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假惺惺!”楚月澤冷哼一聲。


    宋文傾挑眉,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聽北易說道:“殿下,邰大夫來了。”


    上『藥』的動作一頓,宋文傾看著吡牙咧嘴的楚月澤,點頭說道:“請邰大夫去書房,我稍後便去。”


    看來,今日是不能將這小舅子給收拾服貼了。


    想了想,宋文傾說道:“小慈『性』子急,好動手,你往後也別往刀口上撞。檢討書,是認知自己的錯誤。小慈在意薛彥彤,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女人,自然懂得女人的心思。既然她惱了,你便寫寫對薛彥彤的歉意又有何妨?”


    “我為什麽要有歉意?”楚月澤猛的站了起來。“我讓她跑了?還是我讓她四處招搖惹事了?不能出了事,就來賴我吧?”


    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欠揍啊!


    宋文傾歎了口氣,說道:“你也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薛彥彤本就天真率真,你又何苦與她計較?難不成,你要因為薛彥彤的莽撞而再挨揍?如此可不是冤枉了?”


    如此說法,楚月澤才覺得在理。點頭坐下,說道:“這還差不多!先糊弄我姐才行!”


    糊弄?果然也是個腦子有包的!


    算了,這傻小子,往後再收拾!


    楚慈正在院兒中想著『藥』鋪的事兒,瞧著北易領進院中之人,便是目光微閃。


    邰正源進門,便見楚慈一身淡紫衣衫立於桂樹之下。


    四目相對,他神情之中是化不去的憂愁,她垂眼看著腳下青石,良久沉默。


    北易瞧著邰正源立著不動,便是輕聲說道:“邰大夫,殿下請您去書房。”


    邰正源看了楚慈一眼,最終還是與北易去了書房。


    宋文傾從『藥』房出來,便瞧著楚慈立於樹下若有所思。垂眸一想,便是走了過去,從後將她輕輕抱住。


    “其實,我還是有些在意的。”


    他這般說,楚慈踢了踢腳下的青石,並不言語。


    “可是,我相信小慈說的每一句話。”


    楚慈動作頓住,而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邰大夫來,也不知所為何事?我先去書房瞧瞧。”


    他這般說,她又是點頭,“我去瞧瞧小澤。”


    “他已經知曉錯了,小慈也莫總是打他。方才我瞧他身上都沒好的地方了,再打下去,可得出問題。”頓了頓,他又說道:“真是氣狠了,就記著,下次犯錯的時候再一起打了便好。”


    楚慈點了點頭。


    宋文傾在她麵頰輕輕一吻,便是含笑鬆了手,“我會盡快談完,一起出去看鋪子。”


    “好!”


    邰正源立於書房之中,看著樹下那二人含笑而語,心裏頭有些想笑。


    看,這就是女人呐!不是還對他念念不忘麽?這一轉身,就能對宋文傾柔情蜜意了。


    果然,女人都是薄情的東西!


    “邰大夫今日怎的想到來我府上了?”


    玄華端著茶水而來,宋文傾麵上布著淺淺的笑意走了進去。


    待得玄華布了茶水退出書房,邰正源這才說道:“得知你新婚,我也沒什麽禮送你,便給你二人弄了些『藥』脂來。”


    說話間,指了指桌上的盒子。


    “藍『色』那盒,是給她用的,想必半年之內能讓她肌膚換如初生。紅『色』那盒,是給你用的,配著解毒之『藥』,半年內就算你不能完全恢複真容,也能跟她一樣,大有好轉。”


    此言,宋文傾眸光微沉。


    緩步上前,打開盒子,看著裏頭的兩盒『藥』脂微微勾唇。


    向來都是柔笑之人,此時的笑卻是掩不住的嘲諷。


    “算計了又來示好,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師父竟是這般的善變?”


    二人獨處,四周都是自己的人守著,宋文傾也能放心大膽的一聲質問,“不是說隻是守在屋頂麽?肌膚之親這樣的事都做出來了,師父不準備解釋解釋嗎?”


    邰正源心中一驚,幾乎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楚月慈那丫頭,連那種事都與宋文傾說了?在他看來,宋文傾頂多懷疑他與楚月慈私會!


    邰正源的沉默,宋文傾便是笑的幾分嘲諷,“是不是沒想到她會說?”


    確實沒想到!


    雖是驚異,邰正源卻也是很快恢複了淡漠模樣,“有什麽想不到的?”


    一聲淺笑,端起一杯茶緩緩飲了一口,這才說道:“你向來有本事,想要套她的話,也不難。”


    “是嗎?”宋文傾沒甚情緒的一聲反問。


    “怎麽?你動心了?”端著茶杯,邰正源便是這般淺笑著看向宋文傾,“你要的是什麽?她又是什麽身份?這樣的身份配得上你?往後你迴了京,她也不過是你要拋棄的棋子罷了,難道你真要一個聲名狼藉之人跟你迴京?”


