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際之上,懸浮著四道身影,皆是氣息淩厲,威壓逼人,嚴重山,秦昊,張鶴年,陳嘯天,每一位都是東州赫赫有名的人物。


    禦空境的頂尖強者,在尋常武者看來,那可都是神仙人物了,平日裏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今日接連出現了四位,而且同時對東海城發難,這樣的場麵真是罕見至極。


    鄭乾立於韓東流身側,臉色微沉,這隻是一開始,就出現了四位禦空境的強敵,之後還不知會有多少人出手,今日東海城恐怕危險了,對於韓東流的安排,鄭乾開始感覺有些不妥當,隻是看著依舊鎮定的韓東流,鄭乾微微蹙眉,不明白對方的底氣來自何方。


    “就你們四人嗎?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東海城了吧?”韓東流低沉的聲音響起,好似猛虎低吟,一股淡淡的壓迫感頓時擴散開來。


    朱玄幽瞳孔微縮,淡淡地說道:“韓東流真的踏出了這一步,如今已經是半隻腳邁入法相境了,難怪如此自信。”


    公孫龍皺了皺眉,說道:“可若是不給他突破的機會,他應該也無法強行擠入的吧?”


    朱玄幽冷笑一聲,說道:“看看再說,韓東流這老家夥精明似鬼,這次弄出這般局勢,自然是有應對的底氣的,老家夥心思不少,看樣子是要一次性解決東海城的隱患,卻不知最後能夠落得什麽結果。”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看韓東流未必討得了好,人人都想勝天半子,可又有多少人最終做到了呢?”


    “看來聖子不看好韓東流啊,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朱玄幽看向公孫離,眼底幽光閃爍,聲音帶著幾分蠱惑意味。


    公孫龍看向這位往生殿殿主的目光頗為忌憚,碧海黃泉天內,有著諸位殿主,而朱玄幽在其中的排名第二,比起唐幽還要強出許多,而這位對自己的聖子之位似乎有著別的看法。


    “朱殿主想賭什麽?”


    朱玄幽麵目隱藏在鐵麵之下,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有沙啞的聲音從麵具之下傳出,冰冷刺骨:“聖子不日就要入聖潭了吧,本座就賭聖子的這次聖潭之行吧,若是韓東流勝了,這次的機會就讓出來吧,若是韓東流敗了,本座送聖子入往生殿,如何?”


    公孫龍臉色驟變,聖潭對於聖子來說極其重要,每一次進入其中都可以脫胎換骨,實力大進,沒想到朱玄幽居然盯上了這個,莫非對方真的是想要換聖子?


    不過聽到朱玄幽提出來的條件,公孫龍也十分心動,進入往生殿,這個誘惑不下於聖潭,自己若是真的進入了往生殿,這聖子之位就徹底穩固了。


    誘惑很大,公孫龍十分心動,不過他也很猶豫,這是在賭,一旦自己輸了,少了一次進入聖潭的機會,說不定就會被人拉近距離,甚至有丟掉聖子之位的風險。


    公孫龍很清楚,每一代的聖子丟失聖子之位的結果都慘不忍睹,上一位被他奪走聖子之位的聖子如今還在那冥獄之中遭受折磨呢。


    朱玄幽不再開口,視線從公孫龍身上移開,至於公孫龍會不會答應這個賭約,他並不擔心,每一代的聖子,都是野心勃勃之輩,這樣的人其實都是最容易釣上勾的魚,隻不過釣上來能不能處理還要看釣魚者的本事。


    虛空之上,陳嘯天俯視著韓東流,冷笑道:“韓東流,你可還沒有踏入法相境呢,真以為自己已經禦空境無敵了嗎?對付你們兩個禦空境,我們已經足夠了。”


    “兩位?”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個關鍵的數字,按理來說,東海城有著三位禦空境強者,而陳嘯天卻說隻有兩位,這意味著什麽?


