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大營之前，黃衛東看著伍慶昌陷入了沉默，沉默，便是默認，他沒有去解釋什麽自己有什麽不得不這麽做的原因，也沒有去說自己本來就是星月教的人，有何談叛變一說，他隻是淡然地看著伍慶昌，沒有說任何一個字。
伍慶昌眉梢輕挑，一雙丹鳳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冰寒之色，他冷漠地說道：“我明白了，黃兄，不管如何，都是你的選擇，我無從置喙，今日來此，也不是想要質問黃兄，隻是想要與貴軍之中的那位前輩見上一麵，順便問些事情，勞煩黃兄引薦。”
黃衛東搖了搖頭，說道：“伍老弟，那位大人如今不在大營之中，為兄雖然挺願意幫兄弟你這個忙，但卻也有心無力，當然了，若是兄弟不介意等上一些時日的話，還是有機會見到那位大人的，不過今日江州大營之中動靜不小，看來伍老弟你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麽說也不對，真正不耐煩的應該是那些朝堂之上隨手撥弄風雲的大人吧?”
伍慶昌抬手拍去自己盔甲上的一些灰塵，正要說話，遠處的天空中忽然有著一道紅線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了過來，一名身著暗紅甲胄，容貌迤邐的女子立於半空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的眾人，鳳目之中似有火光掠過，正是從星月教總壇一路飛掠而來的宋霄雲。
宋霄雲出現之後，黃衛東等人便是對著她恭敬地行禮，黃衛東沉聲說道：“大人，這位乃是江州行軍大總管伍慶昌，他想求見大人，說是有事情要和大人談。”
宋霄雲擺了擺手，黃衛東便是點了點頭，他衝著伍慶昌拱了拱手，說道：“伍老弟，答應你的事情為兄已經做到，今日一別，下次再見應該就是在戰場上了，希望到時候伍老弟出劍之時，不用留情。”說罷，黃衛東便是領著那些叛軍士兵返迴了滄州大營之中，高大的背影在士兵之中仿佛多了幾分蕭索之意。
宋霄雲依舊是立於半空之上，他看了伍慶昌一眼，淡淡地說道：“你的來意我差不多也能夠猜得出來，接我一槍，接下了，這幾日我便當做練兵了，龍驤軍到來之前你那江州守軍可以留下一半，接不下，那些江州守軍便做些孤魂野鬼吧。”宋霄雲的聲音冰寒徹骨，話語之間便是定下了江州守軍的結局，左右也是是個死，無非是死得多些與死得少些罷了。
聽著宋霄雲的話，他緩緩抬頭，看著這位不知名的陸地神仙，感受著對方身上那股冰冷死寂的氣息，伍慶昌深吸了一口氣，抬手一揮，便是寒光一閃，一柄兩指寬的青色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長劍頗有靈性，散發出來的氣息並不算鋒銳，反倒是有幾分柔意，這在一柄劍上顯然是有些奇怪的。
此劍名為碧霄，乃是伍慶昌的佩劍，比起蒼雲劍派的蒼雲劍要強上一些，蒼雲劍是半步天兵，而這碧霄劍便是實打實的天兵，而伍慶昌也是晉入煉神境多年的武道大宗師，當他握著碧霄劍的時候，一股氣息自然而然地擴散開來，展現著伍慶昌的武道真意。
伍慶昌手持碧霄劍，抬頭看著那絕世的白虎聖使，輕聲喝道：“前輩，出招吧!”
