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蠻族宣戰的事情,雪雲關陷入了緊急戰備的狀態,畢竟雖然蠻族自己說了會在璿璣城之後開戰,但誰知道他們到底會什麽時候打過來,畢竟兵不厭詐這種事情是誰都知道的,不能完全希望蠻族遵守宣戰發言。
而在這種情況下,雪雲關徹底變成了一座軍城,城內不再允許外來武者進駐,所有武者都隻能暫居城外,不過雪雲軍也為這些武者提供了帳篷,那些武者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倒也沒有太過反感。
當然,沈雲他們住在影龍衛駐地,倒是沒有什麽影響,也就是不能隨意外出而已,比起那些被遷移出城的武者,顯然是好太多了。
以煉神境的武道大宗師做信使,消息很快就傳迴了帝都,那位將軍沒有走漏任何風聲,直接把消息帶給了李昀卿,所以現在帝都的人還不知道蠻族宣戰的的消息,畢竟那些雪雲關的武者想要把消息傳迴來也是需要時間的,不過這種事肯定是瞞不住的。
在得到消息之後,李昀卿就迅速召集了心腹和朝臣,一同商議該如何應對,坐在皇位之上,看著下方不斷爭論的大臣,李昀卿也是有些頭疼,如今朝堂的更替不過剛剛開始,北伐也才籌備了一段時間,結果蠻族居然率先宣戰了,這無疑是打亂了李昀卿的計劃。
按照李昀卿的想法,就算開戰也是他們主動出擊,將戰場定在蠻族境內,如今顯然是不可能了,而且現在正準備著要和妖族開戰,蠻族的人還真是會挑時間。
此刻,殿內的群臣分成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兩派人爭得麵紅耳赤,恨不得直接就在這大殿之上打起來。
主和派都是一些老臣,他們認為倉促應戰,無法取勝,不如設法拖延時間,就算把青州讓出去也可以,等到之後再收複不就行了。
而主戰派則是那些年輕臣子以及軍方,他們不願意放棄雪雲關,在他們看來,一寸山河一寸血,這先輩們用鮮血打下來的疆土怎麽能輕易讓與他人,再說了,若是真的把青州讓出去了,沒有了雪雲關的阻擋,蠻族南下就更輕鬆了,這不是在資敵嗎?還有,青州的百姓怎麽辦,遷移也是需要時間的,難道留給蠻族去殺嗎?
兵部尚書王昌宇作為如今軍方在朝堂之上的首腦,冷冷地看著那些主和的官員,冷笑道:“諸位同意割讓青州,難道不知道雪雲關之重要性,難道不在乎那青州之地的百姓嗎?蠻族南下,血染千裏的場麵諸位沒在典籍裏看過嗎?將自己的土地割讓給敵人,將治下的子民送給敵人屠戮,這樣的事,王某做不到,軍方做不到,天下將士也做不到。”
站在王昌宇身後的一眾武將和那些那些年輕官員都是一臉怒色地看著對麵,若非是因為在朝堂之上,皇帝禦前,恐怕這些武夫已經是直接動手了,那些文官可挨不住他們三拳兩腳的。
如今的文官之首是丞相盧銘宇,是一位曆經三朝的元老,之前任的是祭酒這一清貴的職司,等到李昀卿做了皇帝,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來穩固朝堂,他那個女婿顯然還做不到這一步,所以就讓盧銘宇做了宰相。
盧銘宇站在文官行列的最前麵,麵色悠然,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戶部尚書吳光潯走出一步,說道:“這些吾等自然知曉,隻是如今物資不全,拿什麽去打,雖說一直在籌備著北伐之事,但是之前一直是在穩定各方麵,真要算起來也不過是一月有餘,哪裏能夠準備得了多少,再說了,如今妖族處於內部,才是大患,內憂未解,如何抵禦外患,那些物資肯定是要先緊著妖族這邊,此時若是兩線開戰,朝廷根本無法負擔。”
“放屁,朝廷這些年國庫一直充裕,怎麽可能會沒錢,我看是不是被你們中飽私囊了,現在跑來說沒錢。”
“匹夫安敢汙人名聲,老夫何曾做過中飽私囊之舉,你若無證據,就休要在這朝堂之上大放厥詞!”吳光潯麵色漲紅,憤怒地盯著剛剛出聲的將軍,也就是武藝不如人,否則必然要去掐死那人,大唐皇朝的文官也是修煉武學的,不過畢竟不如武將專注,天賦也有所不如,所以實力大多不如武將,畢竟不是誰都有李昀卿那種奇遇的。
眼瞅著底下那些人就要在“戶部尚書到底貪汙了沒有”這個問題上扯皮,李昀卿咳嗽了一聲,淡淡地說道:“說事就說事,不要隨意構陷,貪腐之事還輪不到軍方去管,讓你們討論的是蠻族之事,別去扯其他的事情,不管你們是如何想的,今日必須拿出個章程來,我們可以等,雪雲關那邊也可以等嗎?”
