這神神秘秘的,搞什麽呢?”


    楚月澤嘀咕著出去了,楚慈卻是看著窗外的雨若有所思。


    如果是真的,那還簡單些。如果是夢的話,她真想抽自己幾巴掌。祖宗的,怎麽夢到這麽奇葩的事兒?太他娘的邪乎了!


    等著穆誠的時間裏,陳科請來了大夫給楚慈看診。看著那白胡子的大夫,楚慈客氣問道,“大夫,我前幾日燒得可是厲害得很?”


    大夫點了點頭,說道:“用一個小兄弟的話來說,那就是‘煮熟了’。”


    楚慈大囧。


    “皇妃傷重,失血過多又發了熱,服『藥』之餘,隻得用『藥』酒一遍遍的擦著身子。好在皇妃的底子好,醒得也快。若是一般姑娘的身子,沒個十天半月是醒不了的。”


    大夫一邊說著,坐到桌前寫著方子。


    楚慈笑了笑,並不多言。


    “老夫的鋪子就在隔壁,不知這方子給誰過去抓『藥』?”大夫轉首問著楚慈。


    楚慈想了想,說道:“林大娘,麻煩你讓陳科去抓一下『藥』。”


    瞧著林大娘竟是直接拿著方子出去找人了,楚慈不由一聲苦笑。若真是白綺安找來的『婦』人,應該是將方子給門口的守衛才是。林大娘竟是直接拿方子去找人,足見她與那些人有多熟悉。


    東明修把她監禁在這裏,是想引邰正源前來?


    “皇妃最好少坐,多到床上休息。肩頭的傷頗重,若養得不好,這條手臂將來也會廢了。”


    楚慈明白,大夫真不是危言聳聽。肩膀的傷砍進了骨中,若是養不好,還真有可能廢了。


    道了謝,目送大夫離開了,楚慈也算有些放心。


    若沒猜錯,這大夫和林大娘,都是東明修信得過的人。不然,也不會這麽放心的讓這些人照顧她。


    為了自個兒的傷著想,楚慈麻利的迴到了床上趴著。這一趴下去,聽得外頭的雨聲,竟是『迷』『迷』糊糊的打著盹兒。


    陳科拿著方子去『藥』鋪抓『藥』,目光再次落向抓『藥』那男子,心中再次感歎: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誰說五大三粗的就一定是匪子了?瞧瞧這抓『藥』的漢子,長得這般高大威猛,卻是一個學醫的。


    隻見那人生得一張國字臉,身形魁梧。雖說那雙抓『藥』的手生得好看,可就是太黑了些。


    “這場雨少不得下個三五幾日的,這兒一下雨就是滿天蛾子『亂』飛,軍爺可要拿些熏香迴去?給皇妃屋中點著,省得到時讓蛾子飛得到處都是,對皇妃的傷不好。”


    陳科本想拒絕,可一聽對楚慈好,也就點了頭。


    反正這些銀子都是王爺付的。


    “皇妃失血過多,如今燒退了,也當補血了。這次的『藥』腥味兒會重些,若是皇妃喝了不舒服,含個蜜棗也就好了。”


    年輕大夫的交待,陳科點頭應著。


    『藥』買迴去,陳科將『藥』和熏香都給了林大娘,十分客氣的說道:“林大娘,這是『藥』,這是熏香。大夫說下雨蛾子多,您先試試看頭兒喜不喜歡這味道?若是喜歡,就一直給頭兒點著就成 。”


    林大娘點頭應下,正準備拿進屋,卻聽陳科小聲求道,“林大娘,您讓我進去瞧瞧頭兒可好?我都沒好好瞧瞧頭兒。”


    轉首看向陳科,林大娘淺淺一笑,“知道你擔心皇妃的身子,可修兒再三交待過,你們不能打擾皇妃休息。”


    陳科隻得唉聲歎氣的離開了。


    林大娘進了屋,先是將香燃了,這才去煎『藥』。


    楚慈『迷』『迷』糊糊之間,隻覺得一股香味將她包圍著,這味道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在何處聞過?本想起來瞧瞧,可看診之前喝那碗『藥』有安神的作用,她這一睡下,就顯得暈暈乎乎的。


    楚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嘀咕了兩句什麽,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直到林大娘煎了『藥』,她才被喚醒。


    “怎麽這麽重的腥味兒”楚慈眉頭微蹙,聞著那碗『藥』。


    林大娘將陳科的話說了一遍,楚慈這才點頭說道:“是了,也該補補血了。”


    也不知是不是這『藥』又腥又苦的原因?楚慈喝了兩口竟是有些惡心。好不容易將『藥』喝下了,忙含著一粒蜜棗,說道:“就像人血混著苦瓜汁似的。”


    方子是她看著大夫開的,那些『藥』都沒問題,可『藥』煎出來,簡直不是人喝的。


    林大娘失笑,“哪兒能是人血?就是作引子的鴨血。好在皇妃不矯情,捏著鼻子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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