    韓東流的目光陡然轉向了東海城內某處,那裏是東海城那位禦空境客卿坐鎮之處,然而此刻那裏居然半點氣息都沒有了,顯然,那位客卿在察覺到東海城形勢不對之後,提前跑路了。


    韓東流臉色微沉不過倒也沒有太過惱怒,對於那位客卿的性子他也是了如指掌,本來也就沒有報太大的期望,而且至少對方沒有轉過來落井下石,隻是自己離開,這已經很不錯了。


    張鶴年咳嗽了一聲,說道:“韓城主,如今的形勢對東海城可不利,真要打起來,恐怕東海城傾覆不過是頃刻之事,韓城主,我們和東海城並沒有多少仇怨,今日出手,所圖不過利益二字,這樣吧,我們也不多要,韓城主若是願意將半個東海城的收益交給我們,我們立刻就走,如何?”


    張鶴年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是要半個東海城,這可是潑天的財富。


    周圍有不少強者蠢蠢欲動,這東海城要是真的被撕出一條口子來,他們說不定也能去分一杯羹。


    韓東流冷冷地看著陳嘯天四人,沉聲說道:“四位是鐵了心要與我東海城為敵了,不過你們也太小看我韓某人了,今日四位既然出手了,那就不要走了。”


    隨著韓東流話音落下,頓時有著數道氣息轟然爆發,隨即有著數道身影浮空而起,隱隱地將陳嘯天四人給圍了起來,這些身影,每一道皆是有著禦空境以上的氣息,聯合在一起,直接把陳嘯天四人的氣息給壓迫了下去。


    陳嘯天四人臉色微變,看向四周出現的人影,陳嘯天咬了咬牙,說道:“碎星上人,你果然還是出手了!”


    陳嘯天對麵是一個一襲白衣的中年男子,麵容普通,手掌縮在寬大的袖袍之中,一雙眸子開合間隱約掠過一抹精芒,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殊之出,但此人卻是那碎星島的島主,實力絲毫不弱於陳嘯天,也是海外聲名赫赫的強者。


    而碎星島和鬼王島之間距離頗近,都在一片海域之內,有著諸多摩擦,不時還會爆發大戰,碎星上人和陳嘯天也是暗中交過手,倒是沒想到今日碎星上人會幫東海城對付陳嘯天。


    碎星上人平靜地看著陳嘯天,說道:“鬼王島和碎星島紛爭多年,恩怨無數,若是讓你得了東海城的財富,鬼王島壯大,對我碎星島來說不是好事。”


    陳嘯天冷笑一聲,說道:“說的好像你不貪戀東海城的財富似的,若非韓東流出了高價,你會出手?你碎星上人是什麽人,海外武者誰不知道?”


    而另一邊,張鶴年臉色難看地看著對麵之人,艱澀地說道:“謝穀主今日也要出手嗎?謝穀主不是才得了驚鴻穀的傳承,不在穀內參悟傳承,為何要摻和到此事中來?”


    在他對麵之人一襲暗金華服,頭戴紫金冠,麵容俊逸,隻是雙眸漆黑一片,沒有眼白,看起來極為恐怖,好似陰間惡鬼一般,十分滲人。


    此人便是那天幽穀的穀主,謝冥,天幽穀比起鶴山宗來說那可是強出不少,謝冥的實力也在張鶴年之上,這一點張鶴年心知肚明,所以他根本不想和謝冥動手。


    謝冥那雙詭異的眸子看向了張鶴年,淡淡地說道:“驚鴻穀的傳承雖然精妙,但隻是半份,對於我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韓兄與我是多年的好友,今日你們要在韓兄的壽宴之上撒野,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張宗主,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張鶴年眼睛微眯,這個時候怎麽可能還能夠抽身,韓東流已經被他得罪死了,真要是讓東海城緩過去,日後必然會報複,既然已經出手了,那就要斬草除根。


    張鶴年的眼神冷了下來,他緩緩說道:“謝穀主三思,今日要對東海城出手的絕不止我四人,東海城傾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謝穀主選擇站在韓東流那邊,可考慮過後果如何?”