王昌宇恭聲說道:“陛下,微臣以為,當務之急應該立刻調兵增援雪雲關,同時加緊運送物資過去,不管如何,雪雲關必須要守住,斷然不能放棄雪雲關,讓蠻族長驅直入,若無雪雲關之險,恐昔日蠻族兵圍帝都之事再現。”
吳光潯咳嗽了一聲,說道:“陛下,如今朝廷所籌備的物資根本不夠,若是全都運到雪雲關,恐怕無力承擔攻打妖界,如今本就要調軍去羅浮大澤,哪裏還有兵源可以調往雪雲關,還望陛下三思,兩線開戰絕不可行,攘外必先安內,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妖族的問題,蠻族那邊可以放緩一些。”
“說的容易,如何放緩?難道蠻族還能聽你的話,說不打就不打?若是吳大人真能做到,那吾等為吳大人馬首是瞻也不無不可,隻怕有些人是想要青州去換取時間,真是可笑至極。”
吳光潯氣極,他冷聲說道:“你!本官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定要把青州割讓出去,隻是與其調兵過去,不如派出使節前去蠻族,看看能不能通過談判的方式避免此戰,本官所求,同樣是天下太平,自然也不會忍眼看到青州百姓被屠戮,若是真的可以戰,本官絕對不出說出半句阻攔的話來,實在是朝廷真的無力負擔雙線開戰,妖界半年之後就會解封,諸位將軍能夠在半年之內解決掉蠻族之患嗎?若是可以,那就戰,本官絕無二話。”
吳光潯的話語落下,王昌宇等人陷入了沉默,沒有人敢打這種包票,別說是他們,就算是被譽為天下第一名將的項龍在這裏也不敢說半年之內擊潰蠻族,那是不現實的事情,打仗又不是武者之間的爭鬥,最多也就幾天,一旦蠻族和人族開戰,必然是曠日持久的廝殺,一年之內能夠結束都算是快的了。
吳光潯平靜地說道:“半年之內無法罷戰,妖界一旦解封,人族要麵對的就是蠻族和妖族的夾攻,諸位當真以為我們已經強大到可以同時麵對兩個棘手至極的敵人了嗎?”
這個時候,那名傳遞消息迴來的將軍沉聲說道:“諸位大人,項大將軍說了,雪雲關不容有失,若是蠻族南下,僅憑雪雲軍和烈雲軍,是不足以守住雪雲關的,若是朝廷遲遲不派援軍去雪雲關,縱然我雪雲軍和烈雲軍全都葬身雪雲關前,恐怕也無法守住雪雲關的,一旦蠻族攻破雪雲關,蠻族大軍席卷而過,青州百姓必遭屠戮,望諸公三思,望陛下三思!”
吳光潯歎了口氣,說道:“宋禹將軍,剛才本官所說的那些你也都聽到了,並非是朝廷不願意派兵援助雪雲關,實在是朝廷也無能為力呀,若是將軍隊調往北境,那妖族來犯之時又該如何,難道要憑著那些州軍去抵禦妖族嗎?這些年來,州軍之腐朽宋將軍身在軍中,應該比本官更加清楚,宋將軍覺得靠那些州軍能夠抵禦妖族嗎?”