遠處，沈雲和烏鴉看著這一幕，沈雲眼睛微眯，說道：“這就是要打起來的架勢了呀，不過這伍慶昌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就算是再強的武道大宗師，在那真正的陸地神仙麵前也是不夠打的，他跑過來這滄州大營，難道還真的是找死不成，不過說起來這位不知名的陸地神仙還真是不同凡響啊，比起那許伯彥來風姿不知道高了多少。”
烏鴉看著那道立於半空之中的紅色倩影，眼角抽搐，這年頭禦空境的陸地神仙那麽常見了嗎？這才和許伯彥分開了多久，怎麽就讓自己又遇了一位，他現在是真的後悔跟著沈雲趴在這邊看戲了，一心隻想著離開這裏，免得之後又要和那位陸地神仙打交道，對方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到時候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指不定就會對付自己。
沈雲察覺到了烏鴉的心思，他輕笑一聲，說道：“不用擔心，以那位陸地神仙的境界，咱們趴在這裏，隻怕早就被人家給發現了，現在離開其實也沒有多少作用，再說了，那位陸地神仙可是滄州叛軍這邊的，滄州叛軍和星月教是個什麽關係你我都清楚，說不定這位前輩就是星月教的人，到時候搬出許伯彥的名頭，想來應該也不會為難我們，現在咱們還是好好看戲吧，一位禦空境的陸地神仙出手，那可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也不知道這伍慶昌能夠撐得住多久，要是能夠多撐一會兒，那才有看頭。”
烏鴉翻了翻白眼，說道：“以煉神境對禦空境，能夠撐住一招出去都可以誇口了，他要是真能夠撐上好一會兒，不是那陸地神仙在放水，就是那陸地神仙真的是個酒囊飯袋，你覺得酒囊飯袋真的能夠修煉到禦空境嗎?我估摸著就是一招，好好看吧，觀摩陸地神仙出招對你的武道來說也是有著不少的好處。”
沈雲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一抹精芒，目光在伍慶昌身上掃過，然後落到了站在半空中的宋霄雲身上。
宋霄雲看著下方戰意淩然的伍慶昌，微微點了點頭，不管實力如何，至少在麵對自己仍然敢出劍的份上，這伍慶昌便是不差。她淡淡地說道：“有點意思，既然已經準備好了，那就來吧。”她手上紅光一閃，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在她白玉一般的手掌之上緩緩延伸，在延伸到極致的同時，那赤紅色也是璀璨到了極致，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猛虎咆哮之聲，星月教白虎聖使的神兵重現世間。
遠處，烏鴉看到宋霄雲手掌中的那柄看似平淡無奇，實則煞氣濃鬱得仿佛要凝成實質的暗紅長槍，眼中掠過一抹驚色，他凝重地說道：“我知道那位陸地神仙是誰了。”
沈雲的眼睛依舊是緊盯著宋霄雲，問道：“是誰？”
烏鴉緩緩說道：“星月教在教主之下，一共有著四大星尊，七大聖使，七大聖使之中青龍聖使之前咱們已經是見到了，就是許伯彥，而眼前這一位陸地神仙具體的姓名我不知曉，不過她應該和許伯彥一樣同列為七大聖使之一，是主宰殺伐的白虎聖使，難怪能夠凝聚那一身的煞氣，隻怕她這一路走來，已經是盡染鮮血了。而我能夠認出她完全是靠著她手裏的那柄虎牙槍，那是昔日星月教白虎聖使的兵器，她既然能夠持著虎牙槍，這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嘖嘖，看這個樣子，青龍聖使和白虎聖使都先後出現了，難不成星月教已經是湊齊了四大星尊和七大聖使了？哪怕這些人都沒有達到他們先輩的程度，但在如今的武林之中也是極強的，難怪連滄州叛亂這種大事都是折騰出來了。”
沈雲挑了挑眉毛，說道：“應該不至於吧，如果星月教真的有那麽多的禦空境武者，就算真的沒有法相境強者坐鎮，也已經是能夠淩駕於大部分的武道宗門之上了，我估計也就隻有數名而已，不過饒是如此，也已經算是頂尖的武道宗門了，若非是因為星月教昔日的那些恩怨，立足武林那還不是輕鬆的事情。”
烏鴉微微頷首，說道：“這倒是，不過這伍慶昌倒也算是不錯的了，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那虎牙槍應該是一柄神兵，那白虎聖使以禦空境的武道修為持神兵對付他，就算隻能夠接下一招，那也算是極為不錯了。”
“神兵?”沈雲詫異地看了一眼宋霄雲手掌之中的那柄沒什麽特點的長槍，他雖然也覺得這柄煞氣頗重的長槍有些奇異，但是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會是一柄神兵。
