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誠心中惱火。虧他還想著拿錢給她開鋪子,讓她將來脫離宋文傾也不必那麽狼狽!


    就連楚月澤都知道隱瞞她和宋文傾的關係,她是真不懂得抓住機會與他處好關係,給自己留條退路嗎?


    楚慈見他又火了,無語得很,“大哥,不要總生氣,生氣容易長皺紋,會不好看的。不要糟蹋你這張臉啊。”


    “出去!”


    “哎,不是……”


    “出去!”


    “我說,你……”


    “不出去,明日楚月澤就不必來了!”


    “……”你到底在火什麽啊?


    就這樣,楚慈被穆誠給趕出來了。


    她一個人出來,徒弟們自然沒瞧著穆誠穿那身衣裳的模樣。


    楚月澤沒瞧著穆誠一起出來,小聲問道:“姐,白師父不喜歡嗎?”


    “那什麽,白師父說先穿穿看,過些日子再與我說好與不好。”


    那些等著瞧的人,沒瞧著穆誠出來,隻得散了。


    楚慈想著那人到底在氣什麽?林武安跟在姐弟二人身後喊道,“楚大夫請留步!”


    楚慈迴頭,隻見那人換了一身衣裳。伴著微涼的冬風,隻見他衣袖飛舞,步履輕緩。


    那人眉目清朗,笑容大方;發冠上的玉蘭花樣,竟是襯出幾分如玉公子的溫潤之態。


    緩步而來,林武安朝楚慈一抱拳,說道:“如今大家都走了,還請楚大夫賜教。”


    左右瞧了瞧,院兒中還真隻有這三人了。


    目光轉向林武安,楚慈說道:“方才林公子已經贏了,又何必再打?”


    “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若楚大夫不肯,我隻能冒犯了。”


    少年,你看起來很溫潤啊,怎麽就喜歡動拳頭呢?


    楚慈腹誹不語,那人卻是擺了招式,明顯是要動手了。


    “行,打吧。”轉了轉脖子,楚慈說道:“先說好啊,點到即止!”


    外頭,楚慈與林武安過招。屋中,穆誠越想越惱火。


    讓她走她就走啊?以前沒見她這麽聽話啊!不是他越說什麽,她越反著來嗎?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留下多說廢話嗎?


    越想越惱火,真是想將那女人抓來揍一頓才解氣!


    正火著,便聽得外頭有人叫好。那聲音,聽得穆誠眸帶厭惡。


    話說楚慈二人正在過招,兩個姑娘立於院門之處,看了一陣兒之後,較高的那個姑娘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好!好身手!”


    有外人來了,楚慈自然收手。退後兩步,朝林武安抱拳說道:“林公子承讓!”


    “楚大夫承讓!”


    “好身手!”那兩位姑娘進來,個高的姑娘與楚慈說道:“公子身手利落,招式新穎,不知是何門何派?”


    楚慈淺淺一笑,“江湖雜學,無門無派。”


    說話間,打量了兩個姑娘。


    叫好的姑娘一身繡梅粉衫,手中一把長劍,雖說麵容美豔,神『色』之間卻是頗具英氣。


    旁邊的姑娘更顯溫婉,雙手疊於身前,朝著楚慈淺淺一笑。


    “公子……”


    “打斷一下。”楚月澤伸了手,衝著那姑娘說道:“這是我姐,女的,不是公子。”


    薛彥彤的事,再也不想來第二個了!要是再來一個腦子長包的分不清男女來糾纏,他會很煩的。


    “哦?”那女子目光在楚慈身上掃了一圈,來來迴迴將楚慈與楚月澤看了幾眼,這才笑道,“瞧你們穿得一樣,還道是個身手不錯的公子。”


    幾人說話間,裏頭一人出來。


    看著那人身上的衣裳,那女子又將視線轉向了楚慈。


    楚月澤看著穆誠出來,便是大步跑了過去,“白師父,這衣裳穿著舒服不?”


    穆誠不語,看了那兩個姑娘一眼,這才點頭。


    “白誠,說好今日一較高低,你若再拒,我讓表兄派人捉你去衙門裏!”個高的姑娘一見穆誠出來,便是以劍指著穆誠,說道:“下貼相邀你不來,如今我自己來了,你還要躲嗎?”


    表兄?衙門?


    女子這番話,楚慈隻抓住了這兩點。


    “我不與女人動手。”麵『色』冰冷之人說了這麽一句,便是轉首與楚月澤說道:“你,與她切磋。”


    楚月澤眨眼,表示,他還沒鬧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兒。


    “白誠!你別欺人太甚!你既然號稱東曲最厲害的武館師父,為何不敢與我過招?你不敢,就是怕了!你分明就是濫竽充數,沒有真功夫的騙子!”


