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心頭一緊,眼眶竟霎時酸澀了起來。她眨了眨眼,借此讓自己的神態能重新變得高傲而優雅。


    “我有點羨慕。”她低聲說。


    “你會遇到真正讓你奮不顧身的人,而那個人不是我。”


    “我以為現在是我的機會。”


    “對不起,即使沒了韓陽……”後半句李雷沒有說出口,他看著秦紫努力保持卻仍舊難掩受傷的表情,默默閉上了嘴。


    “謝謝你在最後還是考慮了我的感受。”秦紫後退兩步,重新貼到廂壁上。她舒了口氣,繼續說:


    “我一直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可卻總是在感情的事上栽跟頭,以我的個性來說,我不想放棄你,可是,這部壞掉的電梯給了我直接問你不愛我的理由的勇氣,可是,這部電梯卻同樣讓你的心變得更冷靜了。人在麵臨危險時的反應是最真實的,所以我可能真的懂了你的堅定。”


    “謝謝。”


    “別,你這個時候說謝謝會讓我的挫敗感更加嚴重。李雷,我秦紫不是個死皮賴臉的人,我之所以對你念念不忘,是我一直相信,我身上總歸會有那麽一點值得你欣賞的地方。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


    我不是他,當你說出這個理由的時候,我才終於發現我的幻想,我的堅持,我所有的期待,從最開始就是錯誤的。


    我變不成他。


    不過沒關係,我向來拿的起放的下,既然已經將一切說開,我可以選擇放棄,但你要給我時間,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隔閡。你是名非常優秀的打野,也有著自己非常明確的對局思路,我想和你更多的接觸,更多的討論……所以,即使不會喜歡我,也請你不要避開我,可以麽?”


    看著秦紫嚴肅的神情,李雷抿抿嘴,沒有說話。


    喜歡不是閘門,不可能像斷電一樣突然切掉所有的感覺,韓陽之於他是這樣,他之於秦紫,又何嚐不是。


    “好。”想到這,他點點頭,承諾般答道。


    聽到李雷的迴答,秦紫的表情放鬆了下來,她揚起嘴角,剛想再說些什麽,電梯的燈光突然恢複了。


    “修好了?”她驚喜地說。


    “果然很快。”李雷也鬆了口氣。


    電梯指示燈顯示電梯正在向下運行,最終穩穩地停在了二樓。電梯門開啟,門外,是麵色焦急的826一行人。


    “嚇死我了!”最先說話的是路小舟,她撲到秦紫懷裏,用力地抱住她,失而複得一般。


    “你們被卡在三樓和二樓的中間。”洛川解釋。


    “我們是從五樓掉下來的,命還算大。”李雷開玩笑道。


    “你是怎麽做到剛剛經曆了電梯事故還能這麽淡定的啊?!”郝帥不理解。


    “李雷哥向來比較成熟。”鄭義說。


    “這跟成熟不成熟沒什麽關係吧?從五樓掉下來……”


    郝帥跟鄭義又嘰嘰喳喳地杠了起來,李雷笑著和洛川與顧立聞碰了碰拳後,自然而然地將視線落到了韓陽的身上。


    少年的臉色煞白,一雙眼睛還在直勾勾地看著李雷,那副被嚇到的模樣好像被關在電梯裏的不是李雷,而是他。


    心底驀然湧過一股暖流,李雷勾起嘴角,單手攬住韓陽的背拍了拍,輕聲說:


    “我沒事。”


    韓陽沒有說話,他緊握的拳終於鬆開,整個人像脫了力般垮下去,將重量都壓在了李雷的身上。


    小孩的這個表現讓李雷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托住他,低聲說:“幹嘛?剛剛脫險的是我不是你啊。”


    “就因為是你。”韓陽悶悶的聲音傳入李雷的耳朵。


    短短五個字,李雷卻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能讓他感到幸福的一句話。


    整片心髒都控製不住地柔軟了下去,李雷揉了揉韓陽的後腦勺,悄悄眯起了眼睛。


    秦紫說的沒錯,人在危險的時候會有最真實的反應,那麽,在絕處逢生之後,這反應會成長,會發酵,會變成心底裏最倔強,最孤注一擲的情緒。


    他得認。


    ……


    最後,因為電梯事件並沒有造成人員受傷,所以李雷和秦紫接受了道歉後,並沒有要求攝影棚方更多的賠償便跟著826其他人一齊離開了。喬治開著一輛小麵包將眾人拉到主幹道後,一行人紛紛從車上下來,和喬治分別。


    “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裏?今天是平安夜,戰隊有什麽活動嗎?”佟達扒著車窗,好奇地問。


    “對哦,今天平安夜!我們每天忙著訓練,還真沒注意到這個……等下你們想去哪裏?我們先聚個餐再定?”路小舟問眾人。


    眾人茫然,平安夜是什麽,平安夜會讓他們平安度過預選賽嗎?


    “誒,不如這樣吧,我們一起去我學校怎樣?我們清北每一年都會有盛大的聖誕晚會,挺好玩的!”


    “我也好想去。”佟達委屈巴巴。


    “佟達,別得寸進尺。”喬治出聲喝止。


    “喬先生,沒事的,佟達跟我們也挺投緣,不如讓我們帶他一起去玩?結束後他可以住我們基地,您大可不必擔心他的安全。”路小舟笑著說。


    “這太麻煩你們了。”喬治麵露窘色。


    “不麻煩不麻煩,這位小老弟跟我們很合拍。”郝帥插話進來:“聽說他也是打輔助的,我正想和年輕人多切磋切磋呢。”


    “真的嗎?郝帥哥!”一聽這話,佟達也顧不上喬治的臉色了,直接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加個好友,晚上一起玩。”


    “好嘞!”


    佟達和鄭義、韓陽一樣剛滿18歲,性格開朗,很容易和郝帥跟鄭義這種個性的打成一片。


    一看這外甥是不會聽自己話了,喬治歎了口氣,抱歉地說:“那就麻煩你們了。”


    “沒事,天色不早了,您快點迴家歇著吧,您今天陪著我們加班我們也挺過意不去的。”路小舟朝喬治笑笑。


    “好吧,你們也要注意安全。佟達!你千萬不要給人家添麻煩聽到了嗎?”


    “我都多大了,為什麽會添麻煩?!”


    喬治搖搖頭,啟動車子緩緩離開。路小舟他們看著麵包車重新迴到機動車道,這才返身叫出租車。


    他們不知道的是,離開他們視線的喬治此時全無了笑容,他枯瘦的臉上掛著冰冷的表情,眼底的不屑與厭惡清晰可見。


    ……


    因為是平安夜,北城原本就不太順暢的交通更是被擠得水泄不通。等一行人匆匆趕到清北時,聖誕晚會都已經舉行了一半。


    按照慣例,聖誕晚會是在清北最大的室內體育場進行的。路小舟他們順著人潮擠進會場的時候,一樓的主席台上正在進行一場樂隊表演。


    “我知道這個樂隊!大三的!每年迎新晚會他們都會上台,現在連聖誕晚會都不放過啦!”到了清北就等於迴了路小舟的家,她立刻手舞足蹈地給洛川講解起來。


    “你們學校娛樂活動很多?”洛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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