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不明白,她不過就是自證清白罷了,並沒有展露多大的本事,為何薛彥華就這麽想把她留在身邊?


    難道,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正在想著,便見薛彥彤拿著一身白底青花的衣裳走到門口,問著薛彥華,“哥,你瞧瞧這身衣裳如何?”


    薛彥華看了看,點了點頭,“還行。”


    “什麽叫還行啊?你進來給我看看,到底哪身衣裳最好看!”


    女人逛街,有一個共同點:看著好看的衣裳,都喜歡讓陪著的人給意見。


    給意見之時,最聽不得的就是‘不錯’‘還行’‘差不多’。她們要的是肯定的答複,指出不足之處。


    然並卵,就算是指出不足之處,看著喜歡,一樣會買。


    所以,陪同的男士應當學會一點:在女士問問題的時候,什麽也別說,直接刷卡買單!


    很顯然,薛彥華這少年對這方麵沒什麽經驗,給出的答案不是‘還行’就是‘可以’,總之就是點不到薛彥彤的興.奮點。


    跟著進了成衣店,看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衣裳,楚慈眉頭一挑。


    怎麽把賣的衣裳這麽亂丟亂放?


    正在想著,便瞧著薛彥彤又拿了一身衣裳在身上比了比,然後不滿意的往那堆衣裳裏丟。


    掌櫃的顯然是有火氣,見幾人進來,不得不將火氣壓下。


    “薛二少,這……”


    “這什麽這啊?我問你,你這兒有沒有好衣裳了?怎麽都是這種東西,難看死了!”


    姑娘家喜歡有色兒的,分明是來買男裝,卻想穿出女裝的效果,那自然是不行的。


    薛彥華頭痛的揉著眉心,手下那幾人忙退了出去,那模樣,是絕不趟這渾水的。


    掌櫃的愁眉苦臉,薛彥華忍著火氣;眼瞧薛彥彤又要不高興了,楚慈想了想,拉著薛彥華走到一邊,問道:“二少,你是想花時間在這兒陪四小姐挑衣裳?還是想盡快買好去辦要事?”


    薛彥華一眼掃來,那神情終是有兩分不耐煩,“自然是盡快買好!!”


    “好!”楚慈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那二少準備好銀子就好了,我保證讓四小姐不出一刻鍾自已走出這成衣店!”


    那人質疑,楚慈走了過去,與薛彥彤說道:“四小姐皮膚白,人又好看,不管穿什麽都好看!”


    說話間,拿起一件湖藍的外衣,配上一件淺白色的紗衣,“就像這身衣裳,看起來是單調了些,可是這顏色配上這層紗,就似藍天掃過的白雲,美的很。”


    薛彥彤懷疑的看著她,“當真?”


    “甭管什麽衣裳,都得試了才知道。四小姐在這兒跟衣裳較勁兒,不如去試穿一下,若是不行,咱們再選,可好 ?”


    那人半信半疑的拿著衣裳進去試了,掌櫃的這才抹著額頭的汗走了過來,“多謝小兄弟了。”


    掌櫃的不認識薛彥彤,卻認識薛彥華;方才薛彥彤那一聲‘哥’喊出來,掌櫃的就不敢放肆了。


    西沙縣令的兩個少爺可是沒分嫡庶的。說白了,二夫人那是平妻!二夫人出的子女,那與正妻之子齊平!


    雖說這是在南灣,可西沙的縣令才是島主任命,其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哪怕是心裏頭不舒服,也隻能眼睜睜的瞧著薛彥彤翻了一身又一身的衣裳不敢阻止。


    楚慈了然一笑,與掌櫃的說道:“不必客氣,你去一旁歇會兒,準備準備,呆會兒付帳。”


    掌櫃的點頭走了過去,楚慈又在那堆衣裳裏挑了兩身衣裳放在一旁。


    那人穿著衣裳出來,卻是不怎麽滿意。


    “喂,小子,這身衣裳是不是太大了?穿著太寬鬆了。”


    大?


    楚慈看著走出來的人,眸子裏閃過一抹光。


    湖藍色的衣裳襯著白淨的肌膚,真是越發襯得肌膚勝雪;淺白的紗衣套在外頭,飄逸的就似雲中仙,美的不得了。


    上前兩步,繞著薛彥彤看了一圈,楚慈豎了拇指,認真的說道:“小姐穿著這身衣裳出去,那絕對能迷倒一大片的姑娘!既然咱們要的是風.流倜儻,就要有那股子的飄逸之態 ;小姐瞧著哪家俊逸公子穿著衣裳是貼身的?”


    尼瑪的,你這胸雖不是波濤洶湧,那也是惹人眼目;你非得穿那麽合體的衣裳,還扮什麽男人?


    楚慈問話間,手自然而然的指向了薛彥華;薛彥彤一瞧,還真是!


    自家大哥俊逸非凡,穿的衣裳卻是微顯寬鬆,這樣的衣裳穿在身上,那叫一個入眼舒服!


