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教,太玄真人返迴之後,將帝都發生的事情以及李昀卿的意思告訴了其他幾位真人,眾人都是臉色難看,對於星月教這個死敵,真武教的人就沒有不痛恨的,這些年真武教不遺餘力地追殺著星月教的餘孽,而星月教也是暗殺了不少真武教的弟子,甚至是長老,雙方的仇怨也是越積越深。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不想看到星月教重新建立的,恐怕就要數真武教了。畢竟以星月教這些年的行徑看,一旦星月教真的建立了,說不準日後就要找他們真武教報仇。


    太玄真人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手掌撐在額前,他歎了口氣,說道:“李昀卿顯然不會放棄和星月教的合作,星月教重臨世間顯然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要不要站到李昀卿那一邊去,還有星月教重臨之後又該如何應對,不管如何選擇,一切都該早做準備,以免事到臨頭,措手不及。”


    清靜真人臉色鐵青地說道:“李昀卿自己就是個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現在又和星月教餘孽這等魔道勾結,幹脆聯合天下正道,將之一同剿滅了就是了。”


    坐在下首的雲歸真人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聯合天下正道,說的容易,做起來卻難,我真武教位居天下第一宗派多年,底下的那些宗派不滿許久了,隻是礙於實力,敢怒不敢言罷了,如今我們想要召集他們去對抗朝廷,你以為會有多少人答應,隻怕更多的人是想著坐山觀虎鬥吧。”


    “那難不成咱們還真的要投靠李昀卿,然後和星月教那幫妖人共事?”


    雲歸真人皺了皺眉,說道:“不妥,以我真武教和星月教之間那麽深的仇怨,隻怕難以相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說了半天,不過是在浪費時間。”清靜真人惱怒地說。


    雲歸真人眼中掠過一抹怒色,不過他畢竟不是清靜真人這種直腸子的人,隻是哼了一聲,沒有去接對方的話。


    太玄真人看了清靜真人一眼,說道:“好了,將你們召集過來,是要商議出個應對的方案,不是看你們爭吵的,清靜,本座知道你性子急,不過有些話就不要說出來了,免得傷了和氣。”


    清靜真人脾氣雖大,但平日裏最聽掌教真人的話,連掌教真人都這麽說了,他也就點了點頭,至於去和雲歸真人道歉,萬萬是不可能的。


    說起來,真武教的幾大真人裏,就數雲歸真人和清靜真人的關係最為不好,一見麵不爭上幾句完全不舒服,兩人門下的弟子也是互相較勁,不過雖然雲歸真人嘴上功夫不如清靜真人,但門下弟子的實力卻是要勝過清靜真人門下弟子一籌,這使得清靜真人門下的弟子沒少被他罵個狗血淋頭。


    兩人之間的恩怨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互相看不慣而已,這在兩人還是普通弟子的時候就一直存在了,結果兩人都成為真人了,還是如此。


    一時間,大殿內沒有人說話,坐在最下麵的那些個長老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去看上麵的那些真人,這種時候可輪不到他們來說話。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忽然有腳步聲傳來,抬眼望去,就見到忘機真人從殿外快步走了進來,長老們紛紛起身行禮。


    忘機真人坐下之後,不等太玄真人詢問,就直接開口了:“原因已經找到了,那人直接以先天道紋烙印進宗門大陣裏,先天道紋這種東西,對於宗門大陣是無害的,甚至還有好處,所以才會沒有產生反應,等到他發動的時候,已經晚了。”


    “先天道紋嗎?”太玄二真人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他是見過雲塵運用先天道紋的,對方在這方麵的研究明顯遠超他們,太玄真人歎了口氣,說道:“有辦法防備嗎?”


    忘機真人搖了搖頭,說道:“隻能安排人定時檢查,但恐怕也無法完全阻擋,畢竟這種事情,實在防不勝防,除非我們也能夠運用先天道紋,或許能夠起到一些預防的效果。”


    太玄真人麵色微沉,他沉吟了片刻,說道:“抓緊對先天道紋的研究,在此之前,先安排人定時檢查吧,不過先天道紋能夠運用的人不多,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當務之急還是要商議出如何應對星月教。”隨後,太玄真人就把關於星月教的事情和忘機真人說了一遍,他之前不在,所以沒有聽到。


    聽完之後,忘機真人陷入了沉思,他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要是在李氏還沒有失敗之前他們就知道的話,直接站到李氏那一邊就是了,完全不用糾結什麽,但現在李氏已經輸了,他們要是選擇和李昀卿為敵的話,所要麵對的恐怕就是整個朝廷了,這就十分尷尬。


    “李昀卿的準備太過充分了,一經發動,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得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提前做出反應,最終陷入了如此兩難的境地。”忘機真人歎息一聲,隨後說道:“如今我們就算想要動手,也無濟於事,憑著皇都大陣,我們拿他完全沒有辦法,而等到他徹底安撫好各地之後,我們就更沒有機會了。”


    太玄真人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才十分麻煩,李昀卿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會這麽大度地讓我們慢慢做出選擇,一旦他安撫完各地之後我們還沒有做出選擇,恐怕他就要對我們動手了。”


    雲歸真人皺了皺眉,說道:“貧道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說如今各家宗門裏,已經有多少是暗中投靠了李昀卿的?”


