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彥彤也不拒,任憑楚慈拉著往石林中走著,直到二人尋了靜謐之處停下,楚慈這才問道:“薛彥彤,這幾個月來,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薛彥彤這姑娘二歸二,卻不瘋。都說一個人逗『逼』的久了,哪一天消沉了,別人也會覺得那是有意耍寶。


    這兩天薛彥彤抽風的厲害,可一到關鍵就是耍著二,竟是讓人難以分辨她到底是真二還是裝二?


    薛彥彤這會兒卻是又犯了二,笑眯眯的看著楚慈,說道:“我怎麽了?你看我剛剛是不是將你嚇著了?你也忒不經嚇了!”


    楚慈眯眼看著那人,好半響才問道:“當真沒事?”


    “有事。”薛彥彤說的煞有介事,“我要吃糖人!”


    “夠了!”一聲嗬斥,楚慈是真的累了。『揉』著眉心,楚慈說道:“薛彥彤,我承認我是欠你的。你說吧,要怎麽才能彌補?你要我做什麽,我楚慈二話不說去做。可是,你能別這麽纏著我了嗎?我是女人,我喜歡的是男人。你這麽纏著我,我會很困擾,我會……”


    “所以,你也不要我了?”打斷楚慈的話,薛彥彤的神情又是那副猙獰的狀態,“你喜歡男人關我什麽事?為什麽你喜歡男人,我就不能跟著你?你不要我跟著你,你是不要我了是不是?”


    “這不是要不要,我怎麽要……”


    “你就是不要我了!”薛彥彤一聲大叫,甩開楚慈的手,情緒很是激動,“你們都說我髒!是,我是髒!我被人脫了衣裳,我被人看了身子。我更是被人剝光了衣裳檢查,然後再告訴所有人,我還不算髒,因為我還是處子!可是你們又在背後說我髒,又在背後笑我被人擄走!打著學禮儀的幌子,讓那兩個女人每天每天的來羞辱我。母親不再理會於我,哥哥對我失望透頂。所有人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一個多餘的。若非皇上那句話,是不是都該將我沉了海?”


    楚慈啞然,檢查身子?誰去檢查身子?那兩個女人又是誰?


    “我以為隻有他們才是陽奉陰違,我以為隻能他們才會唾棄我。可是連你也覺得我麻煩了嗎?連你也開始厭惡我了嗎?我就是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我就是想找個對我好的人陪著我,慣著我。我是奢求嗎?那你以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你從心底根本就是厭惡我的?”


    楚慈張了張嘴,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們就會嘲諷我,就會恥笑我,就會一次次的借著學禮儀的機會來折磨我!若非我裝瘋賣傻,你們是不是直接將我丟給了小廝,任那齷齪之人為所欲為?”


    楚慈喉頭一緊,在薛彥彤還要再說之時,勾著她的脖子,讓她靠在肩頭。


    或許,是她錯了。


    這幾個月她在葉府過得很好。可是,薛彥彤呢?她在薛府過得如何?


    楚慈沉默不語,隻這麽讓薛彥彤靠在肩頭。那人靠在她肩頭那一刻,眼淚便是止不住的滾了出來。


    到最後,那人在她肩頭嚎啕大哭。


    “我好怕,每日都好怕,他們就是想折磨我,他們就要將我『逼』瘋。我真的好怕……”


    “母親不再理會於我,誰不知道進宮就是一死?哪個進宮有好下場?可是哥哥偏生不理,更是聽信讒言,讓楚家那兩個女人來教我禮儀。”


    楚家那兩個女人?


    楚慈眸子一緊。


    “她們分明是要『逼』瘋我,分明就是要『逼』瘋我!每日將我鎖在屋子裏,更是任由帶來的小廝對我百般羞辱,若非我拿簪子戳瞎那小廝的眼睛,她們怕是在外頭任由我被那小廝給占了。”


    太多的委屈憋在心裏頭,她忍啊忍啊,無人可說,無處可述。整日裝瘋賣傻的,隻想告訴自己那些都是夢,可是,那些卻是存在過的。


    “大年初一,再也鎖不得我,我出了院子才知道,母親臥床,無心理會於我。哥哥出了島,也不知去了何處。薛彥東兄妹二人仗著父親的意思,還要關我,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


    說了許多,說了許久。直到那人靠在楚慈肩頭隻哭泣不再言語,楚慈這才拿了手帕給她擦著淚,說道:“好了,我們去買糖人。”


    人的一生,過客無數。有的人連擦肩都不曾,有的人卻是有了交集之後,就此停駐。


    對於薛彥彤,楚慈有內疚,有不忍,她卻很清楚的知道,她對薛彥彤並無另類感情。


    看著手拿糖人喜笑顏開之人,楚慈淺淺一笑,將她沾到嘴角的糖抹去,“還要去石海嗎?”


