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峰背著高芸,一路小跑,迴到自己房間,剛進門,見高月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身體抖的厲害。高芸掙紮著想從南峰背上下來,虛弱的叫道:“姐姐……姐姐……”


    高月與高月雖沒有自小在一起長大,但卻是對方唯一的親人,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怎麽也打不斷地。見南峰將妹妹救了出來,懸著的心也才放下,捂著胸口吃力地坐了起來。南峰將高月背到高月身邊放下,將高月扶起。


    高月說道:“謝謝你南大哥!妹妹……”摟住高芸相擁而泣。


    高芸在高月懷裏,啜泣道:“姐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們就見了那一麵……”


    高月說道:“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不過……不過我……我可能撐不了……撐不了多久了……”


    南風在旁解釋道:“你姐姐中了毒,叫‘刻刻錐心’。”


    高芸道:“這個毒我知道,一刻鍾一發作,折磨到心髒衰竭,心髒再好的人也撐不過六個鍾頭!”又對高月說道:“姐姐,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我去向司令認錯,求他放了你。”


    高月連忙拉住,說道:“別去了,沒用的,司令要的是南大哥,就算司令肯放過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高芸似乎被一列高速行駛的列車衝撞了一般,頭皮一陣發麻,鬆開抱著姐姐的手,去解開自己胸前的扣子,將白花花的胸口露出,南峰趕忙轉身。


    高月見高芸左胸處有一道淺淺的刀疤,有兩三厘米那麽長,高芸又將內衣往下拉,刀疤的全貌才展現出來,是一條長約十厘米的非常筆直的的刀疤。高月也將衣服扯開,將自己的胸口也展露出來,高芸看時,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疤痕,


    高月道:“莫非……莫非你也是先天性心髒衰老?”


    高芸把衣服穿好,幫姐姐也整理好,讓南峰轉過來,正色說道:“是,我心髒不舒服,都是基地裏的駐隊軍醫給檢查的,他們說我是先天性心髒衰老,心髒壽命要比正常人的短。我原本就已經接受這件事,認命了。但是……”


    高月和南峰齊聲問道:“但是什麽?”


    高芸說道:“但是讓我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一個殘暴狂妄的秘密!南峰,還記得在鐵道班房嗎?”


    南峰點點頭,道:“記得,就是在那裏,你用了一部老式手機入網,黑入係統,才調來了飛行器和物資。”


    高芸道:“那次我不僅調取了飛行器和物資,因為等待的時間太無聊,我就隨手翻資料,看有沒有能幫助我門的東西,比如地圖、證件什麽的,但是當我查到信息資料庫裏的一個特殊文件時,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高月道:“什麽文件,怎麽不對勁?”


    高芸道:“姐姐,你有沒有聽說過‘護華天寶’?”


    高月道:“不曾聽說。”


    高芸道:“這個確實不能讓我們知道,其實還有八個字,‘護華天寶,芸芸眾生,唯我獨尊’,說得其實是七個人。”


    南峰道:“‘芸芸眾生’……‘芸芸眾生’……這個‘芸芸’說的會不會就是高芸你?”


    高芸道:“不,說得是我們倆!”說罷,摟住姐姐望向南峰。


    南峰問道:“那其他五個呢?”


    高芸道:“其他五個,你見過四個!”


    南峰道:“說說,都是誰?”


    高芸道:“這‘護’便是岑虎,‘華’是牛愛華,‘天’是南宮霸天,‘芸芸’是我和姐姐,‘唯’是小薇”


    南峰道:“岑虎???”


    高芸道:“對,就是岑虎,原來他才是司令的大心腹,我那時竟然帶著他來邀功……”


    南峰道:“怎麽可能啊……”


    高芸道:“資料裏寫的很清楚,詳細的記錄著每個人的出生年月日時、體征,還有,我們這七個人,都是ab型血!”


