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玉和敖伽的交手愈發激烈了,淩厲的殺機充斥在兩人周圍,那些恐怖的空間亂流在兩妖妖力的攪動之下變得極為密集,那裏已經是變成了極為危險的地方,哪怕是禦空境的大妖,稍有不慎也有可能落得個屍首分離的下場。


    “敖玉,你當真要和本座不死不休嗎?”敖伽有些惱怒地喝道,這該死的瘋女人完全在和自己拚命,繼續打下去恐怕他們兩個都要被這周圍的空間亂流給絞殺了,禦空境的強者畢竟還無法完全掌握空間,那些空間亂流對他們來說還是很有威脅的。


    對於敖伽的喝問,敖玉充耳不聞,仿佛敖伽是她的生死大敵一般,鍥而不舍地攻擊著對方,招式淩厲至極,每一擊都包含殺機,逼得敖伽隻能全力抵擋,而在這個過程中,敖玉自然也會受到那些空間亂流的影響,但她卻是不管不顧,哪怕自己的身軀已經被那些空間亂流切割得鮮血淋漓。


    “敖玉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她和敖伽之間並沒有什麽仇怨,不至於非要置敖伽於死地,而且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敖冕到底答應了敖玉什麽條件,讓得她這般拚命?”敖璿皺了皺眉,眼中掠過了幾分疑惑之色。


    敖淵輕歎一聲,說道:“此事老夫也無從知曉,老夫連敖冕什麽時候聯係了敖玉都不知,隻是敖玉做出這般舉動肯定是有原因的,具體是什麽恐怕也就隻有他她自己才清楚了,敖浚,你怎麽看?”


    被喚作敖浚的中年男子依舊是一臉的愁苦之色,仿佛隨時都處在某種悲傷的情緒裏一般,聽到敖淵的問話,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此事我又怎麽可能會知曉?”


    “咱們之中,就你和她的關係還算不錯,難道真的就什麽都沒有發現嗎?還是說你和她就是一夥的,已經打算要背叛我們了?”


    敖浚張目結舌地看著敖璿,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你怎麽能這樣想?我什麽都沒做,什麽也不知道,不要問我,不要問我,我隻是想出去而已。”


    看到敖浚有些不對勁,敖璿皺了皺眉,正準備要繼續追問的時候,敖淵卻是抬手製止了她,敖淵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咱們這些人裏,誰又沒有自己的秘密,難道每個人都要刨根問底地追問一番嗎?沒有用的,也沒有必要,隻要計劃完成,大家就各走各的路,再不相幹。”


    敖璿冷哼一聲,老家夥和稀泥倒是一把好手,她冷冷地說道:“可惜如今有人是鐵了心要破壞計劃了,此事到底要如何處理,總該有個決斷吧,繼續讓他們打下去,空間亂流擴散,恐怕我們聯手也未必擋得住,敖淵,你還不出手?真打算要看著他們兩敗俱傷,然後你一起解決了?”


    敖淵輕歎一聲,怎麽能這樣想老夫呢,老夫哪裏會是這般坐山觀虎鬥的功利之人,他平靜地說道:“確實不能讓他們繼續打下去了。”


    說罷,敖淵便直接出手了,他探手抓出,虛空中迅速凝聚出兩隻血色巨手,輕而易舉地就撕碎了那些糾纏在一起的空間亂流,血色巨手強行探入了亂流之中,強行抓住了正要再度碰撞的兩妖,巨手不斷地顫動著,但始終壓製著不斷掙紮的兩妖,使得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脫困。


    敖淵揮手間撫平了那些空間亂流,麵龐之上掠過了些許疲憊之色,強行壓製兩尊禦空境大圓滿的大妖,哪怕是他也有些力不從心,還好敖伽那邊本來也就不想再打下去,索性借坡下驢,並沒有過多的掙紮,否則他還真不一定就這樣壓製住兩妖。


    而敖璿和敖浚顯然是不清楚這一點的,此刻也是有些震驚於敖淵的實力,這老家夥才是隱藏得最深的一個吧,平日裏總是裝作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去死了,結果關鍵時刻居然爆發出這般力量來,這是想要做什麽,坑殺他們嗎?想到這裏,兩妖也是不著痕跡地退後了一些,和敖淵之間保持了一些距離。