    “張鶴年,你這人就是廢話太多,一身的修為都落在了嘴上不成?要出手就出手,婆婆媽媽作甚?”謝冥忽然冷哼一聲,卻是直接出手了,黑色的真氣從其袖袍之中湧出,覆蓋了天空,向著張鶴年籠罩而去,這位卻是率先出手了,完全沒有拖泥帶水。


    張鶴年微微一怔,但此刻也不能退縮,真氣湧動,迅速凝聚出一道青色鶴影,伴隨著一聲清唳,那鶴影撞向了謝冥揮灑而出的真氣。


    謝冥和張鶴年瞬間交起手來,讓得周圍的人都是有些發愣,一時間大家仿佛都成了觀眾,連韓東流都有些無奈地說道:“謝冥這個性子,這麽多年了都沒有改過來,真是。。。。。。”


    而此刻,天空之上一名赤膊著上身,渾身肌肉好似花崗岩一般的壯漢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對秦昊說道:“秦宗主,謝冥和張鶴年都已經動手了,咱們也不能幹看著,來過兩招,如何?”


    秦昊有些頭疼地看著那壯漢,沒想到韓東流居然把此人給請來了,這壯漢名為李天罡,外號莽金剛,練就了一身強悍的煉體武學,號稱刀槍不入,東州強者之中,少有能夠破開其防禦的。


    秦昊雖然不懼此人,但想到對方那難纏的防禦力,臉色就有些發青,然而李天罡根本不管秦昊在想什麽,直接就向著秦昊衝去,每踏出一步,虛空的微微震顫,出現細微的裂紋,可見其肉身的強大之處。


    秦昊眼角抽搐,不想和李天罡硬碰硬,腳踏虛空,身形迅速向著後方退去,好似白雲飄蕩,格外飄逸,速度卻絲毫不慢。


    李天罡一陣悶頭狂追,愣是有些追不上秦昊的身影,他有些無奈地說道:“秦宗主,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就不敢和某家正麵交手嗎?你們慶雲宗的弟子隻會逃跑嗎?”


    秦昊理都不理對方,除了那些頭鐵的劍修,誰吃飽撐得地和你硬碰硬交手,那不是自找麻煩嗎?他的目的就是拖住李天罡,拖到最後在想辦法對付此人,至於上去單挑,秦昊完全沒有興趣。


    臉麵這種東西,到了秦昊這種年紀,已經不是太在乎了,任憑李天罡如何說,秦昊根本不為所動,李天罡見此,就打算去對付別人,然而這個時候秦昊就會抬手揮出幾道真氣,轟在李天罡身上。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李天罡暴怒地向著秦昊追去,根本不理會其他人。


    “秦昊的身法太克製李天罡了,偏偏李天罡又是這種性子,罷了,先不管他們了。”韓東流看到這一幕,微微搖頭,不過好在李天罡也是牽製住了秦昊,倒也不算浪費戰力。


    天空之上,鄭乾也是出手了,他選擇的對手是嚴重山,一襲青衫衣袂翻飛,真氣撕裂虛空,淩厲至極,平日裏始終以微笑待人的東海城大管家這一刻麵目冷峻,出手狠辣至極,招招直逼嚴重山要害,不過是一交手,就徹底壓製住了嚴重山。


    兩人交手,竟然好似兩位魔道高手在血拚一般,出招一個比一個狠辣,隻是嚴重山本就是魔道中人,如此也倒是正常,可鄭乾這又是怎麽一迴事?


    有人笑道:“昔日鄭乾和韓東流聯手創立東海城之前,也是一位魔道梟雄,過去了這麽多年,不少人都忘記了血屠的聲名了,不過看樣子鄭乾修身養性多年,這股狠辣勁倒是半點不減當年啊。”


    那說話之人立於虛空之上,清俊的麵龐帶著幾分笑意,長發飄揚,右手負於身後,衣擺微微隨風飄揚,端的是一派悠然姿態,和那緊張刺激的戰局顯得格格不入。


    能夠立於虛空之上,此人必然是禦空境的強者,然而眾人看向此人的目光卻是陌生得很,似乎從未見過此人一般,這就十分奇怪了。


    禦空境強者基本都是有記錄的,很少會出現一位無人知曉的禦空境強者,此刻眾人看著那陌生強者,都是在猜測對方的身份,不時低聲討論幾句,然而依舊是得不出什麽結果來。


    而那位陌生的禦空境強者感慨了一句之後,並沒有加入戰局,而是依然立於一側,如同那占據了最佳觀賞位置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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