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能想到,佛、道兩門的始祖至尊,聚在這麽個簡陋的小院中,隔音相談,為的竟是心中所愛。


    一個情緒激動的時候還向另一個吐過口水,嗬嗬,此番情節若是由說書人講出來,恐怕當場就得吃臭雞蛋。


    若是哪個話本如此描繪,估計第一版便會賣到脫銷,想再版時已然被列入了禁書目錄。


    然而這些都是真實的,正在發生的故事。


    瞧!有人來敲院門了,誰呢?棲鳳宮的近衛統領。


    老君和如來早都察覺到院牆之外有腳步臨近,收了隔音圈,等來人自報家門。


    穿山甲進門給兩人行禮:“見過如常使,道祖也在”。


    “這是主子賞賜給如常使的,說是您總穿著選秀的宮裝多有不便,讓您即刻換上”。


    “哦?”


    如來和老君一同看向穿山甲手中的托盤,隻見裏麵盛著件白底繡金的男裝,腰帶上還有金蓮並蒂的紋樣。


    “替我謝過帝君,這素淨的款式我很喜歡”,如來拿過新衣,身形一轉便穿在了身上。


    “統領迴去也替老夫說一聲,這素淨的款式遠常使也很喜歡”,老君捋著胡子端詳著煥然一新的佛陀。


    本來穿山甲還帶了某人旁的旨意,老君這話一出,他便硬生生地憋迴去了。


    他可不想給小主子埋雷,還是先把兩位爺的話帶到再說吧。


    “你呀,方才我是怎麽勸你的,不過是件衣裳,你也要爭”。


    如來見穿山甲退出去迴話了,便開腔數落起麵前的老醋壇子。


    “哼!別蒙我了,隻是件衣裳?你那嘴到現在還沒合上呢”。


    老君白了如來一眼,憤憤不平地端起茶杯幹了個痛快。


    “整天穿著選秀的宮裝在她麵前晃悠,她那花癡的本性,不動心才怪,我看你是蓄謀已久”。


    “我xx就是個傻子,被你利用的傻子”。


    “你看看你,越說越來勁了,我是早就把她放在心裏了,可沒來天宮之前,我可不知道這般朝思暮想的便是喜歡”。


    如來麵上微醺,不遺餘力地解釋著:


    “金殿上再見她,沒了猴毛遮麵,那眉目含情之態一下子便攥住了我的心”。


    “可她那情誼都是為你,你當真是個傻子、憨貨……”


    “居然還同意讓我為她療傷,你以為我真的是廟裏的石佛麽?那般……即使是石佛也抵不住啊!”


    “唉,怪我呀,是我太迷信清規戒律對你的牽製了,沒早看穿你賊子的本性”,老君頓足捶月匈:


    “還給你借口每天去纏她,罪過呀罪過……”


    “好了好了,你就別借題發揮了,我的心是給她了,可她的心還在你那兒”,如來推了一把裝模做樣的老君。


    “實話跟你說了吧,昨日是我酒醉未醒,她才留我在偏殿小睡醒酒,卻不想一覺便睡到了半夜”。


    “你也知道吧,她跟誰過夜都會被記到小本本上的,所以才答應了我”。


    “聽你這麽說,我更後悔了,昨天要是早點兒衝過去把你抓迴來就沒這事兒了”,老君拍了拍腦門兒。


    “不對呀,偏殿那邊的軟榻都折騰碎了,你跟我說她心裏沒你?”


    “不是……,你別總往歪裏想成不成?那東西本來就不結實,我稍一用力就散花了,摔得她好半天都沒起來”。


    如來被老君擠兌的臉上都冒火了。


    “停,停!你再說我跟你拚了”,老君站起來,擼胳膊挽袖子的,比劃著要掐架。


    如來還沒等搭茬呢,穿山甲又迴來了,手裏捧著件同如來身上穿的一模一樣的白底繡金長袍。


    這件腰帶上的紋樣可不是並蒂金蓮,而是一對連枝葫蘆。


    老君一見,心中大喜,可麵上還要裝作也不過如此的表情,勉強收下了。


    “主子說了,這件是早便做好了的,隻是與道祖多日不得相見,耽誤了,望道祖莫要抻心才是”。


    穿山甲把知月的話原封不動地帶了過來。


    “她想見我?”老君把袍子搭在手上,眉間明顯有些動容。


    “主子說,如常使是道祖的朋友,初來別院人地生疏,總該陪他幾天,再做他想”。


    “道祖是明理之人,定然不會介意的”。


    穿山甲說這話時手裏也捏著把汗,方才主子囑咐他,若道祖有意見她,便讓他如此迴稟。


    可他進來的時候,這兩位爺就已經要打起來了,就道祖這脾氣,豈會容得下旁人在他眼皮底下得寵。


    估計又要翻車了……


    屋子裏的氣氛,有那麽一段時間的凝固。


    老君看了看身邊的如來,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新裝,最後才把視線落到了戰戰兢兢等迴複的穿山甲身上。


    “帝君思慮周詳,老夫與她夫妻情深,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對葫蘆有心了”,老君頓了頓,苦笑道:


    “從前那個月亮香囊我一直戴在身上,外出雲遊也不曾離開片刻,怪隻怪它日日在心前摩挲,已經有些殘舊了”。


    穿山甲有些不可置信,那個隻為與小主子共處七天,便義無反顧地跑去地府削臉的癡情種子又迴來了。


    他從最開始對老君的不耳止到理解,再到感動,最後完全站在了老君這一邊,可謂是一波三折。


    其實他知道的最多,比誰都希望老君和主子能幸福,隻是老君用情太深當局者迷,反倒是把主子推開了。


    這下好了,老君終於開竅了,他得趕緊把這段久違的告白給主子捎迴去。


    “不打算和我拚命了?”如來瞧著還在把玩腰帶上那對葫蘆的老君,淡淡道。


    “與你我相比,她還隻是個孩子,是我們讓她承受的太多了”,老君深吸了口氣,“我早該明白這些的……”


    “她送這兩件衣服來,就是想讓我知道,她一直在等著我,雖然有了你,但在她心裏,你是我的盟友,並不是敵人”。


    “她是想說,在這深宮之中,她看見你就會想到我,看見我亦會想起你”,如來點了點頭。


    “嗬嗬,看來我們這兩個老家夥真是難為她了,她這是在教我們組團兒爭寵呐”。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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