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南峰被心中的兩種極端臆想控製著,簡直是食不知味,隻是一杯杯不停的喝著酒,何軍看南峰臉色發白,按住南峰端著酒杯的手,說道:“阿峰,雖然你體內的超級血清能快速分解酒精,但也別這麽喝,傷身體的!”思想被何軍這麽一打斷,站在光明裏的小人兒占了上風,南峰笑了笑,說道:“嗯,我說呢,平時喝半斤就差不多了,今天像是千杯不醉似的,哈哈哈……”何軍給南峰水杯裏續上了茶水,開玩笑說道:“雖然有超級血清護體,但也不能貪杯,來,喝水。”說著將南峰手裏的酒杯按了下來。


    南峰端起冒著騰騰熱氣的水杯,輕輕的呷了一口,溫水入喉,一陣灼熱感直透心扉,五髒六腑瞬間如烈火烘烤一般。南峰扯開製服的衣領想透透氣,不料衣領摩擦到了頸部的傷口,一陣冰冰涼涼的愜意感從傷口蔓延到全身,讓南峰非常受用。伸手摸那傷口時,早已沒有知覺,硬硬的,每觸碰到一下,都會有冰涼的愜意感走遍周身,南峰又不由得多撓了幾撓。


    月正中天,夜色上湧,何軍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時間也不早了,便宣布宴會結束,各部門帶迴。大家也都來主桌打了招唿紛紛有序離場,何軍也不停的起身應酬,心想:南峰這小子往日裏挺細節挺懂事兒的,怎麽大家離場打招唿,這小子都不起身?!於是迴頭想招唿南峰起身送客,一迴身,隻見南峰正在用右手抓脖子上的傷口,傷口比下午看時,麵積大了許多,且頸部的血管已經成了青色,鼓鼓的。連忙製止,叫道:“老薑,快過來!”


    薑博士正在和研發部門的同事說話,見何軍唿喚,“誒”了一聲,小跑過來,問道:“咋了老何?”何軍道:“你快看,傷口是不是惡化了!”薑博士近前來,將手搭在南峰頸部的傷口上查看,驚慌道:“快!去醫務室!快!”說罷拽著南峰就準備走。薑博士的手熱乎乎的,剛觸碰到傷口時,南峰心中便有些不耐煩,再被薑博士這麽一扯,一股無名火“騰”得燒了起來,卻又被另一個自己強壓下來,隻是坐在原位不動,薑博士哪裏扯得動分毫,一個趔趄,拱在了地上。南峰眼中閃過一絲藍光,何軍看得真切,這也是南峰眼中出現藍光,第一次被人注意。南峰慌忙起身把薑博士扶起來。何軍擔心,也上前一起攙扶,口裏一邊說道:“哎呀,咋喝這麽多!”一邊偷眼盯著南峰。南峰以為何軍在說自己,接口道:“啊,真不好意思,剛才不知道在想什麽想得出了神。剛你們說什麽醫務室,誰?誰怎麽了?是不是關欣?是不是關欣?”薑博士起身,顧不得膝蓋的疼痛,說道:“阿峰,你的傷口有些惡化,現在,必須去醫務……”


    薑博士話沒說完,南峰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撒開手,便往外走。何軍感歎道:“哎呀,真打臉,可千萬別出事!”,連忙用對講機小聲唿叫:“沒有參加宴會的行動組成員,全體待命!”和薑博士也匆忙追了上去,卻哪裏追得上南峰!


    南峰在前,二人在後,遠遠得瞧見南峰往急救室去了。何軍不停地用對講機下達著指令,在什麽什麽樓……在什麽什麽間……在什麽什麽室,最後見南峰在急救室門口停了下來,趴在玻璃上看關欣。


    冗長的走廊裏,靜悄悄的,隻有南峰、何組長、薑博士三人,除了薑博士喘粗氣的聲音,再沒有其他聲響。“唿……唿……唿……”南峰似乎並未察覺二人一般,隻是趴在玻璃上一動不動,何軍正要開口,忽聽得逃生通道裏傳來“哃哃”哃整齊的跑步聲,且越來越大,同時,南峰也注意到了,以為是有人要對關欣不利,擰了擰門把手,紋絲不動,揮起拳頭向著門上的玻璃奮力砸去,“唿啦”一聲,玻璃應聲而碎,南峰將胳膊伸進去,將門打開,正要進去。忽聽走廊的另一頭有個男人喊道:“站住!別動!”