烏鴉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神兵，星月教之中四大星尊和七大聖使的兵器，雖然不能說全都是神兵，但是也是有著數柄的，白虎聖使手中的那柄虎牙槍就是其中之一，據說那柄槍是以一頭虎妖大聖的骨和牙煉製而成的，煉製成功之日還將那頭虎妖大聖的神魂融入了槍中，成為了虎牙槍的器靈，白虎聖使主殺戮，虎牙槍才曆代白虎聖使的手中沾染鮮血極多，故而煞氣驚人，你看看那虎牙槍周圍的煞氣，都快要凝成實質了。”
而這個時候，宋霄雲也是準備出手，她單手持槍，左手在身前一按，一股血色氣浪驟然爆發開來，宋霄雲看似纖弱的身軀驟然升騰起一股仿佛要淩駕於整個天地之上的氣勢，配合著那四散而開的血色氣浪，此刻的宋霄雲宛若一尊血色的戰神一般，她低頭看了伍慶昌一眼，伍慶昌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捏住了一般，在宋霄雲那霸道至極的氣勢麵前，他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是直接僵硬了，連一個舉劍的動作都是做不到，這便是禦空境的陸地神仙嗎？隻是一個眼神和氣勢威壓，便是讓得自己動彈不得。
伍慶昌心知這樣下去可不行，若是一直被對方的氣勢所懾，等到對方出槍的時候，自己就真的是毫無反抗之力了。
伍慶昌猛地咬破舌尖，靠著這一下刺痛他怒喝一聲，強行擺脫了宋霄雲威壓的壓迫，他一步踏出，在地麵上踩出一道裂紋，與宋霄雲不同，伍慶昌全身氣息內斂，完全沒有一位煉神境的武道大宗師的氣勢，他將龐大的真氣灌注到了碧霄劍之中，碧霄劍上猛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墨綠光芒，隨後又完全融入了劍身之中，整柄劍都是黯淡了下來，但是碧霄劍之上卻是有著一道飄忽的氣息散發開來。
伍慶昌輕喝一聲，劍尖斜指著上方，就這樣輕描淡寫地遞了了出去，一劍遞出伍慶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是融入了進去，他的眼中沒有了宋霄雲的身影，有的就隻剩下那仿佛充斥了整個心神的一劍。
看著突破了自己威壓的束縛，並且反過來率先出劍的伍慶昌，眉梢輕挑，鳳眼之中掠過了一抹讚賞之色，別的不說，伍慶昌的心境倒是不錯的，宋霄雲以前就見過那種被自己的威壓直接給壓迫得武道之心崩潰的煉神境武者，比起那種武者，伍慶昌的表現已經是十分不錯了，而且伍慶昌的這一劍，也有幾分看頭。
雖然說對於伍慶昌有幾分讚賞之意，不過宋霄雲也是沒有打算留手，她與人交手，不論境界關係，那都是全力而為，能不能活下來全憑對手自己。
宋霄雲抬手一抓，那些四散而開的血色氣浪如同一塊紅色的綢布一般被她收攏在手中，然後按在了虎牙槍之上，虎牙槍裏忽然傳出一聲猛虎咆哮之聲，暗紅色的槍尖隱約有著一道虎形光影閃過，那便是虎牙槍的器靈，不過它隻是出現了一瞬便是又縮了迴去，對付一個煉神境的武者，完全用不到它。
宋霄雲單手持槍，緩緩刺了出去，長槍淩空刺出，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一股鋒銳的氣息都是奔湧而出，伍慶昌悶哼一聲，盡數收攏在碧霄劍之中的劍意和真氣都是爆發了出來，形成了一朵巨大的墨綠色蓮花，擋住了那些鋒銳的氣息，伍慶昌的本意顯然不是如此，但若是不這麽做，他遞出的這一劍根本沒有辦法送到宋霄雲的麵前就會被那鋒銳的氣息給擋下了。
那股鋒銳的氣息被破去，宋霄雲的虎牙槍也終於是完整地刺了出去，一道血色槍影一閃而逝，伍慶昌後退了一步，半空中那朵巨大的墨色蓮花驟然化作了無數的光點，與此同時，伍慶昌的左肩綻開了一朵血花，大量的鮮血沿著鎧甲流了下去，在伍慶昌的腳下匯聚成了一汪。
伍慶昌眉梢輕挑，一雙丹鳳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冰寒之色，他冷漠地說道：“我明白了，黃兄，不管如何，都是你的選擇，我無從置喙，今日來此，也不是想要質問黃兄，隻是想要與貴軍之中的那位前輩見上一麵，順便問些事情，勞煩黃兄引薦。”
黃衛東搖了搖頭，說道：“伍老弟，那位大人如今不在大營之中，為兄雖然挺願意幫兄弟你這個忙，但卻也有心無力，當然了，若是兄弟不介意等上一些時日的話，還是有機會見到那位大人的，不過今日江州大營之中動靜不小，看來伍老弟你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麽說也不對，真正不耐煩的應該是那些朝堂之上隨手撥弄風雲的大人吧?”