    “嗯,去!我聽說在石海深處有一個譚,若是在那裏拋個銅板許個願,願望一定會實現的。”薛彥彤還有些泛紅的眸子微微眯著,顯得很是向往。


    毫不意外的,幾人往石海深處而去。


    石海深處的譚,聽說是上古時候神仙在此留下的一滴淚。故事傳了許多個版本,無外乎都與情愛有關。


    薛彥彤丟了銅錢到譚中,雙手拿十,閉目許著願。


    看著深譚中透出的幽幽光芒,楚慈不由的一笑。


    那麽多人許願,神仙能聽到誰的心願?又能讓誰如願?若真能讓人如願,她真希望自己能迴到現代。


    想到這,楚慈轉眼看向宋文傾。這一瞧,卻見他似透過幕離看著她。


    這個男人,她心動,也喜歡著。若真的迴去了,會不會懷念?


    楚慈與宋文傾相對而望,自然沒瞧著後頭的情況。而她對麵之人,卻是清楚的看到薛彥彤在睜眼之時,第一個所看的人就是楚慈。


    那一句流轉於唇邊,卻未出聲的‘永遠在一起’,令宋文傾眸子幽深。


    半個月的日子,眨眼便過。幾人將城中景點都轉了一圈,該看的也看了,該玩的也玩了,結果卻是楚慈對薛彥彤更縱容了,宋文傾越發的沉默了。


    迴島之後,楚慈帶著薛彥彤去了衙門。


    東明修對薛彥彤的到來有些意外,而門外的黎睿對此卻是表現平靜。


    “目前看來,她在意的有兩個人。一是楚月澤,二是薛彥彤。楚月陌精神有些失控,楚月蘭對薛彥彤心有嫉恨。那二人與薛彥彤之事我去安排,到時楚月慈若是帶著薛彥彤去了衙門裏,就代表她已經妥協。”


    邰正源的話猶如在耳。隻半個月的光景便讓楚慈妥協了,黎睿對此極是滿意。


    至於楚慈是為何妥協,他卻是全然不在意。


    “葉府還在修繕。”黎睿進去時,便聽得東明修這般說著。


    黎睿也不多言,隻是安靜的坐到桌前聽著二人交談。


    楚慈朝黎睿點了點頭,這才說道:“鋪子裏雖有多餘的屋子,可是小彤不適合與我們住在一起。上次我與五殿下去瞧時,葉府修繕的也差不多了,若是小彤住進去應該也不差什麽。”


    想了想,楚慈補充道,“住到薛二少迴來便好。”


    薛彥彤轉著手上的茶杯,好幾次想說話,楚慈都朝她搖了搖頭。


    東明修似在考慮,楚慈說道:“郡王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人等的就是這句話,自然是起身走了出去。


    “你在此喝茶等我,我去去便來。”楚慈與薛彥彤說道,“放心,很簡單的,不像你想的那般難辦。”


    薛彥彤想了想,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郡王剿匪,幾次出手均是無功而返,難的不是匪難剿,而是帶去的人不可靠。”楚慈開門見山,直接說道:“剿匪與上陣大同小異,隻不過陣前殺敵心腹向前,退位剿匪人心難測。”


    東明修坐於桌後,目光清亮的看向楚慈,“照五皇妃看來,又當如何?”


    “我不喜說空話,更不會打誑語。若郡王信得過我。給我一隊人馬,我親自訓練。剿匪之時,我所帶隊伍為前鋒。若我有所作為,還請郡王做主保薛彥彤安康,保五殿下無憂。”


    楚慈之言,東明修眉頭一挑,“若是五皇妃有難呢?”


    “剿匪之前,我立下軍令狀,若是身葬匪窩,與郡王無關。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


    那人垂眸不語,許久之後磨了墨,抬首看向楚慈。


    楚慈明了,上前提筆瀟灑落字。


    “小慈,我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東曲葉府,楚慈與薛彥彤相對而立。薛彥彤看著甚寬的府邸,心有惶恐,“我一個人住這裏,我害怕。”


    “我會讓人暗中保護你。我估計會離開兩個月左右,期間你最好不要迴薛府。若是你哥迴來了,自然另當別論。”楚慈交待著,將薛彥彤身上的披風裹了裹,“每個人都要學會**,誰也不能永遠的依靠誰,明白嗎?”


    薛彥彤看著她,良久點頭,“我明白了。”


    將薛彥彤安排妥當,楚慈這才迴了『藥』鋪。


    外堂依舊是南易看著,楚慈迴來時,南易想了想,小聲說道:“皇妃,殿下自迴來便一個人關在屋中,你們可是吵架了?”


    這種事兒,不該南易過問。可幾個手下,平日裏就南易與楚慈夫妻走的近,故此他也難得八卦。(安利文,有微博的大大們可以搜索‘子書公子’,爽文推薦,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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