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凰羽呆住了。


    兩個男生看到馬頭的出現,也是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形勢,有點失落地撓了撓頭。


    “原來早就有競爭對手了。”倆男孩對視一眼,聳聳肩,離開了。


    郝帥看著兩個男生消失在視線中,心下不禁疑惑,這兩人看起來不是壞人,應該隻是清北普通學生看到漂亮女生過來搭訕而已,為什麽褚凰羽看起來像是要被惡人霸淩一番的模樣,搞得他也跟著嚇了一跳。


    他轉頭,準備問問褚凰羽。


    可是,褚凰羽此時的表情依舊是楞楞的,她的眼角亮晶晶的,合著微紅的眼眶特別惹人憐惜。


    郝帥抿抿嘴,沒有開口。他拉著褚凰羽,穿過人潮,朝場館門外走去。


    褚凰羽任由他拉著,顛簸地跟在他的身後,她知道前麵這個高大的背影是郝帥,可是也不知是自己被嚇到沒了力氣,還是這個滑稽的馬頭發揮了作用,她竟然絲毫沒有想要掙脫的想法。


    兩人就這樣來到了場館門外,郝帥鬆開褚凰羽,煩躁地扯掉了頭套。


    他原本就流了汗的額頭因為頭套的憋悶變得更加汗涔涔的,臉色也紅撲撲,與褚凰羽慘白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還以為你被壞人纏住了。”郝帥捋了一把頭發,低聲說。


    褚凰羽搖頭。


    看她仍舊驚魂未定,郝帥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會從來沒有被搭訕過吧!哈哈,也對,誰讓你之前總是披散著頭發,像貞子附體。”


    褚凰羽依舊搖頭。


    女孩不說話,郝帥自然覺得沒意思,他湊近她的臉,發現褚凰羽有些輕微的顫抖。


    “你冷嗎?”他奇怪地問。


    溫熱的唿吸打在褚凰羽鼻尖,她滯了一瞬,立刻後退兩步。


    “我是漏電還是燙人啊,離我那麽遠幹嘛?”郝帥無奈道,他煩悶地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又看看發抖的女孩,眉頭一皺,直接把馬頭套在了褚凰羽頭上。


    “這個東西挺擋風的,你要是冷就戴著。”他說。


    頭套沉重卻溫暖,褚凰羽伸手摸了摸,眼睛莫名有些酸疼。


    曾經的畫麵總在噩夢中侵蝕著她,如果當初遇到的人是郝帥,今天的她,不會是這個樣子。


    原本那個自信開朗的自己不停浮現在腦海,褚凰羽低下頭,眼淚終於還是靜靜流了下來。


    “不願意戴?”郝帥伸手去拿頭套。


    褚凰羽按住頭套,輕輕搖了搖頭。


    頭套是遮掩悲傷的盔甲,在這樣的禁閉空間內,她才能好好地哭一場。


    “那好吧,如果你還是很冷,我們就不在這裏玩了,我帶你去王者別跑吧。”郝帥說。


    褚凰羽點頭。


    “你能看見路嗎?那個頭套視野不好。”


    “看不見。”


    “喲,終於說話了。”郝帥扯了扯嘴角,朝她伸出了手:“那我拉著你。”


    褚凰羽站了半晌,指尖在口袋裏蜷了伸,伸了蜷,卻始終沒能遞給郝帥。


    “嘖。”郝帥看她這幅樣子,有點無奈,可又莫名覺得心裏癢癢的。他想了想,從羽絨服口袋裏掏出一根午飯剩下的火腿腸遞給褚凰羽道:“這樣,我牽著火腿腸這頭,你牽著那頭,總可以了吧?”


    褚凰羽調整了一番馬頭的角度,看到了那根火腿腸。明明充滿了悲傷的情緒,可此刻的她卻突然笑了出來。她吸吸鼻子,伸手抓住了火腿腸的一端。


    “這樣也好,省著我也有人身安全方麵的隱患。”郝帥撇撇嘴,邁步向前走去。走了沒幾步,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洛川的號碼。


    “喂。”


    “洛川啊,我跟褚凰羽不在學校裏玩了,我倆準備去王者別跑暖和暖和,等會你們要走的時候記得叫我們。”


    “……我和路小舟現在就在王者別跑。”


    “???你們怎麽速度那麽快?”


    “體育場裏麵太擠,就出來了。”


    洛川的聲音冷冷的,聽著似乎不太對勁。


    “哦……好吧,我倆一會兒就到了,那我也通知其他人一聲一會在王者別跑集合唄。”


    “好。”


    郝帥掛斷電話,又撥通了李雷的號碼,而另一邊,洛川放下電話,臉色卻黑得像鍋底。


    因為此時在他的麵前,正放著巨大的一捧玫瑰,收件人是路小舟。


    “祝:小舟小姐永遠漂亮可愛,826百戰百勝!您的小粉絲:嬴政……”路小舟抽出插在花裏的卡片,輕聲讀道。


    “嬴政……是覺得自己有統一六國的能耐嗎?”洛川嘟噥。


    “也有可能隻是單純嬴政玩得好呀。”路小舟瞟了瞟眉頭緊鎖的洛川,嘻嘻笑出小白牙:“怎麽?吃醋啦?”


    “對。”洛川直接答道。


    “哎呀國慶同學,這就是你的不成熟了,像我這樣完美的女孩子,當然會有粉絲啦~”路小舟玩弄著卡片,嘚瑟地在洛川麵前踱來踱去:“等我站到kpl的教練席之後,肯定會有更多人崇拜我,傾慕我,所以你要……”


    “我要做什麽?”洛川問。


    “當然是要驕傲。”路小舟站定,忽閃著大眼睛仰頭看洛川:“因為,這麽優秀的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女孩的眼裏仿佛有著瀲灩的水光,洛川被晃了神,怔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


    他勾起嘴角,伸手拉住路小舟的胳膊,輕輕一拽,便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路小舟驚慌抬頭,迎接她的,竟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幹、幹嘛?”她結巴了。


    “驕傲之前,我還有一件其他的事要做。”


    “什麽?”路小舟垂下眼睛,她不敢直視洛川深邃的眼睛,仿佛自己下一秒就會失了靈魂。


    “給你蓋上我的戳。”


    “?”


    更加密集的吻緩緩落下,額頭,鼻尖,唇瓣,最初是淺嚐輒止,而後是攻城略地。在接吻這件事上,路小舟是徹頭徹底的接受者,她仰著頭,胸腔燃燒著無處安放的雀躍與溫存。


    一吻終了,路小舟好像置身雲端,身體軟綿綿的。她撒嬌一般癱在洛川懷裏,好奇地看著洛川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到她的眼前。


    “這是什麽?”


    洛川沒有說話,他一手摟著路小舟的腰,一手打開盒子,從裏麵取出一條亮閃閃的項鏈。


    “送你的聖誕禮物。”


    看品牌,這項鏈絕對價值不菲,可款式卻簡單粗暴,可以說非常洛川了。


    路小舟美滋滋地接過項鏈,在自己脖子處比了比:“好看嗎?”


    洛川點頭。


    “好看還不給我戴上?傻站著幹嘛?”


    “哦。”此時的洛川不複接吻時的霸道張揚,他接過項鏈,笨拙地給路小舟戴好。


    “不錯不錯,值得表揚。”路小舟抓住洛川自然搭在他肩頭的手,皺眉自語道:“誒洛川,你說你這手上是不是太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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