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憾,哦不,穆言『揉』著被拍疼的腦袋,迴道:“二皇子修繕漕河,貪了大筆銀子被太子給捉了把柄,下頭的人例了條條證據寫了折子遞上去,更是將二皇子底下那些人的錯行都給揭了出來。高順帝怒不可遏,除了二皇子所有職務,二皇子如今正在京中焦頭爛額。”


    “難怪了。”邰正源點了點頭,說道:“這次宋文之算是徹底的贏了一局,若是宋文浩不能讓高順帝轉了主意,隻怕損兵折將是小,丟了『性』命才是大。”


    難怪喬錦騫非得在這節骨眼兒上殺高順帝,看來是宋文浩狗急跳牆了。


    “可不是嘛,朝中風聲緊,也沒人再敢給二皇子求請。估計他是覺得死局已定,狗急跳牆,便是走了一招險棋,借著喬錦騫的手殺高順帝。若是可以,順便將隨行的太子和四皇子也給殺了,如此一來,他不就是唯一能繼位的人了?”


    穆言迴著話,心裏卻覺得二皇子宋文浩此舉真是蠢死了!


    高順帝那功夫,沒有十足的把握,誰敢輕易冒險?看看這次,喬錦騫安排的好吧?還不是一樣的功虧一簣!


    “真是蠢!也難怪被太子給算計的這麽慘!”穆言作了最後總結。


    “你不是說了麽,他那是狗急跳牆。” 這話說完,邰正源便是看著燭火久久沉默。


    邰正源不說話了,穆言抓了抓腦袋,卻是抓到頭上的大包,立時吡牙咧嘴抽了冷氣。


    心中將楚慈祖宗都給問候了遍,穆言這才問道:“殿下,你如今是要出手了嗎?你若要出手,就正正經經的給我說一聲兒,我也好作安排。你這又什麽都不說,就讓我來打一趟,不會隻是為了看戲吧?”


    穆言相問,邰正源卻不迴答。


    見邰正源又是這副淡漠模樣,穆言真是急的抓頭撓腮。


    那人急的一抓頭,抓到頭上的包又是一陣兒抽氣;心裏頭對楚慈不爽,邰正源又不表態,他真是爆脾氣‘蹭蹭蹭’的就上來了。


    雙手按著桌子,穆言說道:“殿下,我15歲聽從先皇的吩咐暗中保護於你;先皇彌留之際,更是傳了密旨,隻要你願意,我就得動用軍中力量助你登基為王。可一晃眼二十年過去了,我父母墳頭的草都一年年的長高了,你這還是不表態。我還等你表態才能決定要不要娶媳『婦』兒呢!你這不表態,我若是死了,穆家無後,如何與地下的雙親相見?”


    “你娶不娶媳『婦』兒,與我表不表態,有什麽直接的關係嗎?”邰正源抬眼,打趣問道:“難道你是想等我登基了,選了妃子,才決定要選哪家千金?”


    眼前的人已經35歲了,卻還是單身,這也委實說不過去。


    可是,他表不表態,和穆言娶不娶媳『婦』兒,這完全沒有關係!


    “怎麽就沒關係了?這還不是怨你啊!先皇在世時,你死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更是放了狠話,先皇若敢將你身份公開,你就再也不見他。


    可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當年又選擇和先太子宋澤鈺走的近。你這舉動讓先皇看不透啊!我是先皇一手提拔的常勝將軍,他說你不表態我就不能娶妻,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


    “他都死了,你大可當他沒說那話。”


    邰正源不急不緩一句話出來,穆言就是‘嘿’了一聲,“殿下,話不能這麽說啊,眼下不是當不當的問題!你若是要爭那位置,我就得帶著兄弟們殺啊!你若不願爭那位置,我就得迴到邊疆,與兄弟們護著北瑤疆土。”


    穆言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當年先皇要公開邰正源的身份,邰正源死活不願意。如今想要奪位,就不是名正言順了!畢竟,先皇已故,誰能承認邰正源是先皇之子的身份?


    不是名正言順,那就得用命來奪!這一奪,便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事兒了,他都35了還耗著,就是怕娶了妻之後造反,會連累妻兒一個家族!


    邰正源垂著的眸子輕微一閃,許久之後,說道:“你安心的去娶妻生子,不管將來如何,你是你,我是我。哪怕是造反,那也是我邰正源抗著,與你常勝將軍穆言無關。”


    “怎麽沒關係了?我不要帶兵相助了?”穆言也是急了,有些口無遮攔,“殿下,今兒個你就給個準話兒吧!你若要謀位,我穆言必然萬死不辭!你若要放棄,將來我娶妻生子了你再讓我出兵,我是斷不能不顧妻兒一家與你一起造反的!”


    耗了整整二十年,先太子死了,當年發生了那麽多事,邰正源甚至被流放到這西沙成了罪人,這樣的日子,到底何時是個頭?