    雲歸真人話音落下,其他幾人都是臉色變幻,他們清楚雲歸真人的意思,若是已經有不少宗門投靠了李昀卿,那麽他們聯合其他宗門的計劃就完全行不通了,貿然去聯係,反倒是會讓得李昀卿知曉他們的意圖。


    “恐怕不會少,李昀卿敢對李氏皇族動手,必然是有所倚仗的,而他現在沒有讓這些宗門暴露,恐怕就是在等著有人上門聯係他們,如此一來,就難辦了,我們完全無法分辨到底誰已經投靠了李昀卿,誰又沒有投靠,根本無法進行拉攏。”


    清靜真人有些無奈地說道:“照你們這麽說,我們除了投降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當然了,咱們也可以和李昀卿打一場,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就不信那些人會願意為李昀卿拚命。”


    太玄真人搖了搖頭,說道:“李昀卿為了北伐,是不可能進行內耗的,我真武教也不能因此就斷了傳承,若實在沒有辦法,也就隻能答應李昀卿的條件,至少還能保住我真武教國教的地位。”


    “唉。”大殿中傳來數聲沉重地歎息,顯然真人對於這個選擇都十分無奈。


    江州,隨著龍襄軍戰敗,江州大半已經落入了滄州叛軍的手中,雙方正隔著江州境內一條名為清江的江水對峙著,而隨著禦林軍開赴此地,朝廷大軍的聲威明顯壯大了不少,蓋過了滄州叛軍,不過雙方依然是對峙著,偶爾會發生一些小的戰鬥,但並沒有徹底打起來,這顯然是雙方都在克製著的結果。


    滄州叛軍那邊隻是把禦林軍拖在這裏,他們隻要等著帝都那邊的結果就行了,而朝廷大軍這邊則是因為兩個原因,一個是在等著受傷的上官懿恢複元氣,畢竟李勳的實力其實和上官懿差不多,上官懿打不過那個叫宋霄雲的女子,他也不見得打得過,最好還是和上官懿聯手比較穩妥,正好李勳也需要試探一下滄州的叛軍實力到底如何。


    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們在等著對影龍衛清查的結果,他們可不想背後有人捅刀子,這段時間關於影龍衛叛變的消息越來越多,他們也是十分不安心,這種時候開戰對他們來說極為不利。


    當然了,這還是因為李勳他們並不知道就在數日前帝都就已經天翻地覆了,如今已然不是李氏皇族擔任皇朝之主的時候了,若是李勳知道這個消息,恐怕早就已經往帝都趕了,哪裏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對著清江飲酒。


    清江之畔,李勳拎著一壇酒坐在一塊巨石之上,在他的對麵,坐著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的上官懿,兩人坐在江邊,對麵就是叛軍的大營,但顯然叛軍也不會傻到對這二人放箭,那完全沒有意義,普通的軍隊對於禦空境強者來說其實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想要殺他們二人,還得禦空境的強者動手才行。


    李勳灌了口酒,溢出的酒水從他的胡須上滑落,他瞥了一眼上官懿,沉聲說道:“上官老哥,你和我交個底,那個宋霄雲到底有多強?總不能都快交手了,我還不清楚她的實力吧,這要是打起來吃虧了可麻煩得很。”


    上官懿歎了口氣,想起當日那那女子手中霸道至極的長槍,他至今仍然有些後怕,那日若不是他反應及時,迅速撤走,哪裏還有在這裏坐看江水奔流的機會。上官懿緩緩說道:“和你說實話吧,老夫也沒底,那日和她交手,老夫幾乎就是被壓著打,至於她是不是用了全力,老夫就不得而知了,雖然這麽說很丟臉,反正她比老夫強上許多。”


    “那照你這麽說,豈不是咱倆聯手,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了?”李勳皺了皺眉,他覺得會不會是上官懿太過誇大其詞了,同為禦空境,難道對方就比自己等人強出那麽多嗎?


    上官懿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有可能,老夫實話實說,若是與她交手,還需小心行事。”


    李勳搖了搖頭,他覺得上官懿是老了,被人給打怕了,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喝了口酒,就換了一個話題:“上官老哥,你說江州的影龍衛通敵,這件事有把握嗎?”


    上官懿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冷冷地說道:“老夫雖然沒有證據,但此事必然是真的,那些叛徒,若不是他們,我龍襄軍怎麽會敗得這麽快?這件事老夫不想再提,等著出結果就行了,老夫不相信他們還能什麽馬腳都沒有。”


    李勳打量了上官懿一眼,覺都得對方不像在說假話,他點了點頭,說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而且這兩日關於影龍衛叛變的風聲可是不小,這件事恐怕是真的,嘖嘖,我李氏皇族一手建成了影龍衛,天下皆說這影龍衛就是我李氏皇族的鷹犬,沒想到如今這鷹犬居然反噬起主人來了,恐怕不少人都在看著我李氏的笑話呢。”


    上官懿聞言歎了口氣,說道:“這事兒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應該不是所有的影龍衛都叛變了的,這兩天的這種風聲著實古怪了些,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應該是隱秘才對,如何會傳的到處都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裏流傳出來的,老夫擔心,這是有人在暗中搞鬼,目的就是要徹底割裂影龍衛和朝廷的關係,此事不得不防啊。”


    李勳詫異地看了上官懿一眼,笑道:“沒想到上官老哥還會給影龍衛說話,這倒是有些稀奇了,不過你說的也在理,最近的這些流言蜚語著實刻意了一些,不過此事不是我們負責的,咱們是將軍,打仗的事情才是我們的職責,像這種事情可輪不到我們插手,自然會有人處理的,隻希望那些人能夠早日查清楚,不然這件事的影響恐怕會更大,到時候就真的沒有什麽迴旋的餘地了。”


    上官懿點了點頭,他忽然說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和叛軍開戰?繼續這樣小打小鬧恐怕要引得帝都那邊的人彈劾了,而且百姓的恐慌不斷加深,那可不是好事。”


    李勳隨手將喝完的酒壇扔掉,輕笑一聲,說道:“那些所謂的彈劾我才不在乎,他們知道些什麽,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罷了,不過也差不多到了動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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