    南峰聞聲扭頭看時,正是老好人郝子文,身後跟著十來個衣著統一的人,都穿著一副貼身輕甲,正端著一把高壓電槍正瞄準自己。薑博士喊道:“別!”南峰轉身,將門又帶上,背門而立,雙臂張開,守住門口,一言不發,隻是冷冷的看著郝子文。郝子文端著槍小步子慢慢向南峰靠近。何軍雖然看不到南峰的麵部表情,但看南峰的姿態,是要守護著急救室,並沒變成像薑博士所說得“瘋魔狀態”,連忙上前製止,喊道:“老好人,你幹嘛呢,快放下槍!”


    南峰全神貫注的死死盯住郝子文,哪裏聽何軍的言語,隻是聽到有人說話,但完全沒在意話中的內容。聽到身後有腳步靠近,心中兩個小人兒又爭吵起來,一個說“南哥,他們要害你!他們要對你前後夾擊!”,另一個說“大山,既然他們選擇了你,你也選擇了他們,就要相信自己,相信組織,堅持!”豁的,眼中藍光湧現。


    郝子文和身後的人,都注意到了南峰眼中的異樣,甚至可以說是恐怖,眾人都不自覺得往後退了幾步,有人被踩到腳,也忍住沒有叫出聲。郝子文喊道:“組長,你如果站在這邊,你就明白了!”又怕南峰對關欣造成二次傷害,中斷超級血清的治療,錯過最佳的恢複期,又衝南峰叫道:“南峰,你冷靜一下,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說著抬手示意後麵的人讓出一條通道,自己卻往前走了一步。


    南峰扶著門框,內心交戰激烈,眼中的藍光忽明忽暗,瞪著亦步亦趨過來的郝子文。這時,何軍柔聲說道:“阿峰,走,跟我去醫務室。”南峰聽到何軍的聲音,心中稍稍安定,緩緩地轉過身,向何軍走去。眾人見何組長勸住了南峰,都鬆了口氣。郝子文也長出一口氣,快步走到急救室門口,想去看看關欣的各項生命指數恢複得如何。手剛碰到門把手時,南峰迴過頭來,吼道:“你最好別動!”


    這聲吼,如晴天裏起了個霹靂,在走廊裏迴響,走廊盡頭的玻璃也被震得哐啷作響。郝子文被這聲吼叫震懾,呆在了當場,下意識的推開門閃了進去。南峰見郝子文持槍進了關欣的房間,登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眼中泛起藍光,甩脫何軍的手,兩個健步竄到急救室門口,長舒猿臂,將郝子文一把揪了過來,“噗通”的往地上隨手一丟,走到關欣跟前,看了看關欣已經恢複了血色,感覺這裏不安全,扯掉伽馬倉上的所有連接線,扛起伽馬倉正要往外走,忽然,左腿上一麻,“咚”的單膝跪在了地上,抬眼看時,正是郝子文口鼻出血,窩在牆角,正舉槍瞄著自己,心中怒火更勝,怎奈左腿麻痹,身子略向右歪了歪,將重心放在右腿,站起身,扛著伽馬倉繼續走,又一道電光射來,南峰來不及閃避,右腿也被擊中。


    何軍南峰木木的站在那裏不動,將郝子文扶起,接過電槍,槍口向下,對南峰說道:“阿峰,你快放下關欣,我們在救他,也在想辦法救你,老好人對你開了兩槍,都沒打你的要害,你快醒醒!”