    有了對比,自然就容易說服。


    楚慈將選好的衣裳遞了過去,與她說道:“麻煩四小姐再試試這兩身衣裳,若是瞧著合適,就一並給買下了;下次再出門,也不至於沒喜歡的衣裳穿。”


    買買買,從古到今都是女人的喜好啊!


    楚慈這話,直接就說到了薛彥彤的心坎兒上!


    因為楚慈讓薛彥彤高興了,所以衣裳穿出來,她隻是瞧了一眼,就點頭說道:“不錯,這兩身也不錯,一起包了吧!”


    然後,不到一刻鍾,一行人成功出了成衣店,進了酒樓用飯。


    “哎,小子,你覺得我這身衣裳要不要重新買一根簪子相配?我今兒個隻用了發帶,都沒有別簪子啊。”


    戳著碗裏的飯,薛彥彤琢磨半響,扭頭問著楚慈。


    楚慈很是認真的看了看,然後點頭說道:“不錯,是該選一根素色的簪子相配,吃過午飯,咱們去首飾店瞧瞧。”


    她這般說,薛彥彤立馬笑了出來,一巴掌抓到楚慈肩膀上,很是歡快的說道:“你小子真是合我心意!好!快吃!”


    說話間,給楚慈夾了一隻大雞腿。


    楚慈笑著道謝,薛彥華看著二人,眸子裏閃過一抹情緒。


    薛彥彤有多麻煩,他是最清楚的!今兒個居然被楚慈三言兩語給搞定了,他表示,這人真是比想象中更有本事!


    對此,楚慈隻能說一句:做事不能太男人!


    男人不可怕,直男癌才可怕!什麽事兒都隻顧自己的想法,完全不給女人一條活路,那真是要不得的!


    既然薛彥彤能問,就表示她心裏已經有那個想法了;既然人家有那個意思,又何必讓人家不痛快呢?


    薛家又不是沒錢給薛彥彤買這些東西,何必這樣不許那樣不許,惹得人家一個大小姐處處不痛快?


    所以,楚慈見解不同,自然讓薛彥彤高興;薛彥彤一高興,如何不好哄?


    也托薛彥彤的福,那人瞧楚慈麵黃肌瘦,竟是點了一鍋人參雞湯。


    “來,小子,多喝點兒!你長的好看些,跟我出來才不丟人!”


    薛彥彤這麽說著,楚慈喝著雞湯,傻笑著問道:“跟著四小姐,那我是不是天天能喝人參雞湯?”


    “瞧你傻樣!”薛彥彤瞪了她一眼,“天天喝人參雞湯,小心流鼻血流死你!”


    “好吧,那我還是喝雞湯好了。”


    楚慈表示,這四小姐倒是個實在的人。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吃了午飯,尋了間首飾鋪,楚慈給她選了兩隻素簪,配那幾身衣裳都挺合適的。


    薛彥彤瞧著鏡子裏的人衣袂飄飄,風.流無雙,竟是自個兒都看的癡了。


    “小子,我,我穿成這樣,竟是這麽好看呢!”


    以前出門總是穿著小廝衣裳,總覺得不好看,所以隻能把衣裳改小,才讓她覺得滿意。


    如今穿成這模樣,雖說衣裳是寬鬆了些,卻是好看的很,讓她歡喜的很!


    楚慈點了點頭,把簪子給她別上,笑著說道:“公子豐神俊朗,似水中明珠,空中圓月,這一顰一笑可是瀟灑的很,隻怕走到街上,要勾了無數姑娘的魂兒了。”


    說話間,挑了一把白玉骨扇遞了過去,“公子,瞧瞧這扇子可還喜歡?”


    楚慈這話,聽的薛彥彤心裏頭美滋滋的,接過扇子,‘唰’的一聲打開,笑道:“本公子今兒個心裏高興,晚些帶你去見識見識好的!”


    說罷,大搖大擺的往外走著。


    百莫瞧自家主子立在門外一語不發,隻能走了進去,付了銀子。


    楚慈跟在薛彥彤身後,剛出鋪子,便瞧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拐過街角不見了。


    “那人瞧著真惡心,好些日子沒瞧著了,今日又出來走動。”


    “就是,長成那模樣是沒錯,可是不好好呆在家裏,跑出來嚇人就是他的不對了。”


    過路的兩個男人罵罵咧咧,楚慈挑眉看去,眸中一個冷笑。


    還道是多俊美的人這般嫌棄著別人,一個大齙牙,一個塌鼻梁也敢這麽說別人,真是越沒什麽越提什麽!


    薛彥華注意著楚慈的神色,見她麵色有那麽一瞬間的陰沉時,垂眸微一思量,這才說道:“走吧,飄香閣離此處尚遠,再耽擱下去,便晚了。”


    幾人上馬,繼續往前走,經過拐角處時,楚慈轉眼看去。


    隻一眼,便是眯了雙眼,微拉韁繩。


    馬兒因她動作放慢了步子,楚慈隻看到那人摔倒在地,受傷的手掌已是透了血色;在他旁邊,是那日罵罵咧咧的男人。


    小伍,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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