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與如兒四目相對良久,似是瞧出了半分慈色,立馬使出潑皮無賴的本事:


    “那個……如兒姐姐,你都救朕兩次了,便是行行好,再救朕一迴”。


    “師父年事已高,哪配得起姐姐青春年少,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他留給朕得了”。


    “姐姐?”如兒挑眉。


    “恩,無論年紀還是靈法,朕都要喚你一聲姐姐的,雖說姐姐發育的比朕遲了些……”


    知月餘光掃向如兒,她此時亦是被水浸的透透的,衣服貼在月匈前更是一馬平川了。


    “我看你是好的傷疤忘了疼,可是嫌方才水嗆的不夠?”


    眼前之人浴衣單薄,如兒移開視線站立起來。


    “沒有,沒有”,知月屁顛屁顛地跟在如兒後頭。


    “朕與姐姐緣份頗深,幹脆義結金蘭如何?”


    “哼!小東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


    如兒突然轉身,“你是想著與我成了姐妹,道祖再要娶我也不行了”。


    知月的小心思被人揭穿,登時紅了臉,頂著對方的鼻尖支吾起來:“果然是什麽都瞞不住姐姐的……”


    “你站這麽近做什麽?我聽得見”,如兒這一句明顯底氣不足。


    “哦”,知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了。


    “這般會撒嬌,他如何舍得你?”如兒卻是咬唇拉她入懷,“又找我來做甚?”


    “是朕先前被他纏的太緊,便說了讓他離開的話,可話一出口,朕就後悔了……”


    知月枕在如兒肩頭,“他走了以後,朕沒有一夜可以安枕,若非這蛇毒,總要枯坐到天明的”。


    “所以你才一直隱忍不發?”如兒不自覺地鎖緊了懷抱。


    “情花,情花,是讓旁人癡情於你,不是叫你把自己都給豁出去的”。


    “這等癡兒……,也虧得他把我拉來,不然……唉!”


    “姐姐……朕要喘不過氣了啦”,知月試著掙了掙,可這懷抱卻如銅牆鐵壁一般箍在她身上。


    “我也是”,如兒垂瞼。


    “恩?”知月微愣,使勁眨了眨眼。


    “主子,道祖他們迴來了,請主子去太和殿發落那蝮蛇……”


    錦束沒想到,進來就瞧見了這一幕,多少有些尷尬。


    如兒連忙放開知月,整理著衣衫。


    “池子毀了,我倆都沒洗成,錦姨,先去找兩件幹淨的袍子來吧”,知月開口吩咐道。


    “已然備下了,隻是這位如兒姑娘身形高大了些,宮中實在沒有合適的女裝可用”。


    “老奴私下做主,拿了給選秀新人準備的常服過來,不知姑娘可願意先將就著”,錦束招手讓翠兒進來。


    “甚好,有勞嬤嬤了”。


    未等知月開口,如兒便出聲應下了。


    “姐姐這迴倒是爽快,那你和我各自更衣,一會兒在宮門口匯合”,知月笑了笑,帶上錦束和翠兒一道出去了。


    知月寢殿


    “主子,您覺沒覺著,這個如兒姑娘哪裏有些怪怪的?”翠兒一邊為知月更衣,一邊開啟了八卦模式。


    “這裏又沒有外人,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別曲裏拐彎的”。


    知月這會兒可沒空閑聊,她還想著找墨淵算賬的事兒呢。


    “奴婢懷疑她是男扮女裝的”,翠兒也沒含糊,直接扔出了結論。


    “怎麽可能,師父帶她迴來成親的,除非……”,知月聯想到方才的種種,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奴婢有證據”,翠兒停下手上的活,小聲道。


    “哦?快說說”,知月也開始認真起來。


    “她有喉結,方才奴婢離開時,無意間瞥見她正解開頸上的第一粒扣子”,翠兒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怪不得她的個子那麽高,手那麽大,還死活不肯同朕一道洗澡”,知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


    “原來他是師父找來激朕的同夥兒!”


    “那個……主子,您沒被他占什麽便宜吧?”翠兒瞧著小主子臉上變顏變色的,已經猜出了些端倪。


    “他倒是沒……”,知月捂著左心,到嘴的話又說不下去了。


    “沒有就好,不過方才您可是一直穿那浴衣來著,那東西對男人來說,噝……基本就等於沒穿”。


    翠兒聳了聳肩,繼續分析道:


    “不過也不對呀?若他真是男人,和主子這麽個半果的尤物待了這麽半天,怎麽可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呢?”


    “反應?”知月抬頭望天,“好像還真沒有”。


    “也許是奴婢眼拙了?不過他要是女的,那月匈也太平了,而且女的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腳呢?”


    翠兒打理好知月的頭發,又補充了一句。


    “我說小丫頭,你就進去那麽一會兒,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知月被崔兒的偵察能力搞得一愣一愣的。


    “主子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最重要的功課不是傻幹活,而是察言觀色,看人下菜碟兒”。


    翠兒說道此處隱隱有些得意之色:


    “若是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小的憑什麽能來您身邊伺候呢?”


    “滑頭,算你機靈”,知月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便往門外走。


    “要是真被奴婢說重了,您打算怎麽辦?”翠兒小碎步跟了上來。


    “他畢竟是救了朕一命,聽他的話頭兒,也是被師父硬拉來充數的,隻是沒成想遇到朕剛好毒發而已”。


    知月頓了頓,“你不是也說了麽,他雖為男子卻不曾對朕無禮,這筆帳便算到朕那糊塗的師父身上好了”。


    “奴婢記得,我家主子從前可是牙呲必報的脾性啊,怎的忽然慈悲為懷了呢?”


    翠兒跳到知月身前,阻住她的去路。


    “你知道什麽?那家夥靈力、法力都遠遠在朕之上,收拾人家?他不收拾朕,朕便要偷笑了”,知月把翠兒拎到一邊兒。


    “嗬嗬,主子果然能屈能伸,奴婢佩服”。


    翠兒趕忙陪笑臉兒,不過她心裏卻琢磨著,這事還是有瓜可吃的,隻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別說了,他就在前麵呢”,知月給翠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宮門外,落日的餘暉把人影拉得很長。


    一青衣公子背光站立,此刻還看不清麵容,隻覺身姿挺拔。


    “承蒙公子搭救,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知月深施一禮。


    “如來”,男聲清脆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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