    仿佛何軍的話,總能勸住南峰,隻見南峰眼中藍光漸弱,雙腿微屈,似乎要放下伽馬倉。郝子文擦了擦嘴邊的血,說道:“南峰,你這是幹啥,快把關欣放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郝子文不提關欣還好,一提關欣,南峰登時又發起狂來,腿上的麻痹感稍退,扛著伽馬倉往郝子文奔去,何軍見狀,壓低槍口,百忙中將電壓調小,對著南峰的右腿小腿,開了一槍,南峰吃痛,隻是微微麻痹,但速度絲毫不減,早衝到郝子文身邊,對著腹部一個左正蹬,說是吃那時快,何軍跳起身,抱住伽馬倉為支點,雙膝向南峰右腰上頂去,南峰為了防住要害,半空裏收住蹬出的左腳,向左側一個跨步,將身子扭了九十度,雙臂抱著伽馬倉用力一甩,將何軍生生的甩到走廊盡頭,卻死死地抱著伽馬倉不鬆手。


    何軍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牆上,感覺五髒六腑都碎了一般,疼得倒吸涼氣,暗暗思考著南峰情緒波動的因素,幾次目標都隱隱與郝子文和關欣有關係,咬著牙,強忍著劇痛,扶著牆站起身,仍舊勸說南峰:“阿峰,我們都是兄弟,都不想你有事,同樣,關欣也是我們的好兄弟,你抱著伽馬倉,這麽折騰她,對她真的好嗎?!”


    隻有何軍的話,南峰能聽得進去,將伽馬倉輕輕的從肩頭放下,橫著抱在懷裏,隔著玻璃罩看去,見關欣麵色紅潤,但臉上又出現了黑氣,覺得何軍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蹲下身正要放下伽馬倉時,幾名行動組的組員看準時機,端著高壓電槍,對著南峰,就是一頓精準打擊,南峰吃痛,渾身酸麻,伽馬倉脫手,郝子文趕忙撲過去接住,抱著伽馬倉滾在一邊,躲開了高壓電擊。何軍想製止,哪裏還來得及。


    南峰在耀眼的電流中,單膝跪地,頭發枯焦,發聲喊,在電光裏掙紮著站起身。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到,在“吇吇吇”的電流聲中,還夾雜著“哢嚓哢嚓”骨頭關節開合的聲音,薑博士瘋狂大笑道:“哈哈哈,我怎麽沒想到?!高壓電擊,才是超級血清完全融合的最佳催化劑!”科學家都是瘋子,這句話一點兒不錯,薑博士說完,也暗自後怕,轉身向實驗室跑去。


    眾人都聽到薑博士的話,不由得心驚,難道南峰的身體之前並沒有完全吸收融合超級血清!


    隻見南峰站了起來,雙手握拳,身上的製服早化作了焦炭飛灰,冒著藍光的一雙眼睛,在電光中分外耀眼,一轉身,頂著強電流,衝著幾個持槍者,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雖然害怕,但大家都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何軍在幾人身後,見南峰來勢洶洶,喊道:“撤!快撤!走逃生通道,把他引到外麵!啊……”因為情急,氣息沒跟上,胸口一陣劇痛。


    行動組接到撤退和誘敵指令,有序變換隊形,後麵的二人架起何軍,往逃生通道便走,其他人也用高壓電槍壓製住南峰,邊走邊退,整個走廊一股毛發燒焦味道令人頭疼不已,被電光照射得猶如白晝。


    幾人邊打邊退,南峰也亦步亦趨的頂著幾個人追,從七樓磕磕絆絆的退到了一樓,又從一樓追到廣場。


    南熙說道:“誒,我哥還沒開完會,這都快九點了,還不迴我消息!”陳明說道:“可能事情比較多吧,要不然也不會派你哥去呀,是不是。”南熙說道:“也對哦,明叔,你說l洲現在能看到月亮嗎?”說著便走到了窗口,陳明說道:“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現在的l洲,是上午哦!”南熙忽然叫道:“明叔,龍哥,你們快來看!樓下在幹什麽呢,那個人怎麽會發光?!”