    日複一日的等著,如今高順帝的兒子們都在爭著儲君之位了,穆言覺得,他真是等不起了。


    “不會有那一天的。”肯定的說著,邰正源撥著燭火,淺笑著說道:“你隻需記住,你是先皇交給高順帝的良將,你不偏向任何一個皇子,你一心隻為高順帝鎮守邊疆。”


    “殿下!”


    “行了。”打斷穆言的話,邰正源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說道:“當年不奪,自然有不奪的理由。既然當年不奪,如今亦不會去奪。但是,我不奪,不代表別人不會替我去奪。”


    “別人?”穆言一愣,一雙眼瞪得跟虎似的,“誰?可要我做安排?”


    “需要你時,自然會告訴你。動用自己的根基去奪那位置有何意義?倒不如看著高順帝和自家兒子鬧到不得善終。”勾唇一笑,卻是毫無感情。


    邰正源再次挑著燭火,緩緩說道:“當年他殺兄奪嫡,如今也讓他瞧瞧自己兒子的爭鬥。最後再讓他和自已最強的兒子兩敗俱傷,豈不是更妙?”


    穆言瞪大了眼,想著邰正源暗中相助宋文傾之事,好半響才豎了拇指,“高!殿下此計著實是高!等到他們無人能主持大局之時,殿下再出來穩住局麵,屆時誰能出來反殿下?”


    原來,殿下隱忍這麽多年,竟是作的這個打算!


    穆言隻道邰正源是能忍,卻沒瞧著邰正源眸中的深沉。


    當初,他對皇位不屑一顧;如今,他卻要親眼瞧著高順帝是如何將這北瑤江山一步步讓出來的!


    江山,非他所要。他要的,是看著高順帝死不瞑目,含恨而終!


    “虧得殿下是想通了,不然殿下這般善於謀算,卻一直呆在這島上,那可真是讓我慌的難受。”


    正事兒談完了,穆言這才鬆了口氣,自個兒在櫃子上翻著『藥』。他腦袋是真的疼,他得找點化瘀的『藥』來『揉』『揉』。


    邰正源瞧他『亂』翻著,便是搖了搖頭,上前將人拉開,說道:“你這是來抄家的?密室東西不要『亂』動,宋文傾心思縝密,讓他瞧出端倪便會功虧一簣。”


    “哦。”點頭應了一聲,穆言坐到椅上,等著邰正源找『藥』。


    下人引著楚慈二人往後院兒正廳而去,宋文傾一路都顯得很是擔憂,時不時轉眼看向楚慈。那模樣,就似怕她被高順帝給吃了似的。


    不由失笑,楚慈朝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必擔心,楚家目前應該沒事。”


    黎家才出了這樣的事,黎海新自盡的消息傳了出去,黎夫人和黎老夫人又遇了害,如今高順帝連黎家都不能趕盡殺絕,更不可能在這關頭掉轉矛頭對楚家下手。


    宋文傾依舊是擔憂模樣,卻也點了點頭。


    到了正廳,守在門口的池顧揮了揮手,引路的下人便行了一禮,折身出去。


    “奴才見過五殿下。”


    池顧象征『性』的行了一禮,宋文傾忙上前扶道:“池公公不必多禮。”


    “殿下乃皇子,老奴乃奴才,當行的禮,自然是要行的。”池顧聲音平緩的說著,那未行完的一禮,卻也順勢給收了。


    楚慈看著這老奴才耍心思,便是心中好笑。


    “不知父皇找我來,所為何事”宋文傾也不在意,低聲問道:“將小慈也喚來了,不知是否與她有關?”


    “這個老奴便不知曉的了。殿下有何不明,進去一問便知。”


    說罷,池顧當先抬步進了廳去。


    楚慈看著宋文傾不語模樣,朝他搖了搖頭。


    他一沒身份二人錢財的,誰能理會他?


    二人進了廳去,隻瞧著高順帝端著杯茶坐在上位,廳中跪著風業。


    想到風業離開前說的話,楚慈對這人的大膽倒是有些佩服的。說要請示還真的來請示了,到底是有島主撐腰,膽兒就是肥啊!


    “兒臣叩見父皇。”


    “草民叩見皇上。”


    二人跪於風業右方,雙雙行禮。


    高順帝撥動著茶杯,輕輕吹了口茶,緩緩飲了一口,這才開口問道:“文傾的傷如何了?”


    那人開口,卻非命人起身,而是讓二人跪著迴話。


    宋文傾垂首迴道:“迴父皇,兒臣的傷並無大礙,讓父皇擔憂,是兒臣罪過。”


    “我倒沒什麽好擔心的。”


    高順帝一句話,說的宋文傾唇上一緊;楚慈目光看著地上的石紋,暗道這個高順帝也真會傷兒子的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奉旨三嫁:王妃狠彪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容姑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容姑娘並收藏奉旨三嫁:王妃狠彪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