    高月道:“你的意思是……”


    高芸道:“我本來希望不要是這樣,但……”說著說著泣不成聲起來。


    南峰也聽出了些端倪,不過還是沒明白高芸的意思到底是什麽,於是幹坐著等兩人哭完。


    高芸迴過頭看到南峰呆呆地坐在那裏,噗嗤一笑,說道:“傻樣兒!”


    南峰道:“你們倆就見了一麵,說話也是說一半留一半的,為啥你們都聽懂了,我還沒……”


    高月高芸齊聲道:“因為姐妹情深啊!”


    高芸繼續道:“好了,不逗你了、”說著順手將衣領向下拉,露出了那條疤,對南峰說道:“這裏麵的心髒,從小就不是我們自己的!”


    南峰道:“那是……”


    高芸道:“我們沒有先天性心髒衰老,岑虎也沒有先天性腎髒發育不良,因為在我們出生沒多久,我們的心髒就已經被挖走了,為了繼續留住我們的命,給我們了一副衰老的心髒。”


    南峰聽了覺得頭皮發麻,高芸繼續說:“這些資料裏雖然沒有寫,但能對應上的人,也都對應上了。剛剛又和姐姐確認了相同的刀疤,接連縫合點都是一模一樣的。”


    南峰道:“你的意思是……張有成移植了你們的……”


    高芸道:“是!岑虎的腎,牛愛華的肝,南宮霸天的胃,我和姐姐的心髒,小薇的眼睛,還有那個代號是‘寶’的趙世寶的肺。現在唯一幸運的是小薇,看來,張有成還沒有對她下手。”


    這時,高月毒發,一陣錐心之痛翻江倒海的湧上來,直疼的她倒在地板上掙紮,高芸南峰二人急得無從下手,高月掙紮著說道:“快……快殺……殺了我……我……受不了……”


    南峰咬了咬牙,將手伸到腋下,“刺啦”一聲,撕下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拆開布包,倒出裏麵的東西,兩袋黃色粉末和一袋紅色粉末,將紅色的遞給高芸,說道:“這個原本是給我自己準備的,吃了之後,可以讓血液流速降低,抑製所有毒素,會處於休克假死的狀態,三天之後,藥力一過,所有器官都會瞬間衰竭,然後死亡。但如果三天之內,我們能逃出去,薑博士就有辦法救活她!”


    高芸咬著牙,止住淚,正在猶豫不決,高月掙紮著坐起,說道:“給我,給我!”


    南峰道:“這樣至少有一線生機!”


    高芸隻得將藥粉喂給姐姐,一口水送下去,哪消片刻,隻見高月掙紮了幾下,便直挺挺的躺在那裏不動了,脈搏全無。


    南峰將高月抱起放在沙發上,扶住高芸的肩膀,道:“別怕,別怕,開明會一定能將我們救出去!”


    高芸抬頭,問道:“開明會?!”


    南峰道:“開明會是個秘密組織,名義是在維安局下轄管理的,對外,根本沒有人知道開明會,開明會裏全都是精英,就像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一樣。放心!”


    高芸歎口氣,道:“哎,如果三天之內我們逃不出去,豈不是……”


    南峰道:“我想辦法!”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說道:“已經三點多了,這幾天難為你了,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高芸道:“我沒有胃口……”


    南峰扶著高芸坐下,說道:“我給你下個麵,你坐一坐,很快就好啊!”說罷,便往廚房去了。


    南峰煮好麵,端過來,見高芸歪在高月身邊,沉沉的睡著。於是把麵放下,去房間拿了條褥子,給二人蓋上,上了露台,坐在雪窩裏,想讓自己冷靜些,如何才能衝破困局,既要救人,也要能和何軍裏應外合,想著想著,不覺也沉沉的睡了過去不題。


    卻說郝子文羅開送走了雲南警方,連夜開會。此時,張有成基地的紅外掃描建模已經完成,縮小到1000:1,呈現在了會議室的中心。郝子文道:“根據我們現場摸排,張有成基地武裝力量配備如下:地對空類,4種,共計108架,地對地類,3種,72架,武裝無人機,大小共360架,武裝殲擊機,大小共12架,飛行器36架。兵營在東部,北部是實驗中心和高層家屬別墅,西部是能源供給站。這隻是我們表麵肉眼可以看到的武裝力量和整個基地的地上模型。地平麵以下的武裝力量,我們還不清楚。”


    羅開說道:“我當時也注意到基地裏有很多方形的蓋板,像是地下通道的入口,我對西北的環境不太了解啊,特別是沙漠,但是從常識來說,沙地不比平原地區,因為地心引力的原因,如果,我說如果啊,如果基地下麵真的有地下基地,那流沙的問題,他們是怎麽解決的?”