    敖淵輕咳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怕什麽,老夫若是要對你們出手,何必要等到現在,以前老夫真的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嗎?年歲不大,心思倒是不少,還真是一群禍害。”


    敖璿撇了撇嘴,什麽叫年歲不大,老娘已經幾千歲了好吧,還禍害,我看最大的禍害就是你這老家夥呢,當然了,也就是腹誹幾句而已,這種話當然是不能明著講出來的,對於強者,該有的敬畏還是要有的。


    敖淵懶得理會敖玉和敖浚,他鬆開了對敖伽和敖玉的束縛,兩妖立於虛空,倒是沒有急著再度動手,敖淵輕咳一聲,說道:“打也打了,再多的怨氣也該發泄出來了,老夫不管你們到底有什麽打算,亦或者是和什麽人合作,隻要不觸及老夫的底線,老夫就不會管你,但若是真有人冥頑不靈,這複生之陣填上一兩具屍骸進去也能加快點速度。”


    “哼,瘋婆娘,你要找死不要帶上本座!”敖伽冷哼一聲,飛掠到敖淵這邊盤膝坐下,幫著守護複生之陣,同時也在吞噬著周遭的靈氣,恢複著自己的傷勢。


    而敖玉一言不發,但也沒有再度出手,直接在原地盤膝坐下,默默地療傷,敖淵皺眉看了她幾眼,終究是猜不出她到底打算要做些什麽,隻能是暫且擱置。


    說實話,要不啊複生之陣後續還需要敖玉,就她剛才跳出來搗亂,敖淵都想要拍死她了,這女人恐怕真的和敖冕達成了某種協議,敖淵這些年見過不少瘋子,敖玉顯然不是其中之一,她絕對有著自己的目的。


    “老夫不管你們懷著怎樣的心思,隻要不破壞計劃,老夫就不會幹預,莫要逼老夫翻臉,好自為之!”警告了四妖一句之後,敖淵就緩緩閉目,敖璿三妖互相看了看,卻也沒有再做出什麽舉動來。


    祖幽血龍殿之外,看著毫無動靜的大殿,敖冕的臉色陰沉了幾分,很顯然敖淵幾妖是不同意自己的話了,這些家夥是鐵了心要設法脫困了。


    “既然如此冥頑不靈,那就莫怪本王不顧及你們對天龍族的恩情了,今日就毀了這祖幽血龍殿,讓你們的算計全都落空。”敖冕冷聲輕喝,抬手一揮,靈陣中的浩瀚靈氣在他妖力的引導之下,盡數湧出,好似一條長河一般橫在天空之上,如同天河一般波瀾壯闊。


    敖冕手掌向著下方一按,靈氣長河傾瀉而下,狠狠地衝擊在了祖幽血龍殿之上,漆黑的大殿頓時顫抖了一下,散發著淡淡的幽光,想要抵禦靈氣長河的衝擊。


    然而此刻敖冕所操控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了,那龐大的靈氣長河的衝擊之力哪怕是一尊法相境大圓滿的絕世強者都未必能夠擋得住,這祖幽血龍殿雖然是通天境強者留下的,極為堅固,但沒有後續之力,又如何能夠和這靈氣長河抗衡。


    沒過多久,祖幽血龍殿周遭的幽光逐漸黯淡了下去,顯然是後繼乏力了,靈氣長河衝破了幽光的封鎖,狠狠地衝擊在祖幽血龍殿之上,祖幽血龍殿頓時不斷地顫動著,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這靈氣長河徹底碾碎了一般,大殿之上開始有著一些細微的裂紋浮現,發出了一些令人牙酸的聲音。


    “敖冕動手了!”祖幽血龍殿之內,敖淵猛然睜開眼睛,他看著大殿不斷顫抖的牆壁,強悍的視力讓他察覺到了那些細微的裂紋,眼中頓時就掠過了一抹幽色,他沉聲說道:“祖幽血龍殿現在還能支撐一段時間,敖冕借助外力,未必能夠堅持多久,若是他無法堅持下去,祖幽血龍殿便不會被破壞,不過不能全指望著這一點,諸位,出手加快洗禮吧。”


    敖璿等妖頗為不情願,現在損耗了力量,到最後就越不安全,但現在也沒有什麽辦法,他們必須要和敖冕比速度,隻要在敖冕破壞祖幽血龍殿之前完成洗禮,他們就有翻盤的機會,所以敖璿幾妖也是隻能損耗力量去加快洗禮的速度。


    敖淵看了敖玉一眼,淡漠地說道:“敖玉,你也出手,老夫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麽,但是此刻你若是不出手,老夫就先出手斬你,如何選擇,你自己看著辦!”