    陳明和馬龍一齊來到窗邊,隻見七八個人端著槍,與他們對峙的是一個渾身發著電光的沒穿衣服的男子,隻是離得太遠,又有強烈的電光晃眼炫目,完全看不清是什麽人。馬龍說道:“謔~這是搞演習呢,還是做實驗呢?”陳明看著電光中的男人身材像南峰,又不能確定,又擔心,說道:“我去上個衛生間。”來到衛生間,推開窗戶,打開手表望遠功能,那電光中赤身裸體的男子,不是南風還能是誰?!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給馬龍發消息“外麵有風,你倆別站窗口!”,然後走出衛生間,對二人說道:“哎,上了年紀就是愛犯困,你倆看吧,我先去睡了。”說完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示意馬龍看消息,關上門,火速往何組長房間跑去求救。


    馬龍和南熙“哦”了一聲迴應陳明,仍然趴在窗口探著腦袋看熱鬧。南熙說:“誒?龍哥,你有消息誒!”馬龍低頭看了下手表,果然有一條消息,打開,見是陳明發來的“外麵有風,你倆別站窗口!”,對南熙說道:“阿熙,明叔擔心你著涼,不讓你衝風!”說著關上了窗戶,與南熙隔著玻璃看。但又突然意識到陳明既然關心,為什麽不直接說,反而是用信息的方式,又這麽匆忙的離開,突然想到:樓下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南哥啊!隧拉著南熙,將窗簾拉上,說道:“阿熙,好妹妹,沒意思,別看了,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過的那個遊戲……”南熙道:“哈哈哈,什麽遊戲?”馬龍盡可能的去分散南熙的注意力不題。


    卻說陳明跑到何軍房間,敲門半天沒人開門,無奈,便往樓下跑去,剛到一樓,見大廳門口跑馬廊下站了一群人,人群後麵,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何軍身邊不知交談這什麽。陳明快步跑到何軍身邊,問道:“何組長,阿峰怎麽了,你們要這麽對付他?”


    何軍無奈的攤開雙手,沒有說話,旁邊的醫生說道:“南峰中毒,現在瘋魔了!啥超級戰士?敵我不分!”何軍抬手製止,說道:“別這麽說,阿峰也不想的!”陳明聽出醫生話裏的不滿,蹲下身,說道:“組長,你們得救救他啊!”何軍道:“我也正在想辦法,隻是這個冰焰奪命刺的毒素,隻聽過,沒見過,雖然已經把毒株分離出來,生物組還沒研究出怎麽破解,現在隻能是讓阿峰自己戰勝自己,控製住心魔!”說罷歎了口氣,陳明無奈,想要上前,卻被何軍一把拽住,說道:“別靠近,他現在沒有理智的!”


    何軍話音剛落,隻聽得“嘣”的一聲音爆,前邊的人紛紛後退,何軍扶著牆,站起身,對醫生說道:“你們快去照顧關欣,不用管我!”陳明趕忙過去扶住,何軍道:“沒事兒,不用扶我,我想再試試去勸勸他!”陳明執意要一起去,二人隧分開人群,向南峰走去。


    行動組的其他人都持械趕來支援,出動了無人機將被電壓擊倒的傷員救迴,又派出陸戰機器人替換掉行動組,將南峰圍在中間。撤去了電流壓製,南峰雙手握拳,仰天長嘯,無視機器人的各種電擊、切割,就近一把扯過一個,掄了起來。哪消三五分鍾,早將機器人打的支離破碎,滿地零件,看呆了眾人。


    這時,薑博士抱著一把麻醉槍衝下樓,對南峰瞄準,何軍連忙攔住,說道:“這個毒,不能用麻醉,不是你說的嗎?”薑博士道:“你想毀掉一個超級戰士,還是想毀掉我們所有人!”何組長仍然堅持道:“我相信他能戰勝自己!”


    何軍將薑博士拉到一邊,擋在身後,還未開口,陳明在側輕聲說道:“組長,我有辦法!”說著,便拉著何組長往後退去,在何組長耳邊低聲言語,何組長聽完,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讚道:“好主意!”


    究竟陳明給何軍出了什麽主意,南峰又是否能戰勝自己,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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