    那輕輕淺淺的質問,宋文傾竟是有些驚慌的垂了眸子。


    “來日若是有負小慈,任你如何都行。”


    莫名的,宋文傾想到了自己的承諾。


    宋文傾的神『色』,邰正源看在眼中,不由的上前一步,問道:“你真動心了?為了那麽一個女人?你要的天下呢?你曾經豪言,天下歸於你手,什麽女人沒有?可別告訴我,走到今日,你卻是走不下去了。”


    邰正源之問,那人抬首便是一聲輕笑,“師父想太多了。我隻是覺得,師父背著我做了安排,是另有所謀。”


    “我便是另有所謀,與你的計劃可有衝突?”


    他這麽一問,宋文傾便是眉頭一蹙。


    “我這般做,自然是有我的目的。至於我要如何,你也毋須擔憂。至少,我的計劃,隻會助你,不會害你。”見宋文傾轉眼看來,邰正源又道,“若不如此,我如何能送來這東西?如何能讓你半年內恢複麵容?”


    雖說是對外尷尬,可是,時間從三年五載縮短至半年,對於宋文傾而言,利大於弊。


    “姐,你輕點兒行不?”


    後背的傷,痛的楚月澤一陣兒的鬼叫。楚慈『揉』了『揉』,便是一巴掌給他拍了下去,“鬼叫什麽鬼叫?能不能像個男人?”


    “我怎麽就不像男人了?難道男人痛了就不喊嗎?”楚月澤不滿反問。


    這一問,楚慈居然想起了穆誠痛到身子顫抖,卻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的模樣。


    不由想著,楚月澤若有穆誠那能耐,她也能省不少的心思。


    『揉』了『藥』,將衣裳丟給他時,楚慈淨手問道:“小澤,你想不想學武?”


    楚月澤穿衣裳的動作一頓,隨即狂喜,“姐,你要教我嗎?”


    “我還在琢磨。”她在想著,南易是不是能教楚月澤?


    看著楚月澤單薄的身子,楚慈說道:“這些日子是不是又沒鍛煉了?”


    楚月澤麵『色』一暗,說道:“鍛煉那有什麽用啊?累個半死,也打不死人。”


    “我怎麽覺得我能打死你?”


    楚慈這一問,楚月澤便是無話可迴。


    心道,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的狠啊?下手就是半分不留情的!


    二人說話間,宋文傾麵上帶笑走了進來。“小澤想要學武?”


    楚月澤看了他一眼,敷衍的迴道:“嗯,倒是有那麽個想法。”


    可你也隻是個文弱書生,跟你說有什麽用?


    “我雖沒了功夫,可那些功法我還記得的。”說話間,走到楚慈身旁,淺聲說道:“等忙過了,我教你內功心法,待我的毒解了,與你一起練功。”


    這真是個不錯的決定!


    楚慈點頭,與楚月澤說道:“我學了就教你!”


    對於宋文傾所說的功法還記得,楚月澤持懷疑態度。被打得夠慘了,他也學乖了一些,不能在楚慈跟前跟宋文傾嗆。


    故此,隨口應了兩句,楚月澤就趴在櫃上寫著未完的檢討書。


    有著宋文傾的提點,楚月澤這次的檢討書寫得還不錯。從頭到尾都是對薛彥彤的歉意。


    終於是滿意了,楚慈板著臉與楚月澤說道:“這次就放過你,往後再這麽沒擔當,我就剝了你的皮!”


    待那人點頭出了『藥』房,楚慈這才蹭了蹭宋文傾,擠眉弄眼的說道:“看不出來啊!這麽會兒功夫就讓他腦子靈清了。”


    宋文傾想了想,終於還是說了實話,“我隻是告訴他,不要在這節骨眼兒上惹你不高興。你想看什麽,寫什麽就好。”


    “……”原來如此。


    “邰大夫走了?”二人並肩而出,楚慈問道:“他來做什麽”


    “送來了新婚賀禮,是邰大夫親手所製的『藥』脂,說是配著解『藥』,能讓我麵容恢複得更快。”


    楚慈點頭,並未多語。


    加上南易和楚月澤,一行四人出了葉府,準備去外頭瞧瞧鋪子。


    “姐,為什麽喬家的人還在葉府?”想著自個兒大搖大擺的進來,守門的卻是攔都不攔時,楚月澤不解的問道:“既然還在葉府,又為何不管事兒呢?”


    “喬錦騫沒死,他們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楚慈之言,楚月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盤鋪子,當然得挑個好的地段,可這好的地段,價格自然更高。


    高順帝給的一萬兩銀子也用了一些,若要盤鋪子開店,就得省著花才行。


    “我們下去走走?”


    楚慈提議,宋文傾與楚月澤同時點頭道好。


    三人下了馬車,便是沿著街道而行。緩緩走在街道上,鋪子還沒瞧著合適的,便聽得一人粗聲怒罵。


    “楚月蘭,你胡說八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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