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獻抿唇,雙手握拳,掌心被勒出一個個月牙痕跡,“我懂,而且我可以做到,大人盡可以相信我。”


    “徐獻,我相不相信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相不相信自己。”沉雲轉身,走下台階,“今後每隔一年,閆法安宴便會派人來查看,當然,你若是問心無愧,這番查看於你而言便隻是助力。”


    沉雲起過讓閆法安宴將這處一同收了的念頭,但這念頭也隻在腦中過了一瞬便消散了,地區不同,習俗差別甚大。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她沒必要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引起這方世界的注意。


    徐姓取代南宮,她的存在,隻是起了推動的作用。


    沒等徐獻開口挽留,沉雲便闊步離開。


    不是她不想吃散夥飯,而是艾宛被邵謙救走了。


    艾宛的後宮,除了被趕出來的南宮楚至和逃出來的邵謙,其他人要麽葬身火海,要麽被囚禁。


    狗血的是,邵謙在逃跑的過程中正巧看到艾宛被綁在樹邊,至於南宮楚至,直接被他下意識的忽略了,他覺得南宮家覆滅沒什麽不好,以前也隻有他和艾宛兩個人,以後也是如此。


    等到了地方,沉雲隻看見滿地的鎖鏈和孤零零昏睡的南宮楚至。


    他被拋棄了。


    想到南宮楚至之前做的事,沉雲直接將綁著他的鐵鏈解開。


    活著其實有時候未必更好。


    沉雲將白團子放在口袋裏,順著之前的記憶走過去。


    山崖處開了不少紫色的鳶尾,淺金色的陽光落在上麵,隨著角度的變化顏色也有所不同。


    深藍色的海水澄澈的仿佛一塊上好的寶石,微風吹拂,蕩起層層漣漪。


    有了之前的經驗,沉雲解開腰帶,張開雙臂,閉上眼,縱身一躍,雙腿在空氣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魚尾。


    感覺到身體在下降,然後被拉迴,嗯?被拉迴?


    她睜開眼睛,低下頭,腰間纏著一條漂亮的銀色鞭子,想必這就是她被拉迴的原因了。


    飛一般的感覺之後,她落在了一個人的懷裏。


    她不禁眼皮狂跳,不是讓他順帶監視徐獻的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她扯開嘴角,臉頰兩邊露出一雙淺淺的梨渦,尾巴還被人握在手裏,感受這個力度,她有點害怕,閆法安宴這不會一下氣極把她燉了吧。


    “你是不是想一個人走。”閆法安宴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沉雲提高音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沒有的事,你是不是聽誰亂說的?”


    閆法安宴不說話,沉雲覺得自己這時候得無理取鬧一下,“好啊你,聽了別人幾句話就來指責我,我……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我就生氣了……“


    想掙紮下來,卻沒想到擱在自己身上的兩隻手就像是鐵焊的一樣,別說是下來了,她動一下都很難。


    沉雲趁機瞅了一眼,閆法安宴的臉色似乎很臭。


    “我其實就是想下去遊個泳。”沉雲甩了甩尾巴尖,一臉真誠。


    這理由清新脫俗的她都想給自己點個讚。


    “聽說在海水裏遊泳對皮膚好。”


    “我最近看上了幾件首飾,手裏有點緊,所以下去撈點寶石。”


    ……


    嘴巴都說幹了,這人還是不信。


    沉雲又道,“其實我是下海打獵來著。”


    這時閆法安宴終於開口,“你是不是不會離開我?”


    這話有點熟悉,讓沉雲一下子陷入到了迴憶之中,她怎麽覺得發展方向有哪裏不對。


    閆法安宴不知為什麽,感覺心底有點冷。


    許久之後,他才聽到淺淺的一聲,“不會。”


    “你放我下來。”沉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要是閆法安宴直接強製性帶她迴去,那說不定她此刻還能說話硬氣點,但閆法安宴就這麽委委屈屈的,也不指責她,隻靜靜的不說話,莫名她就覺得很愧疚。


    好吧,她承認有的時候自己做的事情不太地道。


    隻是有的會時候而已。


    “我不會跑的。”


    閆法安宴手下力氣不自覺加重,“不是,你現在的樣子不適合出現在人前。“


    沉雲白了一眼,手下一動,白光從尾巴尖開始逐漸往上移,到她腰間的位置變停止,“這下總行了吧!”


    閆法安宴看了一眼,頓時紅了臉頰,他猛地低下頭,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你沒穿褲子。“


    沉雲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褲子,兩側邊被撕裂,隻要沒有風,而且她不走動,大抵就沒有事。


    但要是走動一下,赤條條一雙腿便幾乎全部暴露出來。


    尤其是她現在被抱起來,兩邊的褲子順著她的腿邊掛在下麵。


    見狀沉雲額頭青筋直跳,她猛地掐了一把閆法安宴的胳膊,在他吃痛的時候趁機跳下來。


    “把外套脫給我。”


    猶豫了下,閆法安宴還是脫下了自己的外袍。


    長長的外袍落在少女的身上,直直的曳在地上。


    之後,沉雲便跟著閆法安宴老老實實的迴去。


    至於還活著的邵謙和艾宛,她將二人的消息透露給徐獻之後便不準備管了,要是這個時候艾宛還能憑借自己的魅力勾到徐獻之類,那她隻能給她點無數個讚。


    這其實也算是一種本事不是。


    不過偶爾會有人傳來消息關於徐獻以及徐家的後續。


    就這樣時間緩緩過了三年,三年的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


    比如今天,是沈然與綾織成親的日子。


    沈然一雙狐狸眼微微上揚,笑得很是勾人。


    沉雲是真的沒有想到,綾織會將沈然弄到手,不過這樣也很好。


    當然如果她知道沈然對閆法安宴說的話之後,她便不會覺得很好了,沈然此人,就應當孤獨終老。


    時間要拉到兩天後,閆法安宴看到綾織露出來的手臂上有青紅的印子,便眉頭微蹙,對著沉雲說,“我對不起你,我沒想到沈然會對女生動手。“


    沉雲:“啊?”


    “我現在就去問他?”說完他便快步向前,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


    半個鍾頭之後,他臉色通紅的迴來,手裏還拿著一本像是畫冊子一樣的書,眼神閃爍不定,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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