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心潮翻湧、麵似春桃的魔王大人,正極盡所能地克製著體內最原始的衝動。


    老實說,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小丫頭並沒有勾引自己。


    隻是那一次比一次利落的強行突破,讓他好緊張。


    最初發現她的臉湊過來,隻是片刻的停頓,耳邊那種混亂的唿吸聲,以及對接下來的期待,便讓他躁動不安。


    看著那個冒失鬼被彈出去,他的心情很複雜:有些後悔,又有些好笑,還夾雜著一絲擔憂。


    這種擔憂,不僅是怕她被魔盾所傷,更是怕她銳氣受挫,一時麵矮,不再來攻了。


    就在這樣的矛盾中,她又發動了第二次進攻,快到他還來不及反應,自然又是以失敗告終了。


    在她飛出去的那一瞬,他本能地收了魔盾。


    因為在他心裏,這最後一次機會,不是知月的,而是他自己的。


    真好,多虧他放棄的及時,才能嚐到這世間美味,好想迴應她,反客為主,可他若想要的更多,便不能……


    “你輸了!快把狼神他們還給我”,知月一抹嘴,站到了一旁。


    魔王輕撫唇邊驟然失去的溫度,似是意猶未盡。


    “本王並未采取任何行動,又怎麽會輸呢?”


    “魔王大人,願賭服輸,此處雖無第三者在場,不過……這麽明顯的變化,我看你是賴不掉的”。


    知月穩住笑意,把臉扭向一邊。


    “什麽變化?”魔王這話一出口,自己就反過味來了,猛地一低頭。


    “你可別告訴我,那是什麽秘密武器”。


    知月有些慶幸,她在第一層看到的那組活春宮,還會有如此助益。


    先前男女之事對她來說總是朦朦朧朧的,這迴可好,直接就近觀摩了。


    “我看你是真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麽寫?這裏是本王的地盤,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辦了你”。


    魔王那副白麵皮,現如今紅的都發紫了。


    “這遊戲是你要玩的,現在輸了又不認賬,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打算放人,你隻是想拿我尋開心罷了”。


    “既然再也見不到我那群弟兄,活著也沒什麽意思,就到這兒吧,本神不陪你玩了”,知月說完便要揮劍自刎。


    魔王心頭一緊,也顧不得失不失態了,飛身過去奪下某人的佩劍,直接給沒收了。


    “你堂堂一界上神,除了以死相逼就不會點兒別的了麽”。


    “依本王所見,昊天那個縮頭烏龜派你過來,無非就是兵戈無用,才換上了美人計”。


    “也怪本王太過好奇,到底會是什麽樣的美人,讓他甘心平分春色……”


    知月把耳朵堵住,蹲在地上,她現在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就是如此麽。


    魔王見她如此排斥自己,心裏歎了口氣,無奈地指向對麵的墳包。


    一陣紫光過後,竟然能透視出裏麵的情形了,是狼神,他還活著,看樣子是在打坐調息。


    可無論知月在外麵怎麽拍打叫喊,裏麵的狼神都毫無反應。


    她折騰了一會兒,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濟於事,便放棄了,靠在墳包上呆呆地望著遠方。


    “怎麽樣?想通了麽”,魔王從那雙空洞的眼睛裏,讀出了一絲絕望。


    “隨便你吧,反正我早晚是要死的”,知月掃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血咒,便張開了雙臂,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那好,本王這就傳信天宮,讓他們把本王的名字加在新郎名單上”。


    魔王說罷,便擲出傳信羽,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某人圈入懷中。


    “你……你是想娶我?”知月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她不明白事情怎麽突然變樣了,這家夥不是她的敵人嗎?她不是被派來平叛的嗎?


    “那你以為本王想如何?”魔王瞧出某人滿臉的疑問和不可置信,反問道。


    知月被他這麽一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不是明擺著麽,他是壞人,當然要做壞事情了。


    “嗬!天選之主不可苟且從事,難道本王就是那麽隨便的人麽?”魔王不經意地甩了甩頭發,桀驁之氣不言而喻。


    “這都不是重點,你不是要謀朝篡位麽,若是跟我成了親,還怎麽和大叔爭帝位呢?”


    知月覺得自己已經陷在死胡同裏了。


    “這就是昊天高明的地方,本王為了娶你,勢必要同他言和”。


    “如此一來,神、仙、人、魔四界便綁在了一起,即使日後妖王、閻王聯合,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


    “之前他派來的天兵天將多為老弱,本王魔軍連勝,我便知他虛張聲勢,為的不過是保存實力”。


    魔王說到此處眼中盡是不屑。


    “你是說,大叔早就計算好了一切,想利用我達到不戰而勝的目的?”


    知月心裏突然閃出了一個詞——細思極恐。


    “雖然本王瞧不上他,但此計實屬上上之策,他在位近八萬年,若不能運籌帷幄於千裏之外,六界何以太平”。


    “如今他即將卸任,往小了說他這是在為你籌謀,往大了說,他是為了六界平穩的大局著想”,魔王長出了一口氣。


    “說來說去,我還是個犧牲品嘛”,知月從魔王懷裏鑽出來,抱膝而坐。


    “犧牲品?也對。可大勢之下,我們哪一個可以獨善其身?”


    “我要放棄主位的爭奪,他要放棄至尊的顏麵,而你,從被認定為天命所歸的那天起,姻緣之事便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


    “你想求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難道我們就不想麽?”


    魔王托起知月的小臉,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別傷心了,其實本王覺得,你還是很劃算的,不但多了一個這般英武的夫君,還鞏固了六界之主的地位,多好啊!”


    “六界之主的事跟我沒關係,不提也罷”。


    “可大叔他們就算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料準你一定會上鉤啊!況且我也沒做什麽”。


    知月無辜地聳了聳肩。


    “所以說你我有這個緣分呢,他是籌謀了不假,可能不能成事還得看天意”。


    瞧著眼前的可人兒,魔王突然有點兒感激玉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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