宋禹沉默,他自然是知道,那些州軍不堪一用,想要靠那些州軍去抵禦妖族無疑是在癡人說夢,隻是他也明白若是援軍不至,雪雲軍的後果,那也是他不願看到的,所以宋禹無法迴答這個問題。
吳光潯平靜地說道:“隻怕宋將軍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宋將軍說雪雲關被破,蠻族南下,青州百姓必然血染千裏,可宋將軍可曾想過,將將精銳調往北境,妖族來犯無人可擋,這中原之地又會變成怎樣的地獄景象?”
王昌宇看著這一幕,暗罵一聲老賊無恥,在這種事情,宋禹一個耿直武夫哪裏會辯得過吳光潯這種官場老油條,隻怕繼續這樣下午,宋禹都要被逼得幫對麵說話了。
王昌宇咳嗽了一聲,說道:“吳大人何必如此逼迫宋將軍,妖族的事情可沒有吳大人說的如此嚴重,吳大人可不要誇大其詞了,妖界解封,妖族真的就會和人族開戰嗎?”
吳光潯淡淡地說道:“怎麽?王大人對此有什麽高見嗎?就算妖族不想開戰,但是如果他們知道蠻族已經和我們開戰了,你覺得妖族會如何選擇,是和蠻族聯手,還是作壁上觀,等到我們解決完蠻族之後再來對付他們?”
“中原武者眾多,難道還無法抵禦妖族嗎?非要用軍隊前去鎮壓?”
吳光潯笑了笑,說道:“原來王大人是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江湖武者的身上了,王大人,什麽時候朝廷需要仰仗那些江湖武夫了?那些武夫以武犯禁,現在我們卻要仰仗他們,不是很可笑嗎?”
王昌宇淡淡地說道:“我隻知道現在他們能夠幫我們抵禦妖族,吳大人,有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又何必一直記在心底,江湖武者以武犯禁者不少,但也不必將所有江湖武者混為一談,若是能夠借助他們的力量抵禦妖族,又何樂而不為呢?我以為,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解決了妖族的隱患,同時也可以調兵前往北境抵禦蠻族,當然了,談判的使節也是可以派出去的,慢慢談就是了,正好可以多拖延些時間,也能夠讓得吳大人有更多的時間去籌備物資。”
吳光潯眼中掠過一抹惱怒之色,他冷冷地說道:“本官不同意,借助江湖武者的力量,一旦那些江湖武者提出過分的要求又該如何?難道都要全部滿足嗎?什麽時候朝廷需要向那些江湖武者低頭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著的影龍衛指揮使宮千秋出言說道:“吳大人此言差矣,我倒不認為這是向江湖武者低頭,江湖武者也是人族一員,為人族出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於吳大人說江湖武者會提出不合理的條件,既然不合理,那不答應就完事了,何必考慮那麽多,我看吳大人百般阻撓這件事,恐怕是因為某些個人原因吧,我記得吳大人的獨子似乎就是死在江湖武者手中吧,後來那兇手不知所蹤,也就草草結案了,吳大人是否因此而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敵視所有江湖武者呢?”