    羅開的一番話,點醒了與會的所有人,都紛紛點頭,而郝子文直接反駁道:“根據我們對張有成的監視,對他的了解,這個基地可以避開衛星雲圖的偵查,什麽時候建好的我們都不知道,可見其厲害之處了。至於地下基地是否存在,我的觀點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羅開說道:“對,我也讚成,不打沒有準備的仗。各位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會議室裏,眾人圍著沙盤,你一言我一語的交頭接耳起來,郝子文看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於是叫勤務送宵夜上來,大家邊吃邊聊。


    十來分鍾後,會議室的門打開了,關欣推著小推車,將宵夜送了來,並分發給大家。


    郝子文道:“來,你也一起吃,順便幫忙想想,如何給攻進去。”


    關欣看了看沙盤,思索片刻,說道:“不知組長是想要力取,還是智取?”


    郝子文聽出關欣似乎成竹在胸,問道:“力取如何,智取又如何?”


    關欣道:“力取,就是強攻嘍,你看,東麵看似防守薄弱,但這裏,這裏,這裏,這三個位置的沙地有規則形狀的凸起,一定是有隱藏的防禦裝備。空降呢,也不行,各種地對空激光炮,我們的人還沒落地,就已經成了篩子。隻有從西麵!”


    關心說著,指向基地西側的能源供給站,說道:“這裏的守衛最森嚴,但卻關乎著整個基地的供電係統以及地麵防禦係統。如果能將能源供給站摧毀,切斷能量輸入,這基地不就是囊中之物了?”


    郝子文拍手稱絕,暗讚好主意,又問道:“那智取呢?”


    關欣道:“力取強攻,智取攻心嘍。”


    羅開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不禁問道:“怎麽個攻心法?”


    關欣道:“這幾天的新聞,想必各位都看了,我將所有和南峰有關聯的新聞,串了一下,南峰引爆塔爾善市,造成近六千人死亡;軍民魚水情,張有成司令率部作為搜救隊的第一梯隊,救人於水火……;一一三遇難者頭七,遇難者家屬送去錦旗和棉衣。”


    郝子文道:“這些新聞怎麽了,都是虛假的。”


    關欣道:“為什麽不以假亂真呢?”


    眾人都問:“怎麽個亂法?”


    關欣道:“順水推舟,就當這些新聞是真的,南峰無疑已然是眾矢之的,如果能借助這個機會,請張有成這個強有力的援手去抓捕南峰,他一定沒理由拒絕的,要抓南峰,自然需要很多兵力,到時,基地自然空虛,我們就可趁虛而入,占領基地,讓他們無家可歸,或者設好埋伏,給他個攻其不備,最後主動繳槍投降。”


    郝子文皺著眉,不可思議地看著關欣,這個關欣甚至讓人有點陌生,並非是因為說話的語氣和從前不一樣,而是因為這條智取的計策,有些不似關欣這種品性純良的人能想出來的。還未及開言,眾人已經放下筷子,爆以雷動的掌聲。


    關欣道:“哈哈,這個其實不是我想出來的!”


    郝子文一拍大腿,心道:我說什麽來著。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問道:“是何方高人指點?”


    關欣道:“還不能說,成功了,你們自然會知道他是誰的!”


    郝子文以為是何軍,但關欣不可能知道這其中的秘密的,看關欣如此神神秘秘的,並且力取智取兩條計策都是上策,無暇他顧,看大家都差不多吃完了宵夜,便散會了, 自己則連夜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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