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萱也會選時機摔,她不早一刻也不晚一刻,正好掐著北臨淵日日經過這裏的時刻摔,偏偏還是在許姻緣手裏摔的,摔完之後就立刻吸引來了北臨淵。


    許姻緣感覺身邊刮過一陣風,再次定睛一看時,虛弱的阮萱已經被北臨淵攔腰抱走了。


    臨走前,他那一眼看得許姻緣心裏一沉。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王爺,我若說,我沒有推她,你信麽?”


    阮萱害怕北臨淵會停下聽她解釋,當即攀住北臨淵的脖子,虛弱地倚在他的肩窩中,輕喘著喚了聲:


    “王爺……”


    北臨淵心憂阮萱和她的孩子,沒空理會許姻緣,往靜草閣的方向走去。


    許姻緣嗤笑,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到頭來還是不信任她。


    但這次許姻緣不打算忍,她一路跟過去,不顧傷口裂開,姿勢別扭,跟著北臨淵到了靜草閣。


    他臉色很黑,問下人:“陸涼呢?請陸涼過來!”


    “呃……”阮萱被他放在床上,捂著小腹在床上翻滾,眼角滲出痛苦的淚,“王爺,我好痛,萱萱好痛。”


    此時管家方顫顫巍巍地出現,“王,王爺,方夫人突然腹痛,陸公子推斷是死胎,正在引……”


    話還沒說完,北臨淵便一腳將他踢倒了,“這世上隻有陸涼一個大夫嗎?去府外找!”


    管家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吩咐,靜草閣中的丫鬟小廝們一個個也急忙忙起來。


    燒熱水的。


    準備衣服的。


    替阮萱擦汗的。


    室內除了許姻緣與北臨淵,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


    見他得空了,許姻緣這才道:“王爺,妾身隻解釋一次,妾身沒有推她。”


    北臨淵也想信她一次,可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將阮萱推倒在地,再次對上她黑白分明的雙眼,他卻語塞,說不出話。


    阮萱的聲音適時地插進來:“王爺……呃……好痛,孩子……我的孩子……”


    他搖了搖頭,將腦中關於江清月的憐惜盡數甩去,冷聲道:“你也看見了,我沒理由相信。”


    “嗬嗬,妙極。”許姻緣便笑,笑成了一朵花,“那麽王爺這次又要如何懲罰妾身呢?”


    “你!”北臨淵向來激不得,手已經抬起來要甩巴掌了。


    “事不過三!”少女倔強的眉眼在北臨淵看來格外清晰,她眸中含淚,“王爺,這是第三次了。”


    北臨淵一怔。


    許姻緣眸子盛滿了對他的失望,還有怯懦,“原以為王爺會有所改變,原來還是一樣。”


    說完她便要離開。


    北臨淵一晃神,下意識拉住她的手。


    許姻緣迴眸。


    北臨淵看見她眸中空洞的失措。


    “請王爺放手,妾身身上的傷口裂開了,需要迴去上藥。”


    北臨淵失魂地鬆開她的手,心髒似乎無聲無息地被人扣掉了一塊,空落落的。


    “王爺,王爺。”管家拖著老中醫進房,“大夫找到了。”


    他迴神,連忙吩咐,“快看看萱萱,保住孩子!”


    老中醫才剛喘一口氣,便被拉到了床邊,他看見床上的景象,臉色一白,“這,這……王爺,這孩子怕是沒救了……”


    床上的少女咬著唇,臉色蒼白,渾身是汗,濕發貼在臉上,一身狼狽。


    她穿著白色的衣裳,此時下半身已經盡數被血染紅了,身下的被褥亦是,原本藍色的被褥已經成了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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