吳光潯臉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他冷冷地看著宮千秋,說道:“本官是就事論事,並沒有你說的那種意思,宮大人莫要胡亂給本官扣帽。”
“是嗎?”宮千秋眼中掠過一抹森然之意,他往前踏出一步,正準備要質問下去的時候,李昀卿忽然淡淡地開口:“夠了,宮卿,這是私事,你若是有什麽疑問之後自己去詢問吳卿就是,就不要在這朝堂之上逼問了,今日要說的也不是吳卿的家事。”
“是!”宮千秋恭敬地應了一聲,就沉默地退了迴去。
“多謝陛下體諒。”吳光潯向李昀卿施禮,然後說道:“以武者來抵禦妖族,本官認為不妥,如何聯合那些武者就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將那麽多武者聚在一起,一旦鬧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鎮壓下去的,說不定妖族還沒有打來,自己就先亂了,而且指揮也是一個問題,想讓那些桀驁不馴的武夫聽從命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各自為戰,效果更差。”
而在這種情況下,雪雲關徹底變成了一座軍城,城內不再允許外來武者進駐,所有武者都隻能暫居城外,不過雪雲軍也為這些武者提供了帳篷,那些武者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倒也沒有太過反感。
當然,沈雲他們住在影龍衛駐地,倒是沒有什麽影響,也就是不能隨意外出而已,比起那些被遷移出城的武者,顯然是好太多了。
以煉神境的武道大宗師做信使,消息很快就傳迴了帝都,那位將軍沒有走漏任何風聲,直接把消息帶給了李昀卿,所以現在帝都的人還不知道蠻族宣戰的的消息,畢竟那些雪雲關的武者想要把消息傳迴來也是需要時間的,不過這種事肯定是瞞不住的。
在得到消息之後,李昀卿就迅速召集了心腹和朝臣,一同商議該如何應對,坐在皇位之上,看著下方不斷爭論的大臣,李昀卿也是有些頭疼,如今朝堂的更替不過剛剛開始,北伐也才籌備了一段時間,結果蠻族居然率先宣戰了,這無疑是打亂了李昀卿的計劃。
按照李昀卿的想法,就算開戰也是他們主動出擊,將戰場定在蠻族境內,如今顯然是不可能了,而且現在正準備著要和妖族開戰,蠻族的人還真是會挑時間。
此刻,殿內的群臣分成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兩派人爭得麵紅耳赤,恨不得直接就在這大殿之上打起來。
主和派都是一些老臣,他們認為倉促應戰,無法取勝,不如設法拖延時間,就算把青州讓出去也可以,等到之後再收複不就行了。
而主戰派則是那些年輕臣子以及軍方,他們不願意放棄雪雲關,在他們看來,一寸山河一寸血,這先輩們用鮮血打下來的疆土怎麽能輕易讓與他人,再說了,若是真的把青州讓出去了,沒有了雪雲關的阻擋,蠻族南下就更輕鬆了,這不是在資敵嗎?還有,青州的百姓怎麽辦,遷移也是需要時間的,難道留給蠻族去殺嗎?
兵部尚書王昌宇作為如今軍方在朝堂之上的首腦,冷冷地看著那些主和的官員,冷笑道:“諸位同意割讓青州,難道不知道雪雲關之重要性,難道不在乎那青州之地的百姓嗎?蠻族南下,血染千裏的場麵諸位沒在典籍裏看過嗎?將自己的土地割讓給敵人,將治下的子民送給敵人屠戮,這樣的事,王某做不到,軍方做不到,天下將士也做不到。”
站在王昌宇身後的一眾武將和那些那些年輕官員都是一臉怒色地看著對麵,若非是因為在朝堂之上,皇帝禦前,恐怕這些武夫已經是直接動手了,那些文官可挨不住他們三拳兩腳的。
如今的文官之首是丞相盧銘宇,是一位曆經三朝的元老,之前任的是祭酒這一清貴的職司,等到李昀卿做了皇帝,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來穩固朝堂,他那個女婿顯然還做不到這一步,所以就讓盧銘宇做了宰相。
盧銘宇站在文官行列的最前麵,麵色悠然,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戶部尚書吳光潯走出一步,說道:“這些吾等自然知曉,隻是如今物資不全,拿什麽去打,雖說一直在籌備著北伐之事,但是之前一直是在穩定各方麵,真要算起來也不過是一月有餘,哪裏能夠準備得了多少,再說了,如今妖族處於內部,才是大患,內憂未解,如何抵禦外患,那些物資肯定是要先緊著妖族這邊,此時若是兩線開戰,朝廷根本無法負擔。”
“放屁,朝廷這些年國庫一直充裕,怎麽可能會沒錢,我看是不是被你們中飽私囊了,現在跑來說沒錢。”
“匹夫安敢汙人名聲,老夫何曾做過中飽私囊之舉,你若無證據,就休要在這朝堂之上大放厥詞!”吳光潯麵色漲紅,憤怒地盯著剛剛出聲的將軍,也就是武藝不如人,否則必然要去掐死那人,大唐皇朝的文官也是修煉武學的,不過畢竟不如武將專注,天賦也有所不如,所以實力大多不如武將,畢竟不是誰都有李昀卿那種奇遇的。
眼瞅著底下那些人就要在“戶部尚書到底貪汙了沒有”這個問題上扯皮,李昀卿咳嗽了一聲,淡淡地說道:“說事就說事,不要隨意構陷,貪腐之事還輪不到軍方去管,讓你們討論的是蠻族之事,別去扯其他的事情,不管你們是如何想的,今日必須拿出個章程來,我們可以等,雪雲關那邊也可以等嗎?”
