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有言在先,讓咱們發現忘憂塔便要迴去,上麵的人自會再想辦法”,穿山甲出言提醒。


    “主子,調頭吧!”


    “不能就這麽迴去,弟兄們生死未卜,我放心不下”,知月把乾坤袋掛到旁邊的樹枝上藏好。


    “大叔和太上師父若有良策,也不會屈從那些奸人的舉薦,讓我來這兒冒險了”。


    “咱們先想辦法靠近那巨塔,探探虛實再說”,知月推了推還在猶豫的穿山甲。


    “那好吧,不過,主子你得答應我,一旦有危險咱們就馬上返航”。


    穿山甲感覺到,他肩上的擔子重了許多,畢竟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在主子身邊,萬萬馬虎不得。


    “別囉嗦了,飛過去看看”,知月指著巨塔催促道。


    趁著夜色的掩護,葉船載著兩人直衝了出去,可奇怪的是,還沒到地方,葉船就不動了。


    似乎有東西擋在前麵,可又看不到,知月剛想用佩劍戳戳看,卻被穿山甲攔住了。


    “那是結界,主子若是攻擊它,裏麵的人便會知道”。


    “蛤?還有這種東西,那怎麽辦?裏麵肯定有古怪,不然為什麽攔著不讓通過”,知月收迴了黑夜,小聲道。


    “這也不是壞事,至少證明兄弟們不是飛過去的,我們下去試試,或可以用上我的土遁之法,避開魔兵”。


    穿山甲說著便把葉船降了下去。


    聽他說起魔兵二字,知月不由的緊張起來,她沒見過那些東西,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子。


    兩人在距離忘憂塔還遠的地方,找個了隱秘的所在著陸了,慶幸的是地麵並沒有結界,他們可以步行。


    這裏和一般的城鎮差不多,隻不過氣候有些詭異,方剛在空中並未察覺到,一落下來,便是北風唿嘯,奇寒刺骨。


    “你受得了麽?”知月瞧著鼻子裏冒出的白氣,把手縮進了身上的“白不離”。


    還好,臨行時穿山甲提醒她,帶上這件裘衣,要不然肯定得凍廢了。


    “我沒事,主子,這麟甲厚的很,冷氣傷不了我的”,穿山甲拍著他身上自帶的獸皮甲,笑道。


    一陣腳步聲響起,“噓!”知月捂住口鼻,把穿山甲拉到了陰暗處。


    循聲望去,幾個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步伐踉蹌地過去了,絲毫沒有察覺到知月他們的存在,隻留下一股酒氣。


    “這些隻是凡人,魔兵沒有唿吸,是看不見哈氣的”,穿山甲確定那些人走遠了之後,才開口。


    “再往前走,會越來越荒涼,也便是魔王真正的轄區了”。


    “這些人為什麽會生活在這兒?離魔界這麽近,不會有危險嗎?”


    知月跟在穿山甲後麵,敏銳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極北苦寒之地,原本是人皇的管轄範圍”。


    “隻不過,天高皇帝遠,又與魔界接壤,受不住寒苦之人常有墜入魔道的,年深日久,魔愈多而人愈少,魔族便壯大起來”。


    朝著高塔方向,穿山甲邊走邊尋找著,可以讓主子藏身,又方便他開挖地道的位置。


    “人在這樣的地方可怎麽活呢?地都凍住了,肯定長不出莊稼來,他們吃什麽啊?”


    知月望著四下蕭索的民宅,迴想起剛才掛乾坤袋的鬆樹。


    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優異的品種,竟能在這樣的地方,長到那麽高。


    “此地多是漁民和獵戶,靠鑿冰捕魚、上山圍獵而生,方才那幾個便是獵戶,許是今日獵到了東西,才喝酒慶祝的”。


    穿山甲停了下來,看向前方被濃霧籠罩的鐵索橋,歎了口氣,他們已經走到了人界的盡頭,那底下便是萬丈深淵。


    “這是?”知月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那東西要說是橋也太牽強了些,隻是三條碗口粗的鐵鏈,通向迷霧深處,兩條在上頭,可能是扶手,一條在下麵,供人通行。


    “看來他們早就有了準備,這樣的鐵索橋隻有魔兵能過得去,所以連看守都省了”。


    穿山甲搓了搓手,有些失望,他本打算挖地三尺,直通塔下的,現在看來,隻能想辦法過橋了。


    知月小心翼翼的來到懸崖邊上,向下張望,隨著被踢掉的冰塊,從崖壁滾落的聲音,傳上來無數的巨吼。


    “那是什麽東西?”因為迷霧的關係,知月根本看不清那吼聲的來源,不過,隻聽聲音也足以讓人為之顫抖。


    “魔王應該是把雪魔困在了下麵,專門吃那些墜崖的人吧”,穿山甲把她拉了迴來,那個位置太容易滑下去了。


    “我們真的要過去嗎?主子,也許兄弟們到了這兒就迴去了,狼神的眼睛也會告訴他們,那就是忘憂塔”。


    “不會的,他們肯定是過去了,你看!”知月在鐵鏈縫隙中拔下了那根藍色的頭發,遞給穿山甲。


    “我先走,你跟在後,小心點兒”。


    “等等,主子,我們兩個綁在一塊兒,這樣安全些”,穿山甲解下隨身帶著的麻繩,一頭綁在自己腰上,一頭綁住知月。


    兩個人相視一笑,便開始了征程。


    剛一踏上鐵索,便搖晃起來,知月隻好去扶兩邊的鏈子,冰的她差點兒尖叫出聲。


    怪不得無人值守,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完成的任務。


    她一狠心,幹脆屏蔽掉了雙手的觸覺,強迫自己像鉤子一樣,抓住兩邊的鐵索,快速向前推進。


    穿山甲雖說皮糙肉厚,可走在冷風唿嘯的深淵之上,要說不害怕,又怎麽可能?


    兩個人好不容易挪到了鐵索橋的中央,已經依稀可以看到對麵高塔的輪廓了,突然間,遠處傳來一聲長鳴。


    穿山甲心中一滯,難道是翼魔?


    還沒等兩人看清楚,來的是個什麽東西?便被對方巨大的翅膀刮倒了,辛虧穿山甲事先綁好的繩子,兩人才掛到了鐵鏈上。


    “主子,你聽我說,它一會兒還會迴來的,這東西看不見光,也聞不到味兒,但它的聽覺非常靈敏”,穿山甲讓知月抱住自己。


    “一會兒千萬別說話,也別唿吸,我們趁它過來的時候落到它背上,讓它帶我們過去”。


    他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兒,把麻繩纏在一隻的胳膊上,之後便解開了腰上這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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