伍慶昌抬手拍去自己盔甲上的一些灰塵，正要說話，遠處的天空中忽然有著一道紅線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了過來，一名身著暗紅甲胄，容貌迤邐的女子立於半空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的眾人，鳳目之中似有火光掠過，正是從星月教總壇一路飛掠而來的宋霄雲。
宋霄雲出現之後，黃衛東等人便是對著她恭敬地行禮，黃衛東沉聲說道：“大人，這位乃是江州行軍大總管伍慶昌，他想求見大人，說是有事情要和大人談。”
宋霄雲擺了擺手，黃衛東便是點了點頭，他衝著伍慶昌拱了拱手，說道：“伍老弟，答應你的事情為兄已經做到，今日一別，下次再見應該就是在戰場上了，希望到時候伍老弟出劍之時，不用留情。”說罷，黃衛東便是領著那些叛軍士兵返迴了滄州大營之中，高大的背影在士兵之中仿佛多了幾分蕭索之意。
宋霄雲依舊是立於半空之上，他看了伍慶昌一眼，淡淡地說道：“你的來意我差不多也能夠猜得出來，接我一槍，接下了，這幾日我便當做練兵了，龍驤軍到來之前你那江州守軍可以留下一半，接不下，那些江州守軍便做些孤魂野鬼吧。”宋霄雲的聲音冰寒徹骨，話語之間便是定下了江州守軍的結局，左右也是是個死，無非是死得多些與死得少些罷了。
聽著宋霄雲的話，他緩緩抬頭，看著這位不知名的陸地神仙，感受著對方身上那股冰冷死寂的氣息，伍慶昌深吸了一口氣，抬手一揮，便是寒光一閃，一柄兩指寬的青色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長劍頗有靈性，散發出來的氣息並不算鋒銳，反倒是有幾分柔意，這在一柄劍上顯然是有些奇怪的。
此劍名為碧霄，乃是伍慶昌的佩劍，比起蒼雲劍派的蒼雲劍要強上一些，蒼雲劍是半步天兵，而這碧霄劍便是實打實的天兵，而伍慶昌也是晉入煉神境多年的武道大宗師，當他握著碧霄劍的時候，一股氣息自然而然地擴散開來，展現著伍慶昌的武道真意。
伍慶昌手持碧霄劍，抬頭看著那絕世的白虎聖使，輕聲喝道：“前輩，出招吧!”