王昌宇恭聲說道:“陛下,微臣以為,當務之急應該立刻調兵增援雪雲關,同時加緊運送物資過去,不管如何,雪雲關必須要守住,斷然不能放棄雪雲關,讓蠻族長驅直入,若無雪雲關之險,恐昔日蠻族兵圍帝都之事再現。”
吳光潯咳嗽了一聲,說道:“陛下,如今朝廷所籌備的物資根本不夠,若是全都運到雪雲關,恐怕無力承擔攻打妖界,如今本就要調軍去羅浮大澤,哪裏還有兵源可以調往雪雲關,還望陛下三思,兩線開戰絕不可行,攘外必先安內,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妖族的問題,蠻族那邊可以放緩一些。”
“說的容易,如何放緩?難道蠻族還能聽你的話,說不打就不打?若是吳大人真能做到,那吾等為吳大人馬首是瞻也不無不可,隻怕有些人是想要青州去換取時間,真是可笑至極。”
吳光潯氣極,他冷聲說道:“你!本官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定要把青州割讓出去,隻是與其調兵過去,不如派出使節前去蠻族,看看能不能通過談判的方式避免此戰,本官所求,同樣是天下太平,自然也不會忍眼看到青州百姓被屠戮,若是真的可以戰,本官絕對不出說出半句阻攔的話來,實在是朝廷真的無力負擔雙線開戰,妖界半年之後就會解封,諸位將軍能夠在半年之內解決掉蠻族之患嗎?若是可以,那就戰,本官絕無二話。”
吳光潯的話語落下,王昌宇等人陷入了沉默,沒有人敢打這種包票,別說是他們,就算是被譽為天下第一名將的項龍在這裏也不敢說半年之內擊潰蠻族,那是不現實的事情,打仗又不是武者之間的爭鬥,最多也就幾天,一旦蠻族和人族開戰,必然是曠日持久的廝殺,一年之內能夠結束都算是快的了。
吳光潯平靜地說道:“半年之內無法罷戰,妖界一旦解封,人族要麵對的就是蠻族和妖族的夾攻,諸位當真以為我們已經強大到可以同時麵對兩個棘手至極的敵人了嗎?”
這個時候,那名傳遞消息迴來的將軍沉聲說道:“諸位大人,項大將軍說了,雪雲關不容有失,若是蠻族南下,僅憑雪雲軍和烈雲軍,是不足以守住雪雲關的,若是朝廷遲遲不派援軍去雪雲關,縱然我雪雲軍和烈雲軍全都葬身雪雲關前,恐怕也無法守住雪雲關的,一旦蠻族攻破雪雲關,蠻族大軍席卷而過,青州百姓必遭屠戮,望諸公三思,望陛下三思!”
吳光潯歎了口氣,說道:“宋禹將軍,剛才本官所說的那些你也都聽到了,並非是朝廷不願意派兵援助雪雲關,實在是朝廷也無能為力呀,若是將軍隊調往北境,那妖族來犯之時又該如何,難道要憑著那些州軍去抵禦妖族嗎?這些年來,州軍之腐朽宋將軍身在軍中,應該比本官更加清楚,宋將軍覺得靠那些州軍能夠抵禦妖族嗎?”
