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快放開……我要生氣了”,知月紅雲遮麵強作掙紮。


    “哎呦,帝君震怒,為臣怕的很呐”,老君眯眼瞧著某人半敞的衣襟,起起伏伏好不奪目。


    “哼!師父根本不把我這小女帝放在眼裏,予取予求好生霸道”,她小聲抱怨。


    “誒,豈敢豈敢,為臣正有一事啟奏我主”,他壞笑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小嘴兒一撇,“姑且說來聽聽”。


    “為臣腹中饑餓,帝君懷中那兩粒紅丸若是不用,暫且賜予為臣充饑可好?”


    他抬指便勾落了那塊礙眼的小布。


    “你!”


    某人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扯住衣襟便往門外跑,卻撞上了已經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的穿山甲。


    “統領……什麽時候來的?”她有些窘迫。


    “剛到”,穿山甲話音低沉,抱拳垂瞼。


    “又玩捉迷藏是不是?為師可還餓著呢……”,老君不緊不慢地溜達出來,口中還念念有詞。


    “參見道祖”,穿山甲轉頭見禮。


    知月順勢躲到穿山甲身後,搖頭晃腦地揶揄老君:“師父收了神通吧,朕的救兵來啦!”


    “統領走的這麽急,可是宮中有事?”


    老君不理會一旁的壞猴子,瞧著穿山甲前額的汗珠發問。


    “道祖料事如神,是魔王大人聽聞帝君要選秀,已經鬧上太合殿了”,穿山甲據實上奏。


    “選秀?朕何時說要選秀了?”知月從他肩膀上探出腦袋磨蹭道。


    “這事還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老君捋髯踱步。


    穿山甲感覺到小主子附在他身上的重量,不禁有點兒尷尬。


    若是平時,主子憊懶,他是義不容辭。


    可現下老君在這兒,怎麽也輪不到他來抱人吧。


    “先前為了穩定局勢,咱們已經答應了與魔界聯姻,遮天氣不過也正常”,老君歎了口氣。


    他若早知今日,會不會不忍以她為質,力主昊天蕩平魔界?


    他不會,也不能,這就是她的宿命,舍棄金身,再墮輪迴,為的就是保六界之太平,救難於前。


    “我們該迴宮了,月兒,去換件衣服吧”,他瞥了眼圈在穿山甲腰上的一雙白蓮藕,淡淡道。


    “徒兒遵命”,某人無奈應下。


    “大統領稍待片刻,朕一會兒就好”,她又湊到穿山甲耳邊嘀咕完這句,才跑迴房去。


    “宮裏可有人注意常使別院”,老君把穿山甲讓進自己房間喝茶。


    “文召王倒是借故去過兩次,都被小六子假扮的‘遠塵’給擋迴去了”。


    穿山甲迴答著老君的問話,目光卻被桌角上掛著的粉色肚兜所擾,進而不經意地掃向暖帳。


    簾櫳半挑,錦被淩亂,已是這般時分,兩人才將將起床……,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隻覺山中茶苦。


    “是他倒也無妨,這事自是瞞不過慕染雲的”。


    老君揮動拂塵將肚兜甩進帳內,撂下簾子。


    “年輕人,這細軟之物看多了要上頭的”。


    穿山甲被他這話嗆紅了臉,隻得悶頭喝茶,許久才憋出一句:


    “道祖既知我心意,為何還肯讓我留在主子身邊?”


    “她命該如此,不是你,也會有別人”,老君抿了口茶,又道:“與其是別人,還不如是你”。


    “是因為小的相貌醜陋,能讓道祖安心麽?”穿山甲抬頭追問。


    “非也,月兒是慕美的性子,可她亦是生冷不忌的,老夫不就是個例子麽?”老君自嘲。


    “老夫信你、留你,是因為她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她”。


    “嗬嗬,傻小子”,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胡思亂想了,後宮可不是什麽好去處”。


    “道祖教訓的是,小的謝道祖明言”,穿山甲起身拱手。


    “教訓?不許師父欺負大統領,他可是個老實人”,知月收拾妥當,跳進門來護住穿山甲。


    “老實?為師也很老實啊”,老君無辜攤手。


    “那好,看在你這麽老實的份上,便準你抱朕迴宮好了”,知月整了整衣襟等待老君出手。


    “統領都到了,自然該是統領負責,老夫法相莊嚴,向來不近女色的”,老君手撚胡須,故作清高。


    “您還不近女色?哈哈哈哈,您再近的話,小女可能就掛了”。


    某人笑得站立不穩,拉著穿山甲的袖子告饒:“統領我們走先,離假正經的大人物遠點兒”。


    就這麽著,穿山甲奉命抱起他心愛的小主子,老君跟在後麵,三人一起迴了天宮。


    一進太和殿,果然瞧見魔王還坐在地中間運氣呢,四外圈的老臣們都束手無策。


    正皇呢,倚著龍椅閉目扶額,輔政的逍遙二仙則是杵在邊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眾人一見主事的迴來了,即刻出聲見禮。


    “帝君請上座”,昊天識趣地退到一旁。


    娘子迴來他自然高興,最關鍵的是,他可以不用再管這檔子爛事兒了。


    知月虛扶昊天一把,還趁兩人錯身之際,偷親了他一下。


    嘿嘿,這可是她的正皇,多日不見,少不得要表示表示。


    一時間,滿朝文武噓聲驟起,昊天有些訝異,正愣神兒的功夫,知月幹脆又在他唇上補了個響的。


    這下一直坐在地上的遮天可不幹了:“哎哎哎,這還有一口大活人呢?”


    “既然你們夫妻情深,那還選什麽秀啊?”


    輔政的那二位,連同剛迴來的老君,可都聽出來這小子話裏的酸味了,三人對了對光,笑而不語。


    “魔王大人說的正是,朕與幾位夫君恩愛有加,何來選秀之說”。


    知月正坐開腔,說到‘夫君’二字的時候,還不忘掃向台階上的幾位,包括一直瞄著她的師父大人。


    研禮的老臣一聽主子這話,站出來一大排,都是上表選秀的。


    言辭那個懇切哦,說的好像知月不同意選秀,朕的大清便要亡了似的。


    某人聽得直打嗬欠,隻好朝著苦大仇深的遮天招了招手:


    “行了行了,選秀的事朕同意,不過朕與魔王的婚約在前,總沒有舍本逐末的道理”。


    “月老擇個日子吧,朕要和武召王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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