    穆誠淡然的看了女子一眼,說道:“楚月澤是我的弟子,你若連他都打不過,我更不必與你動手。”


    說罷,看向楚慈,“楚大夫,衣裳還有改進之處。你與我來,我與你說說具體。”


    楚慈看了看惱怒的女子,又看了看懵『逼』的楚月澤,最後把目光轉向穆誠,“白師父,我能先觀戰麽?”


    “不入流的切磋,有何可觀的?”說罷,那人轉身而迴。


    楚慈腹誹:大哥,你好氣派啊!


    那女子惱的一跺腳,眼見要追去,外頭跑來兩位師父將人攔下,幾分討好的說道:“白小姐莫惱,白師父的功夫有目共睹。白師父從不與女子動手,這也是眾所周知之事,白小姐何必非得與白師父一較高低?”


    “他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女子大惱。


    楚慈看了楚月澤一眼,二人悄悄的往外走著。這種熱鬧,少湊為妙!


    林武安亦是跟著走了出來,出了武館他才說道:“那二位是東臨郡王的表妹,一個月前來了東曲,打聽到東曲最有名的師父是白師父之後,便是時常來鬧。白師父說他不與女子動手,便不曾與她打過。”


    果然與東明修有關係啊。


    楚慈點了點頭,問道:“她與你們打過沒?”


    “她看不上我們,非得與白師父打。”林武安低眼哂笑,“是不是有功夫的女子都不屑與功夫一般的男子切磋?”


    這話,分明就是將楚慈不願與他過招一並問了。


    楚慈想了想,說道:“這怎麽說呢,不太熟又沒什麽名氣的話,打得狠了,怕招仇人;打不過了,又怕招惡人。林公子覺得是與不是?”


    林武安垂眸想了想,忽而笑道:“楚大夫所言極是,是我疏忽了。想來白師父不願與女子過招也有此因,打過了,勝之不武。打輸了,不,白師父是不會輸的。”


    楚慈不由一笑。這倒是真的!重傷加中毒的情況下,那麽多高手圍攻都讓他逃了,殺手之王哪兒能輸給這些人?


    “今日是在下衝動了,還請楚大夫見諒。”林武安朝楚慈抱拳致歉。


    楚慈搖頭,說道:“林公子客氣了。習武之人總喜與人切磋,實乃正常。小澤亦是如此,往後還請林公子多多包涵。”


    林武安點頭一笑,雙方道別。


    “姐,白師父不是說衣裳要改嗎?你怎麽走了?”都要到『藥』鋪門口了,楚月澤才問道:“要不,我迴去問問如何改?”


    楚慈白了他一眼,說道:“這時候去添什麽『亂』?等那兩個位姑娘走了再去。”


    “哦。”楚月澤搖頭晃腦的應了一聲,說道:“那行,咱吃了晚飯再去。”


    見二人迴來,宋文傾走出櫃台,說道:“如何了?白師父可還滿意?”


    “白師父說要改,可不知道怎麽改,因為這會兒有人找白師父麻煩。”楚月澤迴著,打開櫃台往裏走,“姐,明日進山練功,我要帶些饅頭去。”


    “晚上發麵,明兒一早蒸新鮮的。”說話間,楚慈走到櫃前,拿起冊子翻著。


    宋文傾走到她身旁,柔聲說道:“『藥』都差不多了,開業義診送的參片也準備好了。”


    放下冊子,楚慈牽著他的手,說道:“辛苦了。”


    “不辛苦。”含笑搖頭,他說道:“有小慈陪著,從來不覺得辛苦。倒是讓小慈與我一起『操』勞,讓我多有愧疚。”


    “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揉』著他的掌心,楚慈說道:“若運動衣反響好,我或許就要忙著成衣店的事,到時『藥』鋪怕是幫不上多少忙。”


    他正待答話,外頭一人悟著肚子走了進來。


    “大夫,有大夫嗎?”那人悟著肚子走進來,呻『吟』著說道:“聽說這裏改『藥』鋪了?能給我瞧瞧不?”


    二人轉首看去,隻見那人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漢。老漢麵『色』蒼白,雙腿亦是有些發顫。


    楚慈忙說道:“是改『藥』鋪了,大寒次日開業。”走過去扶著那人坐下,楚慈問道:“大爺你這是吃壞了肚子?”


    “我也不知道,早上挑了果子上島來賣,身上就帶了兩個饅頭,我也沒吃別的東西啊。”


    二人說話間,宋文傾已是握了老漢手腕把著脈。


    那老漢本是痛的不願動,可一瞧著宋文傾,卻是嚇的‘娘呀’一聲,猛的站了起來。“你,你這是什麽鬼啊?你,你別過來啊!”


    宋文傾目光微暗,輕聲說道:“我是這裏的大夫,你……”


    “你這副模樣還是大夫?你可別嚇死我了!”老漢扶著桌子便往外走。


    楚慈大步走了過去將人扶住,含笑說道:“大爺別怕,大夫前些日子試『藥』中了毒,才成了這副模樣。如今正在服著『藥』,過些日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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