宋禹沉默,他自然是知道,那些州軍不堪一用,想要靠那些州軍去抵禦妖族無疑是在癡人說夢,隻是他也明白若是援軍不至,雪雲軍的後果,那也是他不願看到的,所以宋禹無法迴答這個問題。
吳光潯平靜地說道:“隻怕宋將軍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宋將軍說雪雲關被破,蠻族南下,青州百姓必然血染千裏,可宋將軍可曾想過,將將精銳調往北境,妖族來犯無人可擋,這中原之地又會變成怎樣的地獄景象?”
王昌宇看著這一幕,暗罵一聲老賊無恥,在這種事情,宋禹一個耿直武夫哪裏會辯得過吳光潯這種官場老油條,隻怕繼續這樣下午,宋禹都要被逼得幫對麵說話了。
王昌宇咳嗽了一聲,說道:“吳大人何必如此逼迫宋將軍,妖族的事情可沒有吳大人說的如此嚴重,吳大人可不要誇大其詞了,妖界解封,妖族真的就會和人族開戰嗎?”
吳光潯淡淡地說道:“怎麽?王大人對此有什麽高見嗎?就算妖族不想開戰,但是如果他們知道蠻族已經和我們開戰了,你覺得妖族會如何選擇,是和蠻族聯手,還是作壁上觀,等到我們解決完蠻族之後再來對付他們?”
“中原武者眾多,難道還無法抵禦妖族嗎?非要用軍隊前去鎮壓?”
吳光潯笑了笑,說道:“原來王大人是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江湖武者的身上了,王大人,什麽時候朝廷需要仰仗那些江湖武夫了?那些武夫以武犯禁,現在我們卻要仰仗他們,不是很可笑嗎?”
王昌宇淡淡地說道:“我隻知道現在他們能夠幫我們抵禦妖族,吳大人,有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又何必一直記在心底,江湖武者以武犯禁者不少,但也不必將所有江湖武者混為一談,若是能夠借助他們的力量抵禦妖族,又何樂而不為呢?我以為,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解決了妖族的隱患,同時也可以調兵前往北境抵禦蠻族,當然了,談判的使節也是可以派出去的,慢慢談就是了,正好可以多拖延些時間,也能夠讓得吳大人有更多的時間去籌備物資。”
吳光潯眼中掠過一抹惱怒之色,他冷冷地說道:“本官不同意,借助江湖武者的力量,一旦那些江湖武者提出過分的要求又該如何?難道都要全部滿足嗎?什麽時候朝廷需要向那些江湖武者低頭了?”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著的影龍衛指揮使宮千秋出言說道:“吳大人此言差矣,我倒不認為這是向江湖武者低頭,江湖武者也是人族一員,為人族出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於吳大人說江湖武者會提出不合理的條件,既然不合理,那不答應就完事了,何必考慮那麽多,我看吳大人百般阻撓這件事,恐怕是因為某些個人原因吧,我記得吳大人的獨子似乎就是死在江湖武者手中吧,後來那兇手不知所蹤,也就草草結案了,吳大人是否因此而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敵視所有江湖武者呢?”
吳光潯臉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他冷冷地看著宮千秋,說道:“本官是就事論事,並沒有你說的那種意思,宮大人莫要胡亂給本官扣帽。”
“是嗎?”宮千秋眼中掠過一抹森然之意,他往前踏出一步,正準備要質問下去的時候,李昀卿忽然淡淡地開口:“夠了,宮卿,這是私事,你若是有什麽疑問之後自己去詢問吳卿就是,就不要在這朝堂之上逼問了,今日要說的也不是吳卿的家事。”
“是!”宮千秋恭敬地應了一聲,就沉默地退了迴去。
“多謝陛下體諒。”吳光潯向李昀卿施禮,然後說道:“以武者來抵禦妖族,本官認為不妥,如何聯合那些武者就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將那麽多武者聚在一起,一旦鬧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鎮壓下去的,說不定妖族還沒有打來,自己就先亂了,而且指揮也是一個問題,想讓那些桀驁不馴的武夫聽從命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各自為戰,效果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