遠處，沈雲和烏鴉看著這一幕，沈雲眼睛微眯，說道：“這就是要打起來的架勢了呀，不過這伍慶昌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就算是再強的武道大宗師，在那真正的陸地神仙麵前也是不夠打的，他跑過來這滄州大營，難道還真的是找死不成，不過說起來這位不知名的陸地神仙還真是不同凡響啊，比起那許伯彥來風姿不知道高了多少。”
烏鴉看著那道立於半空之中的紅色倩影，眼角抽搐，這年頭禦空境的陸地神仙那麽常見了嗎？這才和許伯彥分開了多久，怎麽就讓自己又遇了一位，他現在是真的後悔跟著沈雲趴在這邊看戲了，一心隻想著離開這裏，免得之後又要和那位陸地神仙打交道，對方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到時候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指不定就會對付自己。
沈雲察覺到了烏鴉的心思，他輕笑一聲，說道：“不用擔心，以那位陸地神仙的境界，咱們趴在這裏，隻怕早就被人家給發現了，現在離開其實也沒有多少作用，再說了，那位陸地神仙可是滄州叛軍這邊的，滄州叛軍和星月教是個什麽關係你我都清楚，說不定這位前輩就是星月教的人，到時候搬出許伯彥的名頭，想來應該也不會為難我們，現在咱們還是好好看戲吧，一位禦空境的陸地神仙出手，那可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也不知道這伍慶昌能夠撐得住多久，要是能夠多撐一會兒，那才有看頭。”
烏鴉翻了翻白眼，說道：“以煉神境對禦空境，能夠撐住一招出去都可以誇口了，他要是真能夠撐上好一會兒，不是那陸地神仙在放水，就是那陸地神仙真的是個酒囊飯袋，你覺得酒囊飯袋真的能夠修煉到禦空境嗎?我估摸著就是一招，好好看吧，觀摩陸地神仙出招對你的武道來說也是有著不少的好處。”
沈雲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一抹精芒，目光在伍慶昌身上掃過，然後落到了站在半空中的宋霄雲身上。
宋霄雲看著下方戰意淩然的伍慶昌，微微點了點頭，不管實力如何，至少在麵對自己仍然敢出劍的份上，這伍慶昌便是不差。她淡淡地說道：“有點意思，既然已經準備好了，那就來吧。”她手上紅光一閃，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在她白玉一般的手掌之上緩緩延伸，在延伸到極致的同時，那赤紅色也是璀璨到了極致，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猛虎咆哮之聲，星月教白虎聖使的神兵重現世間。
遠處，烏鴉看到宋霄雲手掌中的那柄看似平淡無奇，實則煞氣濃鬱得仿佛要凝成實質的暗紅長槍，眼中掠過一抹驚色，他凝重地說道：“我知道那位陸地神仙是誰了。”
沈雲的眼睛依舊是緊盯著宋霄雲，問道：“是誰？”
烏鴉緩緩說道：“星月教在教主之下，一共有著四大星尊，七大聖使，七大聖使之中青龍聖使之前咱們已經是見到了，就是許伯彥，而眼前這一位陸地神仙具體的姓名我不知曉，不過她應該和許伯彥一樣同列為七大聖使之一，是主宰殺伐的白虎聖使，難怪能夠凝聚那一身的煞氣，隻怕她這一路走來，已經是盡染鮮血了。而我能夠認出她完全是靠著她手裏的那柄虎牙槍，那是昔日星月教白虎聖使的兵器，她既然能夠持著虎牙槍，這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嘖嘖，看這個樣子，青龍聖使和白虎聖使都先後出現了，難不成星月教已經是湊齊了四大星尊和七大聖使了？哪怕這些人都沒有達到他們先輩的程度，但在如今的武林之中也是極強的，難怪連滄州叛亂這種大事都是折騰出來了。”
沈雲挑了挑眉毛，說道：“應該不至於吧，如果星月教真的有那麽多的禦空境武者，就算真的沒有法相境強者坐鎮，也已經是能夠淩駕於大部分的武道宗門之上了，我估計也就隻有數名而已，不過饒是如此，也已經算是頂尖的武道宗門了，若非是因為星月教昔日的那些恩怨，立足武林那還不是輕鬆的事情。”
烏鴉微微頷首，說道：“這倒是，不過這伍慶昌倒也算是不錯的了，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那虎牙槍應該是一柄神兵，那白虎聖使以禦空境的武道修為持神兵對付他，就算隻能夠接下一招，那也算是極為不錯了。”