    敖玉沉默了片刻,最終輕歎一聲,也是隻能出手加速洗禮,敖淵冷哼一聲,不再多言,一掌拍下,強悍的力量灌注到複生之陣內,推動洗禮速度加快。


    血色光柱之內,敖隕瘋狂地轟擊著血色光柱,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之前他全力轟擊之下,還能轟出一些裂紋,結果這血色光柱越來越堅韌,到了此刻,他全力一拳轟上去,居然是一點效果都沒有,要知道,敖隕的實力在洗禮之下是不斷地提升著,然而依舊是沒有任何作用。


    敖隕不斷揮霍著力量,心想著希望自家父親靠譜一點,不然今日自己怕是真的要玩完了,到時候縱使這實力提升得再高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敖淵淡淡地說道:“敖隕,不要白費力氣了,你不可能掙脫束縛的,就算敖冕毀掉了祖幽血龍殿,你同樣要跟著遭劫,若是實力提升,你可能還能活下來,你在揮霍那些力量,其實也是在揮霍你為數不多的生機。”


    敖隕冷笑一聲,說道:“敖淵老鬼,事已至此,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的鬼話嗎?吸收力量,早點讓你們完成洗禮,我到時候還不是要死,你真以為我那麽好騙嗎?”


    敖淵輕笑一聲,說道:“敖隕,你是聰明人,老夫也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老夫所說,是真是假你自己去判斷,老夫確實想要盡快完成洗禮,但你也需要足夠的實力去保命,否則就算祖幽血龍殿沒有被毀,真龍殘魂強行奪舍之下,你這點實力不夠看。”


    敖隕沉默,敖淵老鬼所言不虛,他現在實力雖然不弱,但確實不夠看,若是真龍殘魂強行奪舍,他未必有反抗之力,依然還是要死。


    “那就賭一把,我倒要看看這真龍殘魂到底有多強,或者父親能夠提前將祖幽血龍殿毀滅,到時候我也需要足夠的實力保命!”敖隕不在肆意地揮霍那些力量,但也沒有主動配合,敖冕要毀滅祖幽血龍殿也是需要時間的,他自然不能太過配合,不然就是自己找死了。


    敖淵察覺到敖隕的舉動,輕笑一聲,說道:“到是個果決的小家夥,天賦也不錯,若是不卷入到此事中來,未來成就不低,如今的話,倒是有些可惜了。”


    “什麽時候你也會憐惜天才了?”敖璿不屑地冷笑,“這些年被你我鎮殺的天才難道還少了嗎?現在倒是惋惜起來了,虛偽至極!”


    事實也是如此,能夠進入祖幽血龍殿的,其實也都是天龍族內的天才,普通蛟龍可沒有辦法接受龍聖傳承,而這些年進入祖幽血龍殿的天龍族族人死了不少,且都是死在敖淵五妖的手裏,他們這些年殺掉的天才確實不少,其中有一些未必就比敖隕差多少。


    敖淵輕歎一聲,說道:“我等確實算得上天龍族的罪人,死後恐怕是無顏去見天龍族的先祖的,若是可以,老夫其實也不願殺他們。”


    敖璿冷笑道:“殺都殺了,現在再說這些可可沒有什麽意義,真要是後悔,你自殺了去陪他們唄,看看他們會不會原諒你?”


    敖淵輕咳了一聲,並沒有流露出什麽惱怒的情緒,隻是平靜地說道:“老夫隻是惋惜這些天才,卻沒有什麽後悔的想法,他們要恨老夫,那就恨吧,好歹還有一個怨恨的人,老夫被囚禁在此多年,昔年將老夫關進來的那些人早已經死光了,老夫如今又能去怨恨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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