“神兵?”沈雲詫異地看了一眼宋霄雲手掌之中的那柄沒什麽特點的長槍，他雖然也覺得這柄煞氣頗重的長槍有些奇異，但是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會是一柄神兵。
烏鴉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神兵，星月教之中四大星尊和七大聖使的兵器，雖然不能說全都是神兵，但是也是有著數柄的，白虎聖使手中的那柄虎牙槍就是其中之一，據說那柄槍是以一頭虎妖大聖的骨和牙煉製而成的，煉製成功之日還將那頭虎妖大聖的神魂融入了槍中，成為了虎牙槍的器靈，白虎聖使主殺戮，虎牙槍才曆代白虎聖使的手中沾染鮮血極多，故而煞氣驚人，你看看那虎牙槍周圍的煞氣，都快要凝成實質了。”
而這個時候，宋霄雲也是準備出手，她單手持槍，左手在身前一按，一股血色氣浪驟然爆發開來，宋霄雲看似纖弱的身軀驟然升騰起一股仿佛要淩駕於整個天地之上的氣勢，配合著那四散而開的血色氣浪，此刻的宋霄雲宛若一尊血色的戰神一般，她低頭看了伍慶昌一眼，伍慶昌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捏住了一般，在宋霄雲那霸道至極的氣勢麵前，他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是直接僵硬了，連一個舉劍的動作都是做不到，這便是禦空境的陸地神仙嗎？隻是一個眼神和氣勢威壓，便是讓得自己動彈不得。
伍慶昌心知這樣下去可不行，若是一直被對方的氣勢所懾，等到對方出槍的時候，自己就真的是毫無反抗之力了。
伍慶昌猛地咬破舌尖，靠著這一下刺痛他怒喝一聲，強行擺脫了宋霄雲威壓的壓迫，他一步踏出，在地麵上踩出一道裂紋，與宋霄雲不同，伍慶昌全身氣息內斂，完全沒有一位煉神境的武道大宗師的氣勢，他將龐大的真氣灌注到了碧霄劍之中，碧霄劍上猛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墨綠光芒，隨後又完全融入了劍身之中，整柄劍都是黯淡了下來，但是碧霄劍之上卻是有著一道飄忽的氣息散發開來。
伍慶昌輕喝一聲，劍尖斜指著上方，就這樣輕描淡寫地遞了了出去，一劍遞出伍慶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是融入了進去，他的眼中沒有了宋霄雲的身影，有的就隻剩下那仿佛充斥了整個心神的一劍。
看著突破了自己威壓的束縛，並且反過來率先出劍的伍慶昌，眉梢輕挑，鳳眼之中掠過了一抹讚賞之色，別的不說，伍慶昌的心境倒是不錯的，宋霄雲以前就見過那種被自己的威壓直接給壓迫得武道之心崩潰的煉神境武者，比起那種武者，伍慶昌的表現已經是十分不錯了，而且伍慶昌的這一劍，也有幾分看頭。
雖然說對於伍慶昌有幾分讚賞之意，不過宋霄雲也是沒有打算留手，她與人交手，不論境界關係，那都是全力而為，能不能活下來全憑對手自己。
宋霄雲抬手一抓，那些四散而開的血色氣浪如同一塊紅色的綢布一般被她收攏在手中，然後按在了虎牙槍之上，虎牙槍裏忽然傳出一聲猛虎咆哮之聲，暗紅色的槍尖隱約有著一道虎形光影閃過，那便是虎牙槍的器靈，不過它隻是出現了一瞬便是又縮了迴去，對付一個煉神境的武者，完全用不到它。
宋霄雲單手持槍，緩緩刺了出去，長槍淩空刺出，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一股鋒銳的氣息都是奔湧而出，伍慶昌悶哼一聲，盡數收攏在碧霄劍之中的劍意和真氣都是爆發了出來，形成了一朵巨大的墨綠色蓮花，擋住了那些鋒銳的氣息，伍慶昌的本意顯然不是如此，但若是不這麽做，他遞出的這一劍根本沒有辦法送到宋霄雲的麵前就會被那鋒銳的氣息給擋下了。
那股鋒銳的氣息被破去，宋霄雲的虎牙槍也終於是完整地刺了出去，一道血色槍影一閃而逝，伍慶昌後退了一步，半空中那朵巨大的墨色蓮花驟然化作了無數的光點，與此同時，伍慶昌的左肩綻開了一朵血花，大量的鮮血沿著鎧甲流了下去，在伍慶昌的腳下匯聚成了一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